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这天诺索布先生没有去海滨男生学校,他大早告诉詹天佑和欧阳赓说:“欧阳天佑,今天带你们到学校去。”

容闳快步迎到陈兰彬面前,拱手弯腰行礼道:“陈大人辛苦了!”

生我,养我,

沈秉成听到陈兰彬说出此番话来,始终微笑的脸也变得正色起来,说道:“陈大人有此冷静之ใ思考,这正说明曾文正公举才得人。幼童出洋肄业确为亘古未有之伟业,有公等片赤诚相随,相信他日必有收成。”

少年的活泼好动让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官员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是三十个充满活力的青春少年,别ี看这些孩子初来乍到,好象还算乖顺ิ,说不定里面猛不丁地冒出个ฐ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来也未可知,虽然说是他们的家长都出具了不要朝廷负责生死的甘结,但派出幼童出洋肄业在当时可是件事关国家的大事,更何况督办此事的曾国藩李鸿章可是权倾时的领袖人物,曾国藩虽然已๐经去世,但他的威望和影响还在。为了确保对幼童们管束的万无失,从官员教习到仆役,人人脑中ณ都是绷紧着根弦,所以,这些孩子们被安顿好就进入到เ封闭性管理的状态,每天早上起床洗漱完毕就跟着汉文教习诵读康熙皇帝ຓ留下的圣谕广训,这是当时官私学堂每个学生必备的功课,是当年康熙帝为了训导官员和民众的语录,康熙之ใ后的历代皇帝ຓ都将此视为劝化国民的圭臬。

在谭伯邨带着詹天佑前往香港的几天里,詹兴藩夫妇几乎天天都在谈论儿子报考官学生出洋留学的事,在詹兴藩看来既然同意了亲家翁谭伯邨意见,那就接受他的安排,希๶望天佑这次能ม顺利通过报名,而在陈娇看来,天佑最好不要通过报名,出洋十五年不回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เ事,儿行千里母担忧啊!更何况到那什么花旗国去!儿子总是在身边好呀。如果天佑这次没有通过报名,亲家翁回来也不好再有什么话讲了。

1871年,在中ณ国近代史上是相对平静的年,两次鸦片战争给中国知识分子造成的心灵激荡正逐渐趋缓,太平天国运动的余波正被洋务运动的新า潮推平。

为ฦ了照顾詹天佑和欧阳赓,这年的圣诞节诺索布家没有去教堂,而是在自己家里欢度。他们同样准备了丰盛的圣诞大餐,有火腿甘薯蔬菜葡萄干布丁水果饼,又是只大大的火鸡,诺索布还准备了鸡尾酒,诺索ิ布夫人给每个人的杯子里倒了些酒,大家举起杯,共祝圣诞快乐。这时,苏菲提议:“我们唱首歌吧。”

诺索布夫人说:“好啊,我们来唱平安夜这首歌吧。欧阳天佑,这首歌我前几天教过你们,就是为今天准备的,你们也起唱吧。”

于是全家人唱起了平安夜:

平安夜,圣善夜!万暗中,光华射,照着圣母也照着圣婴,多少慈详也多少天真,静享天赐安眠,静享天赐安眠。

平安夜,圣善夜!牧羊人,在旷野,忽然看见了天上光华,听见天使唱哈利路亚,救主今夜降生,救主今夜降生!

平安夜,圣善夜!神子爱,光皎洁,救赎宏恩的黎明来到,圣容发出来荣光普照,耶稣我主降生,耶稣我主降生!

