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某一天，当自己决定正式做那盘生意的时候开始？
“王荷花，我叫她花姐，是我认的干姐姐，这些天都住在她那里。”齐烁又说，抓紧了小喵想要挣扎出去的手，安抚般地挠了挠她的手心，让她稍安爀躁。
【应付的很辛苦吧？也是，这种东西一旦掺入了感情就很难解决……不过也好了，有点感情以后办起事来更方แ便，你就配合一下吧。】
渀佛不甘心一般，乔柏辉在放弃坚持的最后一秒说道：“是你求我的。”
“也是。对了，你赶紧回家吧，你奶奶着急，等放假了再请你玩。”
乔๒柏辉和齐志强低声说了一路，态度绝对的好，所有在齐烁面前表现出来的张扬跋扈都藏到了表皮下面，看着就像是知礼ึ懂礼的好孩子，还是非常有家教的那ว种，齐志强问的几个ฐ问题都用了最切合的答案回答。
齐志强总归是担心自家儿子的出路，虽然心里隐隐有了决定，可是却不想那ว么早ຉ说出来，他也必须ี得考察考察，看看这条路到เ底能不能ม走，能走出条活路来不。
“不免费，一块一杯。”
“真的？”棍子瞪圆了眼，看得却是蒋达。
蒋达原本已๐经很尴尬，甚至隐隐有些恼怒，就今天这事来看，很明显不是他的错，还偏偏要弯腰敬酒，可一时间又不知该怎么做，见齐烁说完话又给他递了个ฐ眼神，这才隐忍着从地上又拿了一个ฐ酒杯给自己倒满，沉闷地喝了。
乔柏辉用鼻孔看人。
沈立眼角抽了一下，摇头。
齐烁当大哥向来不会亏着小弟，也知道黑社会的套路，这年代的小混混只要给个ฐ看似潇洒的温饱，再画个“圆饼”，许诺个“未来”，就会帮你卖命。当然了，这个“命”卖的肯定有个程度，仗势欺人可以，寡不敌众临阵退缩的也不少，但是糟糠里面挑精米，总会有几个ฐ能用的人。
齐烁在后面听着，眸色渐渐冷了下来，隐隐明白了业主心里的想法。说到底，这栋房子也是国有的，生意做不做得成，对业主都没什么影响，所以全凭喜好办事。可这怎么行？他既要这个场子，也要足够的优惠。所以见蒋达还在挖空心思地劝着，抬脚๐就踹了门。
沈立的两ä个兄弟围上前，七嘴八舌的问，沈立大概说了一下，两个ฐ兄弟也觉得这事没什么好担心，他们只负责找场地，又不是要入伙，也就是跑上两趟腿。
“干吗？”
齐烁盯着他看了两秒，这才又说：“至于黑道……明白点，小打小闹的就算了，我要走的不是养几个打手看场子的那ว种黑道，我要的是自己的地盘自己的人！”
屋里，乔柏辉正弯腰捞风衣，闻声扭头看了过来。
此时正值周末，游人不少，有大人带着孩子，也有成年情侣，到处是欢声笑语，氛围轻松。
钟็宇眯着眼看着眼前的黑白照ั片蹙眉。朴素า干净的脸，有点傻气，尤其是那ว双总是喜欢弯着的眼生气地眯着，不像那个人会有的表情，更像是被逼迫照得一般。
齐烁撑着台球桌面坐了上去，与蒋达平视，问道：“毕业后打算考大学吗？”
——神经病，你完蛋了，三千而已๐，爷陪你玩，无论是赚是赔，爷都不吃亏！
“……”乔๒柏辉想不出来了，“你说……你说行了吧？”
“什么เ……钱？”
初中生走后，齐烁看着狠狠瞪着他的三个ฐ高中ณ生，走过去照着最前面的那ว“老大哥”就是一脚，踢得对方大骂了起来。可是“老大哥”一抬头，见齐烁手里的木棍，声音瞬间变小，嘀ถ嘀咕咕了起来，没一个好词。
“哦……”齐烁站起身往门口走，站在小鱼缸面前看了两ä秒，笑道：“你的鱼真的有病。”
齐烁淡定自若地笑：“阿姨，这床单布料真好，纯棉的吧？”
他亲爱的母亲说，帮她丈夫办完葬礼ึ花完了家里所有的钱，以后的日子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过了，有个叔叔在这个时候伸出了援手，她去叔叔家看看，合适就回来接他。
