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把视线从方木脸上挪开，盯着面前的空气，眼神重新变得迷离，涣散。
铁门伴随着一阵难听的吱嘎ะ声缓缓打开，面前是一个狭长的客厅，客厅中ณ央俯卧着一个女人，身下是早已๐凝结的一滩血。她的身边扔着一架摄像机，似乎ๆ还在转动。方木站在门口，缓缓将门开至最大，确认门后无人后，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走到那个女人身前，方木蹲下身子，一边观察周围的动静，一边把手指放在女人的脖子上。
方木的嘴里立刻泛起一阵酸甜的味道，他咽了一口唾沫，“还行，就是稍微有点酸。”
半小时后，汽车停在了城郊的一条小路边。方木跳下车，走到路边的一个院子前。
一个面色阴郁的年轻人坐在车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这座三层建筑。听到女子的呼唤，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放在后座上的一束黄菊花走下了面包车。
“是啊。”
“罗家海交代了么เ？”
“没呢。”边平揉着脖子，“昨晚分局连夜突审他。可是这小子只承认杀人，犯罪动机什么的一概ฐ不说。不过分局把他的底细摸得差ๆ不多了，说出来你可能ม不信，他身上也许还有命案。”
“什么？”方木吃了一惊，“是不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
边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专注地看着方木：“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有个穿红衣服的女孩？”
“我也是猜的。”方木顿ู了一下，“通过罗家海眼球的运动。”
“哦，说来听听。”
“一般情况下，如果一个人的右手为习惯手，那么เ当他沉思的时候，视线朝向左上方แ，是想起了经历过的事物，如果朝向右上方，是在想象未曾见过的事物。如果眼球转向左下方แ，意味着他在想象声音，如果眼球转向右下方，意味着他在回忆某种视觉片断ษ或者其他身体的感受。”
“红色呢，怎么เ猜出来的？”
“通过罗家海的表情肌。通常，人们在回忆红色事物的时候，由á于会唤起他的紧ู张情绪，从而会导致表情肌僵硬。另外，如果回忆起黄色的事物，除了表情肌僵硬，他的脸上还会出现厌恶、不安的表情。”方木说得有些快，略略๓喘了口气：“昨天，罗家海ร似乎陷入沉思之中。而我事先看到เ他把刀子拿在右手。他的视线先是朝向左上方แ，接着眼球转动到右下方，表情肌僵硬，但是面色平和。我估计他在想一个女性，所以就冒了一个ฐ险，推断他在想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孩。”
“嗯，”边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想他当时思念的的确是个女孩，不过穿的不是红衣服。”
“什么？”方แ木瞪大了眼睛。
“一周前，J市工业大学有三名学生失踪，分别ี是罗家海和两ä个分别叫沈湘和桑楠楠的女生。”边平顿ู了一下，“沈湘当时穿一套白色的连衣裙ำ，桑楠楠穿黄色Tຄ恤衫，黑色短裤。”
方木想起罗家海当日所说的话：
“…我和沈湘，不想背负这样一个罪名离开这个世界ศ……”
他当时想的，应该是这个叫沈湘的女孩子。
白色连衣裙……红色……
方แ木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他抬起头，面对边平征询般的目光，缓缓说道：“被血染红的白色连衣裙。”
“我也是这么เ想的。”边平的脸色变得凝重，“这两ä个ฐ女孩，至少有一个可能已๐经死了。”
方木想了想，问道：“我们能做什么เ？”
“你先别ี急。”边平把桌上的液晶显示器转向方แ木，“看看这个。”
正在播放的是一段视频，从内容上来看是某个电视节目，方木想起曾经在现场看见一部还在转动的摄像机。
“这是现场那ว部ຖ摄像机录下来的？”
“是啊，”边平舒舒服服地躺在沙上，“你先看，我眯一会，昨晚熬了一夜了。”
前十几分钟的录像内容都很正常，和平常电å视里看到的节目并无两样，只是方แ木现罗家海ร的脸色始终阴沉，想来是因为ฦ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感到忐忑不安吧。播放到罗家海忽然拔刀刺向秦老师的时候，场面十分混乱ກ，摄像机的镜头变得摇摆不定，音箱里也传来秦老师的惨呼和电视台工ื作人员的惊叫声。始终晃动的画面让凝神观看的方木感到头晕目眩，好在这种晃动只持续了十几秒钟็，随后画面里的事物就陡然上升，然后翻转，静止不动了。
应该是摄像师逃跑前将摄像机扔在了地上，方木不得不歪着脖ๆ子看着显示ิ器，想到刚才边平揉脖ๆ子的样子，不由失笑。
画面上出现了一双穿着水绿色短裤的腿，随后就是一阵尖叫，同时还隐约可辨罗家海粗重的喘息声，那双腿的主人转身跑进了正对着镜头的一扇门，哐的一声关上。罗家海的下半身出现在镜头里，他几步奔到门前，飞起一脚，木门应声而开。正对着门的是一张床，女孩正拿起几本书，边歇斯ั底里地尖叫，边向罗家海身上扔去。罗家海很轻易地把女孩按倒在床上，粗暴地撕扯着女孩的衣服。
女孩很快就没了力气，软弱无力的两只手轻飘飘地拍打在罗家海的身上。罗家海ร把女孩的T恤衫拉到เ胸部以上，又去撕扯女孩的短裤，很快，短裤ไ就被拉到了膝盖处。罗家海半跪起身子，压住女孩的双腿，开始解自己้的裤带，解到一半，他的目光似乎落在了女孩尚未育的胸部上，动作停了下来。
罗家海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全身都在颤抖，女孩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抽出了双腿，仿佛失去知觉的罗家海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床边，又跌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垫，忽然用手揪住自己้的头，号啕大哭起来。
方แ木眯起眼睛，盯着哭得全身颤抖的罗家海。
忽然，罗家海伸出一只脚踢向房门，房门重重地关上了。镜头里只剩下昏暗的客厅和那扇紧闭的门。
接下来的一小时内，画面上始终没有出现新的事物，只能隐约听见警笛声和警方的喊话，直到เ方木看见自己出现在画面里。
看完这段视频，方木向后靠在宽大的座椅上，点燃了一根烟。
显然，罗家海要强奸那ว个女孩，可是后来又放弃了。从他忽如其来的痛哭来看，这种放弃似乎出于一种真心的悔悟。
“我没碰她……她不会有那种味道……”
从这句话来看，罗家海ร的强奸行为带有明显的报复意味，而那种味道，肯定与性行为有关。
方木正在冥思苦想，桌上的电话机刺耳地响起来。他正在犹豫要不要接听的时候，边平一跃而起，疾步走到桌旁接起了电å话。
“喂，是我……嗯……知道了。”
边平放下电话，转头对方木说：“分局打来的，要你过去一趟，据说罗家海指名要见你。”他顿了一下，“也许，你还能看见自己的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