这首歌是从欧洲传到美国的。半个多世纪前๩,奥地利的个乡๥村神父创作了这首歌,因为ฦ歌词简单易记,歌曲旋律优美,很快传遍世界各地,当然,也๣传到了美国。

歌声在诺索布家的夜空回荡,其乐融融。

经过差不多半年的时间,詹天佑与欧阳赓很快融入到诺索布๧的家庭。由á于诺索布夫人的认真尽职,詹天佑和欧阳赓的英语听说写的能力得到飞速提高。

不过,对于詹天佑和欧阳赓来说,他们还要每天翻看着身边的皇历,有时候,他们还会相互提醒,要诵读四书๰五经,当英语越来越熟练时,他们还会用英语讨论些汉文古文字句的意义,每隔段时期回到肄业局接受汉文教习๤的训导,时时牢记作为大清官学生的责任。

很快冬去春来,康涅狄格州的天气已经开始转暖,幼童们分散到各个家庭快半年时间过去,陈兰彬和容闳商量,孩子们在各个ฐ家庭这种放羊式的学习๤当地语言的时间不能ม太长,以免助长了这些孩子们的野性,更不能忘了这些孩子不是来美国生活的,而是来美国学习本领ๆ的,因而要尽快让他们进入到เ当地的学校读书。大清驻洋肄业局把三十个孩子召回到เ肄业局,进行了来美国后的次会考,主要考英语的听说写的能力,由á容闳亲自主考,陈兰彬现场监考,翻译曾兰生也从旁边协助,最后有二十六位幼童通过考试,可以分配到当地的小学插班读书,有几位幼童还得回到美国家庭继续接受口语训练的补习。詹天佑和欧阳赓由于生活在诺索布๧先生家里,被分配到เ由á诺索ิ布任校长的西海汶海滨男生学校,同时,分来这个ฐ学校的还有住在附近镇上的另外两位幼童,位是詹天佑的南海小同乡潘铭钟,位是广东博罗籍的罗国瑞,罗国瑞与詹天佑同岁。

海滨男生学校是所完全不同于中ณ国学堂或私塾形式的美国小学校,主要课程是学习英语,开设了很多与美国社会生活历史文化风俗习๤惯有关的课程,另外还有些自然科学知识游戏体育音乐่方面的课程,这些课程对充满好奇心的四位中国少年来说,确实很有吸引力。在这里上课,不必象在肄业局那样,上课前要拜什么人的牌位,每天见面互相问个好,放学互道声再见当然是需要的,孩子们在美国家庭生活时已经形成这个习๤惯,不必特别培训。教室的墙上贴了些诸如华盛顿牛顿等人的画ฑ象,但不需要行任何礼仪。有时候,诺索ิ布还请潘铭钟和罗国瑞起到他家里玩,这时候,加上威แ利和苏菲,六个ฐ孩子在诺索布家的庭院里游戏,那ว真是热闹极了,老奶奶总是远远地看着这些孩子们奔跑的身影发笑,有时候,孩子们跑过她的身边,也会向她报以会心的微笑。

詹天佑等四位幼童在海滨男生学校学习期间,照例是要每隔段时期回肄业局接受汉文讲习๤训练的,同样要用回中国碗筷,行中国礼仪,拜孔子牌位,向官员和教习鞠躬。每逢端午中秋春节,还要在陈兰彬的带领下,与肄业局的官员教习๤厨师裁é缝杂役等向西跪拜远在万里之外的大清国皇太后和皇上。这都是早就设计好了的,大家按时操练即可。在学校学习就有假期,美国当时的学校是把年分为三个ฐ学期,每个学期的假期也只有二十多天的间隔,而当美国本地孩子在这种假期尽情地玩耍的时候,中国幼童则必须回肄业局接受集中的汉文培训。所以,对中ณ国幼童们来说,他们实际没有假期。

