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貌丑只是借口。”潇风涯淡淡一笑,小心地隐藏着心底的苦涩,“墨染,你心中分明有了人,所以才毫不犹豫地拒绝我,是不是?”
“是。”云玉琅恭敬地坐了下来,却突然叹了口气,“对不起,我……”
“不是妄加议论,是事实。”云墨染唇角笑意更深,“宁皇叔本就是世间无人能出其右的绝色!”
“是我!是我下的!”冷画屏毫不犹豫地承认,边说边叩头,“是我趁碧彤去给我盛粥之时,在风涯的粥里下了毒!”
“这件事,本王亦有耳闻。”赫连苍宁转头看向云墨染,“云墨染,你的开颅术……”
“不必了!你休想再害大少爷!”潇腾义愤填膺地挥了挥手,“四少爷早已请了几位太医来为大少爷诊治,太医们一致认定,是你的开颅ๅ术失败,才令大少爷……”
“好雅致的宅子。”云墨染不由赞叹,“果然符合潇公子这一身儒雅的气质。”
“殿下!”云墨染强忍住将他的脖子扭断的冲动,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眸子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殿下若真的想让墨染侍寝,为何不先揭去墨染脸上的面具?”
“苍生门主杀人不眨眼!大家注意!”
如此出人意料的要求听在耳中,君莫问居然声色不动,只是笑了笑:“赫连擎霄文武双全,相貌也不差,你为何不愿嫁?”
宁皇叔目光一转,云墨染同样双膝跪地,语声恭敬:“墨染知错!”
毕恭毕敬地将赫连擎阳送了出去,云白钰的脸上早ຉ已没有一丝笑容:“愣着做什么?还不行刑é?”
同样的一幕再度上演,云墨染已经来到张志远面前:“何人指使?”
“呃……”二人吓得浑身一颤,哆哆嗦嗦地打开了房门,争先恐后地逃命。七小姐的招式如此凌厉,不走等死吗?
“七小姐请。”
“跑得了吗?”君莫问微笑着上前,慢慢伸手捏住了云墨染的衣带,“乖乖让本尊检查一下,你心口的伤是否已๐经愈合……”
这一等便是三个ฐ时辰。漫长的等待耗尽了绝大多数人的耐心,人群渐渐散去,留下来的人看向云家众人的眼神已经与看着一地尸体差不了多少。
话音一落,车厢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异常诡异。阡陌挠了挠头,望天:云七小姐,你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天上地下,敢如此跟王爷说话的,你绝对是空前绝后第一人!
再往下看,白纱遮住了大半个脸庞,难窥其真容……
赫连苍宁又移开了视线,问得十分随意:“本王只是想知道,方才擎霄问你是否不愿嫁给他,你的答案是……”
云墨染微微一怔,避重就轻,“这不重要,如今最重要的是……”
借着面纱的遮掩,云墨染无声冷笑:“回皇后:若无足够的把握,墨染不敢妄言,只看皇上肯不肯把握这个ฐ机会。”
“免礼ึ平身!”
还真是迫不及待呢!云墨染微微冷笑,随后进门的云白钰已经冷哼一声说道:“小七,昨日我跟你说的那些想必你已๐经考虑清楚了吧?快些换上嫁衣,让大姐帮你……”
“你……”云白钰恼怒异常,却不敢真的痛下杀手。万一小七真的死在自己手里,耽误了给二皇子冲喜的大事,场面将无法收拾!
“鬼才信!”云墨染一声轻斥,陡然飞扑而来,手中ณ短剑直取君莫问咽喉要害。
做完这一切,颇感疲累的云墨染才起身将床上染血的床单被褥换掉,很快便沉入了梦乡。这一觉一直睡到月上中ณ天,她才翻身坐起,取了药箱为心口的刀口换药。
两ä害相权取其轻,横竖小七嫁给二皇子之后,用不了多久便会殉葬而死,何必急在这一时?
强烈的死亡气息瞬间扑面而来,面前的云墨染早已๐褪尽了怯懦的影子,气势凌厉得宛如来自地狱的魔王!
看到那两ä名侍卫手中架着的男子,云墨染瞬间明白了云安琪的意思!那男子五十多岁,正是府中的花匠刘叔。看他满脸通红、呼吸急促的样子,分明就是刚ธ刚被人喂了大量的春药!
说话间,乌云已经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接着发动了汽车:“走。”
在你眼中,我便如此不堪吗?我若与风涯做朋友,便会损害潇家的声誉?
