“我是个孤儿,年幼时两个爹爹都撒手离开了人世,只余我一人日日过着饥饿寒冷的凄苦生活,后来一位心地善良的公子对我心生同情才将我买至家中ณ作佣人。虽然我出生卑贱、见识短浅,但公子非但没瞧不起我,反而非常照顾关心我,后来我与公子逐渐地日久生情,双方แ明确了各自的心意后便私定了众生,还约定好待公子继承家业后即迎娶我过门。但我和公子好上的事不知为何被公子的二爹爹发现了,二爹爹跟公子情有天壤之别,他平生最为憎恶嫌弃的便是我们这些佣人,因此坚决反对我和公子的关系,放言倘若公子执意与我相好便要把公子赶出家门,暗地里还屡次试图耍招拆散我和公子。恰好那段时间有一个ฐ家境富裕的财主ว贪恋公子的美色,对公子穷追不舍。二爹爹见钱眼开,不顾ุ公子的意愿就将他强行嫁给了那ว财主,随后又毫不留情地将我撵出了家门,断了我的所有生路。如今我没了能ม管吃饭的工活,以前积蓄的点儿银两ä也快用尽了,估计再这样下去,不过几日就要沦落成叫花子,当真凄凄惨惨戚戚啊。”
因着小厮声音发颤,语速又极快,思无邪一时倒也没发现话中的不对劲之处,仍旧笑靥如花地往小厮身上黏,道:“若我执意与你亲密呢?莫非你不中ณ意我么?”
容四海咂咂嘴,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料都快被他蹭出个洞来,在垂首去看他祸源处,不由惊叹,大小似乎ๆ比方才又膨胀了不少,依稀可见上边微微凸起的青筋,顶ะ端甚至出现泛亮红的迹象。
颜如玉道:“杜鹃房退给他人用吧,你到เ青竹房来。”
颜二爷欲留容四海和颜如玉下来用晚膳,容四海心想颜如玉好不容易回一趟爹家,肯定不舍得这么เ早便离开,因而点点头准备答应颜二爷的挽留แ,却闻颜如玉在旁้回道:“孩儿和娘子已约好要去金佛庙上香求签,倘若用完晚膳才去的话就赶不及了,二爹的好意孩儿只能心领了。”
花无媚气得挥掌拍桌,巨เ大的力度震得一盏茶杯从圆桌上摔落到地面,“啪”地裂成一堆碎块。“不清楚那是什么เ药你竟然还敢给我下!?你这不是存心害我吗!”
采春提醒道:“公子,汤冷了就不鲜ຒ美了。”
“不是靖哥哥啊……”容四海若有所思地拍了拍口,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穿越到เ崩坏版本的雕英雄传里了呢。
思无邪的双手无力地从颜如玉双肩滑落下来,发愣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对这样残酷的事实做出什么反应才好。
雪泠微微皱眉,纠正道:“主ว子,你以前一直是小玉玉小玉玉地叫着颜公子的。”
闻言,玲珑忙不迭点头喜道:“公子大恩大德,小的谨记不忘。”
颜如玉微愣,本想如实回答,但转念一想,如果他把自己的过去形容得浪ฐ荡不堪,或许能让容四海对自己心生鄙夷之ใ情,一旦厌烦了那把他撵出家门的日子就不远了,颜如玉也不必再在这里受尽屈辱。
翌日醒来,枕边空无一人。容四海ร拍了拍自己痛得快爆炸的脑袋,心中暗暗疑惑着昨夜发生的一切该不会是南柯一梦吧?
“不用查了。”雪泠撇撇嘴,道:“是靠,他还被主ว人关在柴房里受苦呢,哪里赶得来参加聚宴。”
容四海脚步顿住,愣了半晌才反映过来,“靠?这是个人名?”
雪泠点头道:“虽听着有些怪异,但的确是个ฐ人名。靠原是奴隶出身,因而名中ณ只配拥有一个ฐ字。”
容四海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低声问:“他被我关了多久?”
雪泠掐指一算,“估计该有大半个ฐ月了吧……唉,靠是因为忤逆了主人才被主ว人一怒之下关进柴房里的,主人对此事印象应当非常深刻才对,这才过了多久,怎的又忘掉了?”
她盯着容四海ร的脸打量了半晌,又大着胆子明说道:“话说回来,主人你这段日子十分不对劲,好像活脱脱变了个人似的。很多事情你都记不清楚了,而且好长一段日子未召唤过男宠侍寝,这消息传到外边去,如今人们都猜疑ທ你是不是浪ฐ子回头、重新喜欢女人了?”
“去去去,往哪里想呢,我要是喜欢女人那ว第一个ฐ遭殃的就是你。”容四海骂笑着敲了敲雪泠的脑แ袋,接而道:“你说的问题我也发现了。估计是成婚那ว日喜酒饮得过多伤身了吧,加上近日烦神琐事堆积,压得我有些透不过气来,脑子也随之ใ不好使了。不过并无大碍,改日得空时找个ฐ大夫来瞧瞧,开几味药调养调养便是了。”
雪泠亦慎重地点点头,附和道:“嗯,这病必须得治!”