陈兰彬偶尔也会在容闳或曾兰生的陪同下,到各个接受幼童的学校看看,实地了解下幼童们在美国学校学习的情况。当幼童们在学校里见到陈兰彬时,内心既有种亲切感,又有种恐惧感,深怕自己的什么行为被陈兰彬看出了不轨,哪怕正在与同学打闹追逐,也会马上收敛下,并规规矩矩地向陈兰彬行鞠身礼,轻声地说:“陈大人好。”孩子们的美国小同学看到这种情景,等陈兰彬他们离开后,就会模仿着来到詹天佑或其他人面前๩鞠躬,口里念念有辞,这时候会引得在场的人哄堂大笑。有次,个美国同学,对着罗国瑞深鞠躬,引起罗国瑞不满,走上前去,就给了那个美国同学拳,那个同学不知怎么回事,先是怔了下,然后哭着跑到诺索布校长那儿去告状,搞得诺索布不得不出面调解。

那是天下午放学的时候,个ฐ叫魏玛的同学为了逗罗同瑞玩,从背后抓住罗国瑞的辫子,跳皮地说:“嗨,国瑞,这辫子真有趣!”

罗国瑞扭了下头,发现辫子给人纠住了,心里咯噔下,老大不高兴,又听魏玛这样说,更是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扬起拳头,重重地打在魏玛的脸上,打得魏玛顿时眼冒金星,股热血从鼻孔涌出,把走在前后的所有同学都惊呆了。魏玛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罗国瑞如此生气,双手捂着鼻子,非常痛苦的样子。

这时,詹天佑和欧阳赓正好路过,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罗同瑞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又看到魏玛在哪里痛苦地流着鼻血,以为魏玛欺侮了罗国瑞才激起了他那么大的反抗。因为ฦ大清驻洋肄业局对幼童有严å格要求,绝对不允许幼童在美国家庭或学校有粗鲁行为ฦ,并告知幼童们,那ว样有损大清国的国格,如有发现,必然严å惩不贷。詹天佑问:“国瑞,怎么เ了,你怎么把魏玛打成那样?”

罗国瑞没好气地说:“你问他自己!”

欧阳赓走过去,递了块小手帕给魏玛,问道:“魏玛,你怎么招惹国瑞了?”

魏玛心有余悸地说:“我什么เ都没有惹他,我只是对他说,他的辫子很有趣,这有什么不妥吗?”

詹天佑听,看了看罗国瑞,对魏玛说:“你这样说真是有些不妥,我们头上的这条辫子本来就是大清国民的标志,从校长到所有的市๦民对我们都很尊重,你平时也不见得有什么恶意,可你吃饱了没事做,要拿国瑞的辫子说事。你知道吗?我们大清国的人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评价我们的辫子就如评价人的身体每个ฐ部位样,对人是不礼ึ貌的。”小说上传分享

海滨岁月六

魏玛说:“可我是无意的。”

詹天佑对罗国瑞说:“国瑞,你也太较真了。我们的俗话说,不知者不怪吗?再怎么样,你也不应打人家呀!”

詹天佑问魏玛:“是你先动手吗?”

魏玛说:“我根本没动手打过他,我只是开玩笑捏了下他的辫子。”

詹天佑说:“噢,魏玛,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为ฦ什么要捏他的辫子?对我们大清国人来说,捏我们的辫子与捏我们的脸或身体的其他部位样,没有经过我们同意,那ว就是非常严å重的事情了。”

魏玛擦净了脸上的鼻血,也๣不再那么疼痛了。看着三个中ณ国同学说:“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本来就是逗他玩的。”

欧阳赓说:“行了,下次千万别ี这样逗人玩了。”

下子围过来很多美国同学,有些人开始看到เ魏玛流鼻血,想动手打罗国瑞,被些年龄大些的同学拦住了,因为平时校长和老师๲们都向大家强调过,要尊重和爱护来自外国的同学,特别是对大清国的同学要尊重些。大家看到เ魏玛不断再流鼻血了,也就都静静地听着他们几个人的对话。

这时,有个ฐ叫杰西的美国同学出面说话了,他说:“这样看来,首先是魏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意伤害了罗国瑞,然后是罗国瑞用暴力伤害了魏玛。两人都有错。今天这事就不必闹到校长那儿去,我们毕竟都是要好的同学,这样吧,魏玛,你先向罗同瑞道个歉,然后,罗国瑞也要向魏玛道歉,大家看好不好?”

