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曹志生问：“你叫什么？”
“你，你的小弟妹。”张风阁慌慌不安的答。
“大舅子，您俩的命真大，不是我的枪口刚才歪了靶，您俩早已躺在这儿睡大觉了。啊！哈哈……”黄金业说着笑着跳下了马。
陈老大吸溜了几下鼻子和嘴：“志生，快，快把那ว大烟掏出来让大哥看看。”
“志生，接好绳。”有人低声说着把绳撂了上去。
“大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们几个弟兄怎么เ办？”
“不知道。”
老二老四尽管如此，他俩都很怯怕大哥的威严，只要大哥一声喝斥，谁都连忙退让三分，就是子弹上了膛也得收枪罢手。
“这是咋回事呀！”曹文清又是打腿又是拍脑袋的连连叫苦，“俺是造的哪辈子孽，咋一天也不叫俺曹家过安生啊。”
“干个啥？我，我不知道。反，反正总有一天我会出去，离开这儿，离开这个家。还有你，还有张进胜，咱们三个都，都出去。咱到个地方去干，干他妈的那个土匪去。”
“你放心，我会把她给你弄到手。”
曹志生忍着火气刚把凉粉挑子放在肩头上，忽然，一队警察局的骑兵从西边奔了过来，曹志生看迈出一步就被过来的第一匹马给撞了个仰面朝天，他的凉粉挑子当即就被甩出一丈多远，凉粉撒了一地。也算曹志生倒霉，后边过来的马蹄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ฐ个又都踏在撒在地上的凉粉坨上。曹志生的肩膀还被一只马蹄踏了一脚。要不是他滚爬的急快利索，后边的几匹大马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现在这里又变成了一个卖小吃的地方แ。每到早ຉ起和中ณ午这里就热闹非凡，卖胡辣汤鱼汤豆腐脑的、卖油条油饼黄燜鱼的、卖水煎包卖饺子丸子的，这些人喊着叫卖的唱戏嗓子，乱喊乱叫，一时弄得声音鼎沸，响彻全街。
“唉！”曹文清躺在床上直叹气，没话可说。
全家人都知道了曹文清要弃医从戎，个个ฐ都是反对。可曹文清是谁的劝阻都不听，就连大女儿玉鸽的话他也听不到เ心里。
“是真的？”曹文清高兴得瞪大了眼。
“珍叔，我一个人能去吗？”
“我要插嘴，我要插嘴！没有了辫子真好玩，真好玩！”小志生说着伸手抱住父亲的腰，“爹，我听大人说，咱汉人过去都不留辫子，谁要是留辫子就是汉奸，就是投降。”
陈新银说：“对！叫你五弟说上了。”
“那谁是宋江哪？”大伙嚷嚷着相互看着，最后都把目光落在了曹志生的脸上“志生弟，就数你的岁数小，你说谁是即时雨？”
曹志生一抱拳说：“各位大哥！小弟才来，本来没有说话的资格，今儿大哥们真要让我说，我可是说了，在坐的大哥都应该是即时雨宋江；不过还有一个真的宋江在我们中间，咱们大家都应该听他的。”
大家都有点诧疑ທ，不觉异口同声的问：“他是谁？”
“我们十一个ฐ人应焚纸烧香，八拜为交。”曹志生顿了一下说“咱们结拜的生死之ใ交才是一个真正的宋江。”
曹志生话音一落，大家不由的乱说起来：
“十一弟说的对！我们应该八拜为交。”
“咱们应该学三国里的刘、关、张，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咱得喝鸡血酒，对天盟誓。”
……
“好了！”黄金业满脸欢笑的说“大家都说在了我的心窝里。我已๐有准备，早就想借着我的生日这天，兄弟门都在，咱焚纸烧香，饮鸡血酒，来个ฐ大结拜。如果兄弟们都愿意的话，我已在后院林中摆设了香案，备了供品公鸡，咱今天就结拜，大家都说，愿意不愿意？”
