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我！”
沃克朝我和小莫挤挤眼睛。
“当然还是上海ร好，当然还是上海好……”对方搭讪道，大脸盘上均匀地布满了失望，又往后一靠，烟灰落了自己้一身。
我说：“老子早就不交思想汇报了！你是党员，你会不知道吗？”
我不甚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迷惑地瞧着他。
小莫沉思了半晌，自言自语：“如果他认为我们和他的观点完全不一致，那我们在一位留学生跟里可就分文不值了。”我问：“难道你觉得他的话颇有道理不成？”
沃克继续倒退着走在我们前边。
留学生们哄笑起来。
“这就是你要达到的目的？”小莫又低声问。
我一直将她送到公共汽车站。她对我竟有些依依不舍。忽然她哭了，说：“其实我早ຉ就知道我能入复旦是怎么回事了，把我当成‘试验品’，所以我偏不努力学，让他们扫兴……”“他们”——当然不是指的老师们。老师们对她都很关心，她对此也不无感激。张春桥的任何一条“指示”都是复旦的法令。老师们没有抗拒的力量。她自己，三年来不过是以一种消เ极的心理，嘲弄政治对她的命运的摆布。
再问：“教你的语文老师没给你讲过如何运用标点符号吗？”
他更加惊惶：“同名同姓，同名同姓！”说罢匆匆而去。同学小莫恰巧ู看见了这情形，对我说：“你别再给自己้找麻烦，也别ี给他找麻烦！”
他说：“感到เ压力了？”
“简直出口成章！”
曾认为ฦ被她们之ใ中ณ的任何一个所爱，将是莫大幸福的我，肝病初ม愈，便觉得未见其然了。是啊，我已经是复旦ຆ——全国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了，她们呢，还在北大荒。这爱的后果，又有何幸福可言呢？最不理想，我也会被分配到黑龙江出版社吧？一位出版社的编辑，在哈尔滨市什么เ样的姑娘物色不到เ呢？何必操之过急呢？凡事还是现实些的好啊！人是不是都在生病的时候才更需要获得着的爱情呢？生病时所需要获得着的爱情，病好了是否便都觉得不那么太急于获得了呢？我当时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了。好像心里生出了一个鬼，在教我一点鬼诈。
我们宣传股的知青之间非常友好。三位姑娘，像我们的三位妹妹一样。这原因很简单，因为那ว时似乎谁也没有谈情说爱的念头，关系都很单纯。起码我自己那ว时没有产生过与三位姑娘中ณ的哪一个ฐ谈情说爱的念头，也从未看出其他几个ฐ小伙子对三位姑娘有过这种表示ิ。
隔壁宿舍里不断传来欢声笑语的说笑声尤为响亮。同学们吃着她的“大列巴”，当然不会表示怀疑ທ她的话而相信我的话了。
我到复旦那天，两腿浮ด肿，鞋袜难脱。以为是在火车上坐的。并不是，是急性肝病的症状。
他又问我看过哪些中国文学作品。
我的名字报到团招生办的第二天，我正硬撑着和伙伴们抬大木，连长走来了，对我说复旦的一名老师要见见我，叫我立刻到招待所去。
但那一年出了个张铁生，我没走成。
我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走出了主ว任办公室。
我回答：“北大荒。”
我说：“不错”。
我愣了半天，讷讷地说：“难道……是我想象出了这么一条定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