伤心于赫连苍宁的不理解,云墨染咬牙冷笑:“风涯若觉有损声誉,便不会与墨染相交。如何自处则是墨染的事,无需宁皇叔费心。宁皇叔若羞于与墨染为伍,墨染下车便是,请停车。”
“你……”赫连苍宁怒气更盛,目光更加冰冷锐利。然而便在此时,他突然浑身一震,接着手捂心口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嗯……”
“王爷!”情知赫连苍宁体内的剧毒“相思苦”被云墨染激发,阡陌吃了一惊,立即扑进车厢抓住云墨染的手将其拽了出来,“七小姐,车外稍候!”
砰的一声,车门被阡陌紧紧地关住。想不到เ自己一句话招致了看起来十分严å重的后果,云墨染颇有些手足无措:“这……既然如此,墨染告退……”
“站住!”赫连苍宁隐含痛苦的声音立刻传出,“敢往前走一步,本王杀了你!嗯……”
云墨染脚步一顿ู,果然不敢再挪动半步。何况赫连苍宁如今情况未明,她也十分担心。许久ื之后,阡陌打开车门跳下了车,额头有着细细的汗珠:“七小姐,王爷请您上车。”
云墨染有些迟疑:“墨染刚才多有冒犯,不敢……”
“上来。”赫连苍宁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本王还有话跟你说。”
云墨染无奈,只得叹口气上了车。赫连苍宁吐出一口气,命阡陌全速赶往上林苑,接着冷冷地盯着云墨染面具后的双眸,吐字如冰:“云墨染,潇风涯想要的是什么เ你心知肚明,老实回答本王:你是否给得起?”
潇风涯想要的是一生的伴侣,云墨染自然知晓,是以轻轻摇了摇头:“给不起。”
“给不起,便不要去招惹他!否则你会毁了他!”赫连苍宁的眸中ณ依然没有丝毫温度,“你费尽心思救了他的命,总不是为了看着他毁在你的手里!”
云墨染心中苦涩,低声问道:“宁皇叔不让墨染与风涯过多接触,只是因为怕墨染毁了他?”
赫连苍宁目光一凝,接着移开了视线,仿佛是为了逃避什么เ:“自然是!潇风涯是潇家下一任的家主ว,而潇家历来都是赫连皇室的重要守护力量之一,本王绝不会容许他毁在你的手里!”
云墨染心中ณ更苦,面上反而更加平静:“原来在宁皇叔心中,墨染虽非绝色,却同样是祸水,与谁在一起,便会毁了谁?”
赫连苍宁回头看她一眼,目光淡然:“世人只说女子是祸水,未必一定要绝色才可以。何况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虽非绝色,却拥有比绝色女子更容易成为祸ຖ水的资本。因此,你给本王安分点,不要到เ处招蜂引蝶!”
赫连苍宁如此词锋锐利,终于逼出了云墨染的冷笑:“宁皇叔如此说,墨染便当成夸奖收下了。只是纵然如此,墨染却从未主动招惹过任何人。树欲静,奈何风不肯止,墨染又能如何?”
“你断发赠给潇风涯,还不算招惹?”赫连苍宁同样冷笑,笑容如玉般精致,“那依你看来,如何才算?宽衣解带,投怀送抱?”
云墨染冷笑扭头:“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手段,倘若太过拘泥于世俗,注定难成大事!”
赫连苍宁闻言,眼底深处浮ด现出一丝淡淡的赞赏,面上却依然冰冷:“总之你若给不起潇风涯想要的东西,便离他远一些!何况别以为本王看不出来,你胸中自有一片天下,潇风涯那样的人根本要不起你!”
云墨染一怔,心中陡然掠过一股奇异的暖流。原来赫连苍宁对她,并不像她想象得那般不屑一顾ุ吗?否则他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马车停在了上林苑门口,赫连苍宁当先下车,云墨染随后跟上。然而下车之时,她不慎踩到了裙摆,不由呀的一声惊呼,直向地面栽去。
百忙之中,云墨染刚要自救,赫连苍宁已经本能地伸手相扶。然而触及到云墨染衣衫的一瞬间,他才发现指尖所对的乃是她高耸的酥胸!
俊脸微微一红,赫连苍宁立刻๑缩手退在了一旁。见他伸手相助,云墨染本已经卸去了自身的力道,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突然缩手。无奈之下,她只得随手抓住了车门,猛一趔趄之后才勉强站稳了身形。
“嗯……好痛……”
一股剧痛突然传来,她才发现手背上被一个ฐ突出的钉子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殷红的血立刻渗了出来。
不带这样戏弄人的!云墨染大怒,狠狠盯着赫连苍宁:“你……”
赫连苍宁袍袖一拂,转身便走,顺便加快速度驱赶着脸上的红晕。阡陌在一旁瞧得分明,登时笑得十分不怀好意:“七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云墨染摇头,“我知道宁皇叔向来不喜欢与女子接触,本不该指望他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