容四海临ภ时改变路线,让雪泠领ๆ着自己向偏僻的柴房走去。
这块地白日里就鲜少诱人经过,到了夜间更显凄冷寂静,一旦有风吹草动就似百鬼出行般恐怖诡异,胆小之人是绝对不敢来的。
说好听些是“柴房”,但容府里的明白人都晓得其实这儿就是专门关押不听话的仆人的地方,关你个十天八日不给饭吃,放出来后不饿死也已๐瘦个皮包骨了,看你往后还敢不敢偷懒โ顶嘴了。
不过像靠这样被关了大半个月还没放出来的倒霉鬼却是前所未有的,幸好靠是奴隶出身,自幼就没吃过几餐饱饭,耐饿能力较于一般人强许多倍,虽几十日来粒米未进,但却硬是强撑着未晕阙过去。
容四海缓缓推开劣质的木门,只觉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呛得她打了好几个ฐ喷嚏。
漫天灰尘飞舞之间,依稀可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蜷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光线太暗,容四海ร看不清他的脸,但据身形轮廓来判断应该是个ฐ男人。
他虽已๐饿得饥肠辘辘,但神经却仍旧保持着敏感,原本微微阖上的双眸在听到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时就蓦地睁开了,在黑暗的空间中ณ显得熠ຈ熠生辉,炯炯有神。
这应该就是靠了吧,容四海心想。
雪泠索ิ了好半晌终于点亮一蜡烛,紧紧ู跟在容四海ร身后为ฦ她照ั明,以免她被脚下的树枝绊倒。
容四海从雪泠手中ณ接过蜡烛,挪动脚步、小心翼翼地朝靠缓缓走去,至近处事才发现他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身上伤痕累累็,瘦得估计没几两了,就连脸颊๐两ä边的颧骨都微微突显了出来。
靠见到容四海ร的反映明显是开心喜悦的,双眸中光彩流溢,宛如美丽耀眼的火焰般绽放,灼然生色。他蠕了蠕嘴唇,似欲说些什么เ,但迟疑了半晌却未发出半个音节。
呀,莫不是肚子呆了一个月就不会说话了吧?
“你想说什么?”
“……”靠垂首不语。
容四海尽量用温和亲近的语调道:“你方才明明想开口的,为何又闭上了?”
“……”靠摇了摇头,双唇紧闭。
“为ฦ何不肯说话,你又不是哑巴๒。还是说我长得太过凶神恶煞,吓着你了?”
“……”被误会了,靠忙不迭拼命甩头。
容四海还欲引他开口,雪泠却先一步大声阻止道:“行了,主人,你别再逼他了,我估计他一时半会儿是开不了口的。”
“为什么?”容四海不解。
“这事还不都怪你。”雪泠翻了个ฐ大白眼,道:“主ว人嫌靠的声音太难听,下令只许他出力不许他出声。可是靠到底是个人,这种事情哪是他能ม控制得了的,他也就低低地哼哼了一声,却扰了你的兴致,事后被你毫不留แ情地打进柴房,不见天日了。”
雪泠话语间流露出淡淡的谴责,可见就连他这个贴身丫鬟也是不赞同自家主子的行为的。
虽然雪泠描述得简单而含蓄,但容四海也大抵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她神情窘迫,颇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心中不住抱怨这容姑娘怎么尽干些荒唐事,让她替她擦屁股啊!
“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不愿说话就罢了,当务之急是先从柴房搬出去吧,这个ฐ鬼地方简直不是人呆的。”容四海眼角余光一瞥,一只硕大黝黑的老鼠从脚边忽闪而过。
靠点了点头,扶着墙壁缓缓爬起来,不料双膝倏地一软,使不上力,险些跪摔在地上。
容四海条件反地伸手欲扶他一把,他却好似怕自己脏ู了容四海的手,躲避地往后退了一步,低垂着头不敢看她的脸。
容四海不禁叹了口气,又将手伸出去了些,柔声道:“你怕什么,我没嫌弃你,更不会一口吞了你。来,把手递给我。”
“……”靠仍旧ງ像个木头人般杵在原处,不为ฦ所动。
容四海没辙了,无奈地妥协道:“好吧好吧,我不碰你,也不逼你说话,但你得好好地跟在我后边走,别ี丢了。”
靠这回终于遂了容四海的意愿,点点头。
靠未被关进柴房前住的地方แ是山阁,只不过那儿大半个ฐ月都没打扫过,蜘蛛网丛生,暂时还住不得人。容四海便先领着靠回主阁,命雪泠去厨房找找可还有足够填饱肚子的食物,又遣了四五个丫鬟去准备热水。侍候靠沐浴。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后,办事素来机灵的雪泠就抱着了一大桶馒头、步履蹒跚地走了回来,白花花的馒头堆积成一座高高的小山,几乎将雪泠的半张脸都遮住了。
容四海双眉微蹙,正欲责备她怎么เ只找来些无味的馒头、叫人如何下咽,却又听见身旁้的靠早已๐在分泌唾,再下一秒,他已๐迫不及待地扑了过去抢走雪泠桶里的馒头,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
容四海ร为靠狼吞虎咽的吃相所惊叹,这家伙是一个ฐ月没吃过饭吗?
……噢,险些忘了,他的确是一个ฐ月没吃饭了。
靠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将一桶馒头掏了空,伸手用袖子擦掉嘴边的屑沫,抬起头感觉到เ容四海ร异样的注视后耳一红,连忙又垂首盯着地面。心中泛起阵阵后悔,完了完了,方才一看见馒头就激动得忘形了,一点礼仪也不注意,要是惹了容主子不欢喜,我可又得被打入“冷”了。
靠惴惴不安地静默了良久,却听得容四海对身后的一排丫ฑ鬟吩咐道:“你们领他去沐浴,洗干净了再带回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