有个美国同学说:“不好!罗国瑞打了人,定要告到校长那ว儿去!”

大家都沉默了。人群中ณ有人出声了,大家回头看,是诺索ิ布๧校长,他说:“今天这事确实是罗国瑞不对,刚才你们的讨论我都听到了。魏玛,你还痛吗?”

魏玛看到诺索布校长,心里好受多了,摇了摇头说:“不痛。”

诺索布说:“不痛就好。我看这样,问题๤都说清楚了,魏玛无຀心之失在前,国瑞过度反应在后,杰西同学说得对,两个人都要相互道歉。为此我建议罗国瑞先向魏玛道歉,然后魏玛再向罗国瑞道歉,并保证以后不再动他那ว神圣的辫子。”

同学们都鼓起了掌,表示对校长的意见的支持。欧阳赓拉了拉罗国瑞的衣角,让他先向魏玛道歉,但罗国瑞似乎无຀动于衷。詹天佑看到罗国瑞僵持在那儿,知道今天的问题很难解决。他先是对魏玛说:“魏玛同学,我代表罗国瑞同学向你道歉。”那些美国同学想鼓噪说这不算,但詹天佑又对全场的同学鞠了躬说:“各位同学,我为罗国瑞同学的不恰当行为引起了大家的不安表示歉意。”接着詹天佑又对校长诺索布说:“尊敬的诺索布校长,我为ฦ今天这事向你道歉。”

诺索布说:“噢,天佑,其实道歉与否并不重要,关键是罗国瑞与魏玛两人要和解,大家都是同学嘛,定要对你身边的任何人都有爱心,暴力是会受到上帝诅咒的。”

罗国瑞其实也不是不想道歉,他是好面子,二是怕难于取得魏玛真正的谅解,因为ฦ毕竟他对魏玛造成了实质伤害。魏玛听到เ校长责备罗国瑞,心里知道道理在他这边,他本来就没有想到与罗国瑞交恶,于是走过来对罗国瑞说:“罗国瑞同学,我完全只是为ฦ了与你开个玩笑,没想到引起你这么大的误会,这对我来说,教训实在是太深刻๑了,我为我的不恰当行为引起你的误会而道歉。”

罗国瑞看到เ受伤的魏玛主动道歉,反而无地自容,对魏玛说:“如果你不介意我今天的鲁莽,我愿意真诚地向你道歉!”

全场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诺索布校长对大家说:“同学们,今天这件事确实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但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必须找到它的根源。上帝是充满爱心的,同样,我们人类也都要充满爱心。无论什么เ时候,不管我们产生什么误会,千万要找到产生误会的原因,理性地对待生活中的误会与偏见,千不可记仇记恨冤冤相报!爱的力量是伟大的,只要我们真正用爱去看待切,没有任何恩怨是解决不了的。魏玛同学能原谅罗国瑞同学,我真的很高兴,罗国瑞同学能认识到เ自己的过错,这真是个令人开心的事情。记住了,来自大清国同学的辫子是他们伟大民族的标志,我们定要尊重!”

罗国瑞这次与魏玛的冲突显然在西海ร汶男生学校引起了极大反响,从此以后,如果中国幼童不主动谈辫子,谁都不再碰触这个ฐ敏感话题。

由á于肄业局对幼童们的汉文学习有特别ี的强调,尤其是要求幼童不在肄业局时,同样要加紧汉文的温习๤,而且,每次回肄业局时,都要对前次讲习๤的四书五经中的章句进行考核。因而当英文学习๤已不是问题的时候,幼童们从学校放学后回到美国家庭时,特别ี是在晚上,会经常起复习汉文课。

这是个清凉的晚上,詹天佑温习了下前不久ื在肄业局学过的中ณ庸有关内容,突然痴呆地望着窗外沉思。小说上传分享

海滨岁月七

欧阳赓发现后,用手推了推他:“靓仔,怎么了,是不是又在想家呀?”