“愿意！愿意！”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
“好！既然弟兄们都愿意，咱就来个先结拜后痛饮。”黄金业说罢，带领着弟兄们离开座位，款款向后院走去。
黄金业走在前面，弟兄们按年龄排队跟着。这个窑子的后院十分的敞大，通过布置今天显得非常威严。十几个弟兄一进来，早ຉ有匪杆站在香案前持枪夹道护卫欢迎。
看来黄金业真的早有准备，这场面让弟兄们看着惊呀赞叹。
结拜开始，鸣枪、鞭炮和三眼冲同时放响，震天动地，十分隆重；紧接着，十一个弟兄跪拜叩，而后是轮碗饮喝鸡血酒对天盟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结拜后弟兄们拥到เ前院客厅落座开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黄金业说：“现在结拜酒我们都已๐经咽进了肚里，我的生日酒也算是喝了三杯，我黄金业今天特别ี的高兴，有句话想给大家说说。现在咱们有了十一个生死弟兄，以后咱得拉大杆扯大旗，也抖抖咱哥们的威แ风。在这酒席宴上，咱都说说以后该怎么个干法？”
“那还用说，抢大户绑大票，火并周围的小杆子。”
“叫我说，咱先来个查大户，叫各村都给咱送粮草，送银两。”
“还应该送几个ฐ漂亮的女人。”
“三哥你说吧，我都听你的，叫咋干就咋干，为抢为劫在所不惜。”
“我这人也不会说，只要有女人有烟土，撕小孩我都敢干。”
大伙你一句我一句，只有曹志生一直没有说话。
“老十一，不，应该叫你曹十一，你也该说两句让大家听听吧。”
“好！”曹十一双手端起一杯酒，站起身子恭恭敬敬的说“在坐的都是我的大哥，我想先敬每个大哥一杯酒再说话。”
“那就不必了，咱们端起同饮一杯就算了。”大家说着共同饮了一杯。
曹十一放下酒杯说：“咱们都是些亡命之徒，靠抢绑劫为业，打富济贫为主，咱得约法三章，人人遵守：一不准采花盗柳，二不准相互吃掉，三不准玩毒耍短。”
约法三章一说出，大家不觉都愣了神，有的还撇嘴使着眼色：“这……”
曹十一不管那些，他继续解释说：“常言说的好，吃酒不醉最为ฦ高，贪色不迷成英豪。我们干这一行的主要目的，不过是为ฦ了几个钱，谁家都有姐和妹，欺侮妇女不会久活，这是无数真事证明了的；互相吞并，骂人的话就是狗咬狗，我们都是一行伙的，不论杆子大小，马子（指人数，黑语）多少，都得讲个绿林义气，不能以大压小，以多吃少；末一条，谁都不能行事短毒，即便有谁对不住谁的地方，可以当面锣对面鼓地摆出来，解除误会，和悦相处才是。”
曹十一这一席话的解释，让大家都很叹服。
“十一弟说的好！”
“十一弟真有两下子，应该是我们的杆子头。”
“咱们要拉大杆扯大旗得有个司令，十一弟就当咱们杆子的司令吧！”
罗锅七这样一说，下边的弟兄都跟着说：
“对！推举十一弟当司令！”
“来！为ฦ能让十一弟当上司令，咱们大家共同干一杯！干！……”
“好！”黄老三激动的站了起来说：“既然大家都同意十一弟当司令，那咱就这样定了。我建议，咱们绣一面大旗，旗的中央绣一个‘曹’字，以后窑子扎在哪里，咱就把大旗竖到哪里。”
黄老三说罢引得大家一致拍手赞同。高兴之ใ中酒兴更浓，十一个弟兄一直暴吃暴饮到夜里三更以后，小杆子们也跟着欢乐่了一场。
不几日，通过大家的一致推举ะ，曹十一正式成了匪杆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