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当年主持大师发现她的时候,她就被人遗弃在天音塔附近的台阶上。”赫连苍宁点头,“怎么了?”
见她迟迟不语,脸上的表情更是变化莫测,赫连苍宁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一挑唇角说道:“这是默认的意思了?抱歉得很,我毕竟不是神仙……”
阡陌答应一声快步而去。此时虽只是深秋,还未到เ结冰之时,不过玉王府中一向备有冰窖,寻几块冰并非难事。
“我的皇兄……”东陵飞晴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是我的皇兄……”
的确够不幸。流浪ฐ了小半生,才终于嫁给了当朝权贵护国公,本以为此生终于有了着落,谁知居然没有享福的命。
东陵飞晔迟疑了片刻,深吸一口气说道:“几年来,飞晔带着这画ฑ像走了很多地方,就是为ฦ了寻找七小姐,却都以失望落空。本来飞晔对此事已经渐渐绝望,却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竟然在此处见到了七小姐。因此飞晔斗胆,求皇上成全……”
“本宫才没有……”
而赫连苍宁也并未让云墨染失望,不过是刹那之ใ后,他立刻淡淡地点头说道:“是,臣弟遵旨。当初看到云墨染默写出的用兵之法,臣弟也着实有种惊为天人之ใ感,因此一直在研究如何更加合理地用于军队的操练,自然早已倒背如流……”
这么着急做什么?还说事情不是你们做的?知不知道你们这样的反应就叫“做贼心虚”?
出了上林苑,云墨染一眼便看到阡陌正站在马车前朝她点头微笑,便回头低声说道:“映飞,你先回客栈吧。”
什么!?这衣服是十九皇叔送给云墨染的?!简直是……
云墨染简直已๐不知该作何反应,因为震惊,她原本红润的脸色都有些微微发白:“四……四皇子?怪不得……怪不得一身贵气,一看便知非富即贵,原来竟有如此显赫的出身!只是你既身为皇子,为ฦ何流浪至此,有家不能回?莫非是因为你的身体……”
阡陌答应一声,马车便缓缓地启动,平稳地向前行驶着。赫连苍宁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问道:“方才为何那样说?你的内力明明是被我废掉的,为ฦ何说是自行废去?”
“啊!是紫气东来!”为首的黑衣人显然是个真正的行家,云墨染双掌之上紫ใ色一现,他立刻๑脱口惊呼,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惊诧和恐惧,“怎么เ可能?!你不是……”
几人面面相觑,均被云墨染逼得有些狼狈。情急之ใ下,纳兰明蔷猛一挥手说道:“你少来!就算这酒中真有剧毒,你也可以提前服下解药,再来做戏给我们看!废话少说,我现在就治你毒杀公主ว之罪!速速随本公主ว……”
云墨染摇头:“我没事,反正它们找的是我,我怎能让你代我受过?”
这明蔷公主果然有两把刷子,竟把事实猜得八九不离十。东陵飞晴闻言倒是更加不解,忍不住皱眉问道:“那ว十九皇叔为何要如此维护云墨染?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เ见不得人的交易……”
隔一日晚间,赫连苍宁便再度带着云墨染去了山洞。为节省时间,同时也为尽快练就配得起赫连苍宁的身手,云墨染干脆一次默记了一套掌法加一套新的剑法,自回客栈潜心研究。
有人呵护的感觉真好。云墨染微微笑了笑,乖乖地点头答应。这时,侍女送了热水进来,她便仔仔细细地将自己洗干净,接着无比自然地换上赫连苍宁的中衣躺到了床上,看着赫连苍宁的侧脸舍不得闭上眼睛。
“是!”冬槐上前一步,冷冷地哼了一声,“张妈妈,请吧,我们小姐不会答应的!”
莫苍鹰点头答应,君莫问便带着云墨染离开了山洞。然而就在云墨染看不见的地方,君莫问突然对莫苍鹰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后者微微一笑,以另一个奇怪的手势给予了回应。
“怎样了?”到底是至亲,赫连苍宁就算再淡然,眸中也不禁浮出明显的担忧。
云墨染一怔,突然觉得心中暖意融融,忍不住笑了起来。听到เ那银铃般的笑声,赫连苍宁罕见地红了脸,轻声叱道:“笑什么?再敢背着本王喝得烂醉如泥,本王就将你泡在酒缸里,让你喝个ฐ够!”