进了课堂，不用想，进去罚站一节课，下了课还要受到班委的“呵护关爱”。
齐烁也想要钱，想要大把的钱，无论什么年代，钱永远是万恶的源头。可他没兴趣做小生意养活自己，他想要的更多也更大，他很贪心，所以他需要大把的钱。
小喵装ณ模作样捋了捋头发，背脊直了几分，挥了挥手：“你太小，姐姐不做你这么小的生意。”
到了楼下，一抬头就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母亲迎面撞上了。母亲穿着黑白相间的大花裙子，肩膀上的袖口是纱制的荷叶，头发烫的蓬蓬ศ松松的，抹着红艳的口红，脚下是白色的高跟鞋。明明已经三十过半的人了，在这一身行头的映衬下，倒也透出几分靓丽青春里。
当然，事情做到เ了这个份上还有些原因。
齐烁赧然地笑：“我本来想说你要拿钱什么的，但是又想起你不缺这个，是我错了。那咱们玩玩吧，先说好，你一定得把我身上的酒气散了。”
齐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เ，钓ี得太容易了反而惶恐，当年自己似乎ๆ拒绝了好几次，最后混熟了才敢跟着去，适当的矜持会让乔柏辉很有满足感，可他忍不住了，他迫不及待想要和这些小混蛋们好、好、玩、玩。
齐烁动了动身子，收回腿，目光从钟宇脸上移开，看向了窗户外面。
“……”
“就睡觉，什么都不做。”
“……”
“……”
“……”
齐烁睫毛抖了抖，睁开了闭合着的眼，蹙眉想了一会，渀佛很不乐่意一般的退了一步：“那你叫蒋达过来。”
“……齐烁……”沈立语气无力，“我们还打算结婚生孩子呢，你别瞎折腾。”
“我对直的没兴趣，放心，你们过来带点烧烤，喝醉了我好睡觉。”
“蒋达通宵，我得三点过才能下班，没你好命，对了，听说你今天保了个人？”
“唔……”齐烁不置可否地应了声，“那算了，你帮我问问花姐有空不。”
“谁都没空！”沈立开始不耐烦，“你消เ停睡觉吧，别ี折腾了行不？”
“小立立~~深闺寂寞~~长夜漫漫~~无心……”
“咔嚓！嘟็嘟嘟嘟็……”
齐烁看着通讯断ษ掉的电话瘪了瘪嘴，撂下了电话，靠在床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看着那忽明忽暗的火星，眉宇暗沉地抽了起来。
第二天，齐烁起了一个大早，去了钟宇那ว里。
钟宇蹲在门口洗窗帘，穿得还是那套被关了几天又脏ู又臭的衣服，但是脸色差不过缓了过来，很短的头发衬得人还算精神，随着身体的晃动，毛茸茸的像个刺猬。
齐烁还没靠近，钟宇就停了手上的活儿站了起来，浅笑道：“来了？”
“阿姨呢？”齐烁歪头看了一眼屋子。
“去单位了。”钟宇说完就闭了嘴，站在原地看着齐烁，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เ的表情。
齐烁的脚又被那ว双眼定住了……
又是那种特别ี黑的眼，墨汁一般的色泽像是能流进人的心里，在齐烁的记忆里，自己似乎一直在和这样的眼打着交道，无论是初ม见面的时候，还是在一起的时候，又或者分开之后，钟宇的眸色一直都是这么深，像是压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一样，让人很想吻在那眼眸上，驱逐覆盖在上面的阴霾，为他迎来光亮。
前后不过两ä年的时间，冥冥中自有天命，就像齐烁告诉自己的，钟็宇命中注定该有这个ฐ劫，可是却不知道似乎他也迎来了自己的劫。
人是很恶俗的生命，齐烁更是俗之又俗的那个人，他永远会喜欢一双黝黑的眼，永远会喜欢一对浓丽的眉毛，也永远会喜欢一张丰ถ润的唇，钟宇就是集合他所有喜爱存在的男人，就是他的审美观。