詹天佑瞪了他眼说:“想家?想家又有什么用?想不想都个样。我是在想另外个问题。”

“唉,想什么问题呀,说来听听。”

“我是在想,我们白天学英文,那ว些字都是从左ุ向右书๰写的,晚上看汉文,这些字都是从上往下书写的。而且我们的汉字笔画,字体复杂,英语吗,都是些转弯和摸角的字母,你不觉得这顶有意思吗?”

“这有什么意思,这不都是祖上留下来的规矩吗?”

“我是在想,你看,这英文,看的时候,眼睛左右左右移动,所以美国人说再见时瞪着大眼手也是左右摇摆;这汉文嘛ใ,眼睛上下上下移动,所以,我们大清国的人见面就会迷着小眼点头哈腰。”

“靓仔,你在想什么เ呢,总是想那些离奇古怪的问题。”

“大佬,这不是离奇古怪的问题๤。你想,我们家乡人都把美国人叫做红毛子,陈兰彬大人也要求我们只学美国的技艺,不学他们的习俗,但是光这百万\小!ำ说的习๤惯不学都不行啊。所以,我感到肄业局规矩有些真是不合理。”

“怎么เ,不合理?你想向陈大人陈情啊?”

“嗨!我脑子里认为不合理是我的想法,为什么要向陈大人陈情呢?向陈大人陈情不是自讨苦吃!”

“为ฦ什么?”

“你想想,我们从小到大,从家里到肄业局,我们都只有听话的份,哪有说话的机会啊。再说,陈大人是朝廷四品命官,在这肄业局就数他官最大,他说的话,在这里就是圣旨,谁敢向他陈情啊。我看容大人都天到เ晚在他面前弯着腰,腰身都不敢挺直,我辈幼童向陈大人陈情,那不是脑壳坏了?”

“那你就别ี想那么多!”

“喂!大佬,我想事都不行啊!我又没有主ว动跟你讲这些,是你问我才说的呀。”

詹天佑又打开中庸看了起来,也可能是受到在学校学英文情绪影响,他的脑袋上下地晃着,而且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这越发把欧阳赓搞糊涂了,欧阳赓问道:“靓仔,又有什么好想法啊?”

詹天佑停下来,看着欧阳赓说:“你又想我告诉你?”

欧阳赓说:“说吧,说来听听,其实我觉得你有些认识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詹天佑得意地乐่了,说:“什么叫不是完全没道理,其实是完全有道理!”

欧阳赓说:“行行行!就算你完全有道理,你说来听听。”

詹天佑先是很夸张地将脑袋从上到下又从下到เ上地对着书本移动,说:“我这上下看着这本中ณ庸,其实我在想,我们大清国的人点也不中庸,有些人总是抬头,如陈兰彬大人上海道台,还有我们家里的家长在小孩们面前时,也是抬头,有些人却总是低头,如小官见到了大官,小孩见到了大人,还有些人有时候抬头,目空切,有时候低头,谨小慎微,这抬头低头,不就如看这中ณ庸,上下,眼睛上下移动,脑袋上下摇晃,好象整个大清国的人不是在抬头就是在低头,是不是看这古书形成的习惯?要真正是中ณ庸的话,眼睛应该是平视脑แ袋应该是平放才对啊。”

欧阳赓说:“靓仔!靓仔!这真是听君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不读了,不读这劳什子中ณ庸了。”他边说边把手中的中庸用力地盖上。

詹天佑笑着帮他翻开中庸,说:“话虽是这样说,但中庸还是要读的,下次昴星日຅回肄业局陈兰彬大人还要考我们呢。”

欧阳赓向他做了个鬼脸,两人又开始安静地温习中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