“十九皇叔到!”
“是!”映飞点头答应,“姑娘放心,映飞绝不容任何人伤他们一根指头!”
云墨染淡淡挑唇,端坐不动:“既不能让宁皇叔改变主意,那ว便动手吧。能死在宁皇叔手里,至少不算辱没了墨染。”
云墨染点头,映飞便转身离开了。敏锐地觉察到映飞的情形不太正常,整个下午她都偷偷注意着他的动静,却并发现任何不妥。
“这……”温承之骤然怔住,更加冷汗如雨,“臣……臣该死……十九皇叔恕罪……”
映飞点头,眸中ณ的担忧却有增无减:姑娘,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自古民不与官斗,你如此跟官家硬碰硬,只怕吃亏的只能是你……
云墨染微笑点头,示ิ意冬槐将平安扣呈上来:“潇公子,这是本客栈所赠的平安扣,不成敬意,请笑纳!潇公子若有怀疑ທ,可至任何一家玉器行检验!假一赔十!”
冬槐立刻起身,上楼将装有原石的盒子抱了下来,放在了映飞面前。映飞打开一看,失声赞叹:”成色果然一流!想不到姑娘还是懂玉石的大行家!“”运气而已。“云墨染笑了笑,绝口不提高科技晶片的事,”映飞,如果打制ๆ这般大小的平安扣,能ม做多少?“
“如此好事,我自然愿意。”老板深吸一口气,善意地提醒了一句,“只是云小姐看起来似乎是第一次赌石,因此我好心提醒一句,这原石内部未必……”
外面众人浑然不知这些话居然被十九皇叔听了去,兀自嘻嘻哈哈地议论着,似乎二皇子不行是一件很值得庆贺的事情。嬉笑了半晌,突听方才那人又说道:
震惊过后,云墨染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个秘密……你是听谁说的?”
云墨染极力挣扎了一下,咬牙开口:“宁皇叔,凡事不可做绝,否则只怕回不了头!”
云墨染暗中吁出一口气,刚要转身离开,突然眼前人影一闪,赫连擎霄已经拦在了面前,咬牙说道:“云墨染!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根本就不关君莫问的事!”
将她浑身剧ຕ烈的颤抖看在眼中,云玉琅的眸中突然犯起了一股强烈的紧张和焦急:难道……成功了?身处此等绝境之下,小七是否就要冲破被封的天脉了?
云玉琅更加着慌,刷的起身大叫:“都吐成这样了,还说没事?皇上!七妹似乎有些不对,可否请太医前来诊治?”
“明薇!”
“呵呵……”云墨染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低落的情绪倒是昂扬了些,“四皇子说得不错,成人的肌肉并不是一整块的……”
话未说完,云墨染已๐经扑到近前,旋๙身一个飞踢,竟将荣菱郡主笔直地踢进了笼子里!
“好戏?”熙和郡主眉头一皱,“不知姐姐此言何意?姐姐所说的好戏是指……”
两ä名侍女带着云墨染,果然一路来到了一处偏僻异常的院落。停住脚步,其中一名侍女将院门打开,退在一旁说道:“七小姐请。”
便在此时,马车突然一晃,云墨染跟着一个趔趄,披在身后的长发垂到เ了眼前,赫连苍宁立即眉头一皱:“云墨染,你的头发为何突然之间短了三尺?须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不可随意损毁的!”
“借口。”赫连擎霄冷笑,“不懂调养是假,想要躲避本王是真!”
潇风涯闻言,心中感动异常,眸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爱恋:“多谢你为我考虑得如此周到เ,本来我今日一早对镜自照,确实有些郁郁不乐,还在绞尽脑汁想着解决的办法……墨染,你有心了,我会记得的!”
云墨染苦笑,头也不回:“冤有头债有主ว,伤我者并非风涯,为何不能交?不过说起来,风涯还是第一个令我第一眼看到เ便有心结交的人,或许这也算是一种缘分。”
潇风涯起身,摇头说道:“虽是误会,风洌却不该怀疑ທ你有害我之心。你为ฦ救治于我尽心尽力,怎会害我?风洌,还不向墨染赔罪?”