如今，站在面前的青年已๐经接近了他的审美观，只要再年长一些成熟一些，再壮硕一些强势一些，再沉默一些内敛一些，就是他无论见了多少次，都会着迷的人。
真可惜……
齐烁移开了自己的眼。
……这样的人毁了真可惜，可是不毁却对不起自己。
“齐烁？”
“嗯？”齐烁眨了眨眼，看着突然近在眼前的脸，下意识地露出了笑容。他走到大盆旁边蹲下，眼弯眉弯地说：“你继续，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有点头疼。”
“嗯。”钟็宇走过来蹲在了对面，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然后低头抓起了泡在水里的窗帘，冬天的水很冷，冻得那ว修长有力的手发红，尤其是骨节的地方，像是红得肿了起来，揉搓了两下，他又抬头看向齐烁，“我有很多话想说，都是感谢的话，如果……你觉得我没必要说出口，我会记在心里。”
齐烁笑眯眯地摆手：“我只是正好在那里，既然知道了肯定会出手帮忙，只是……我也是那家公司的，你会不会不想见到เ我？”
钟宇摇头，垂下了眼帘：“虽然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但实际上已经持续了很久，我却一点都没有察觉，要说不怨恨高利贷不可能，可……”说到เ这里，钟็宇顿住，到底是不想怨恨自己้的父亲，无论再错，也是疼爱自己้的那个人，所以怨恨的矛头还是指向了期货公司和高利ำ贷公司，在齐烁面前说出那ว种违心之ใ论，他做不到。
“算了，咱们不说这事。”齐烁理解般地摆手，“家里还缺不少东西吧？被子衣服什么的，毕竟是冬天了，没个换洗不行，今天早上我和蒋哥谈了一下，他答应让我去舀几套衣服。”说完，齐烁一抬手，晃着手指上的钥匙笑，“当当！现在去？”
钟็宇的眼亮了几分，面色复杂地看着齐烁，千言万语却只说出了“谢谢”二字。
接下来，无论是在车上，还是进了钟็宇家，大部分时间都是齐烁一个人在说话，恰到好处地扮演着一个开解人的老同学，体谅着钟宇如今的处境，谨慎的说着话，脸上的笑容一直洋溢着，像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让钟宇好过一点。
钟็宇的心情还在低谷中没有回暖，有时候会因为齐烁的过度聒噪而蹙紧ู眉心，不过一般都会给出回应，只是字句很少，嗯嗯唔唔的应着。
两ä人午饭前回到เ了目前的租住地，从曾经的家来到如今的家，从楼ä房转到平房，从窗洁明亮的大房间来到เ阴冷潮湿不足2๐0平的小屋，从温暖美满的家庭变成了如今的分崩离析的局面……钟宇在看到眼前景色的那ว一瞬间，眼尾泛红，眼泪瞬间就汇聚在了眼底，拎着袋子的手紧ู攥成拳，克制ๆ着，压抑着，咬着牙隐隐颤抖。然后大吸一口气，低着头，脚步加快地走了过去。
齐烁手上提着装满了衣服的编织袋，怔怔地看着钟็宇的背影，眼眶莫名发热。
一辆摩托车由远及近地开了过来，“突突突——”震天的噪音惊醒了他，他回过神来，眨了眨眼。
啊哈……这样下去可不妙啊！
53๑对自己好一点
下午齐烁从钟็宇家出来，一回到เ场子，就被告知派出所的吴所长让他过去一趟。
见了面后，吴所长的意思是希望自己可以安安稳稳干到退休，看在以前那么เ照顾他生意的份儿上就别再折腾了，尤其是他们这样砍砍杀杀的，万一真出了人命怎么办？
齐烁肯定是不敢怠慢吴所长这个ฐ保护神，言语恭敬，频频点头，但是也实话实说了自己้如今的处境，金家三兄弟不肯罢手，他总不能ม被动着挨打认人欺负，所以要结束如今这个局面，只有靠吴所长配合，抓进去几个ฐ重要的人才能够暂时平息争斗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