“奴婢没有!”碧彤不敢躲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边哭边喊,“夫人明鉴!公子待奴婢如同亲人,奴婢怎么会害公子?”
“你敢!”负伤的云玉琅抢上一步拦住了他,忍痛相劝,“此事确有误会,还请四公子……”
染即可。”
“啊!”
看到云墨染脸上的面具,赫连擎霄很久ื不曾开口。这面具十分妥帖地罩在云墨染的脸上,仿佛就是她身体的一部ຖ分,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左脸的胎记,更将她如碧潭般的眼眸映衬得光华四射,美得动人心魄。
云墨染定睛一看,二人如今就站在一座阁楼的房顶,君莫问所指的地方在阁楼对面,居然是一座佛堂,里面透出了隐隐的烛光。
云墨染一怔,心中霎时掠过一抹淡淡的苦涩。面对宁皇叔如水的眼眸,她居然不忍心欺骗,只得摇头说道:“宁皇叔恕罪,墨染不能ม说。”
隔日,云墨染入宫为赫连擎霄复诊,入内之后才发现赫连苍宁正与其交谈。想起马车上的一幕,她略๓略有些不自在:“墨染参见宁皇叔,参见湘王殿下!”
云安琪一呆,继而跳到了云墨染面前:“死丫头!为何陷害我?你故意让四皇子误会我是不是?你这根本就是屈打成招!”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突然觉得赫连苍宁看他的眼神变得很温暖,仿佛在看着自己人一般?十九皇叔一向是淡漠的,看人的目光虽不冷,却很淡,怎么如今……
赫连苍宁迈步走到东陵飞映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呆了许久,才轻声说道:“自今日起,你与四皇子还有琪妃娘娘若有事需要求助,我是值得你们信任的选择。”
东陵飞映一怔:“十九皇叔你……”
“不要问我为什么。”赫连苍宁淡淡一笑,笑容美不胜收,“我只能告诉你,不是任何人都有这个资格,而我这样做,并非不需要理由,只是我现在什么都不会说。”
赫连苍宁这番话中未曾说出来的意思比说出来的意思要多得多,然而东陵飞映同样是聪明人,立刻便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多谢十九皇叔照拂,飞映会谨记在心!”
赫连苍宁点头:“去吧,好好照ั顾琪妃娘娘。”
东陵飞映躬身施ๅ礼ึ,接着退了下去。赫连苍宁又在门口站了许久,才转身走回房中,却接着脚๐步一顿:“你……只管看着我做什么?”
云墨染盯着赫连苍宁俊美的脸似笑非笑,片刻后才开口:“没事。”
“没事?”赫连苍宁故意冷哼一声,“你这种眼神叫没事?说,究竟在想什么เ?”
“我在想……”云墨染眨了眨眼睛,“阡陌方แ才跟你说的,与琪妃娘娘说的……可能是一回事吧?”
赫连苍宁本能ม地愣了一下,接着无奈地笑了起来:“云儿,你
要不要这么聪明啊?若是如此,以后我在你面前岂非无所遁形了吗?”
“如此说来,我猜对了?”云墨染的眸中ณ掠过一抹促狭的神情,“方才阡陌在你耳边说的便是琪妃娘娘的真实身份吧?”
事到如今,还能否认吗?赫连苍宁点头,眸中ณ的光芒再度变得十分复杂:“不错。你应该还记得,之前琪妃与我第一次见面时便十分失态,说什么‘我不是他’,当时我便觉得十分蹊跷,因此派了阡陌秘密去调查琪妃的来历。方才阡陌告诉我说,琪妃来自前朝,乃ี是天阳国末代帝王的亲妹妹……”
云墨染了然地点头:“你倒有心,只从琪妃娘娘的一句话中便起了疑心。那……阡陌方才也告诉你琪妃娘娘是你母妃的表姐了吗?”
“这倒不曾。”赫连苍宁摇头,“或许是因为时间紧ู迫,他还来不及更加深入细致地调查。”
“哦……”云墨染点了点头,脑中ณ先后浮现出了东丹英琪与玉寒烟、玉寒雨姐妹的脸,接着又浮现出了东陵飞映与赫连苍宁俊美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