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张大了嘴,傻眼,“请问一下,偷器小贼是指……”
苏酥咽了口唾沫,骇然的咂了咂舌,脸上的五官一瞬间剧烈扭曲起来,最终停留在了乖巧这一表上。
他将神识探入储物袋中,扫视了一遍自己的财物,然后忧伤的长叹出声。
古彦兴致勃勃的伸出了一根手指,然后缓缓地逼近、逼近……最后猛地一戳!
江城威武不能屈的挺了挺腰,然后……将手伸进怀里,摸出了一面巴掌大的烫金琉璃镜。
“那还不简单,你可以拖道友照ั顾ุ,或者干脆送到凡俗人居住的地方,花些银两雇佣仆从,总好过你带着个累赘,连这般大的机缘都错过好吧。”古彦恨铁ກ不成钢。
单斐这样下定了决心,也照ั着这个目标努力前进着。然而哪怕过了十五年,他已经成为一名弱冠的少年,也依旧是宗门里的废柴。就连刚刚入门的外围子弟也能练出一两颗低品的丹药来,可他却每每在最后一步失败,连最简单的清心丹都没炼成过一颗。
器灵小豆适时保证:‘小豆会保护好紫焱大人,不被别ี人现的,主ว人不用担心。’
“我们朝哪走?”
方แ子舟万没想到苏酥会与他说这些,表不由得有些复杂,他深深的看了苏酥一眼,难得正了神色,严肃道:“修士逆天求道,得无上寿元,广大神通,被凡俗人尊为仙长,事实上却是七俱全,六欲不缺,藏污纳垢者不在少数。你日后若是还像今日这般不知收敛,不懂藏拙,不明隐瞒,早晚要吃大亏。”
苏酥:“…………”竟然如此简单!
“行了,下去吧。”随手拍了下朝前的屁股,苏酥不顾ุ时平俞嚯然僵硬的身体,毫不温柔的把他扔进了桶去。
方子舟呵的一声怪笑,眼角弯成新月,一脸的兴味盎然。他随手一抖,长棍化作蟒鞭,用鞭柄撑住下颚,一脸的得色:“你这小子,虽然不讨喜了些,基本的眼光却还是有的。这句赞美,本座便收下了。”
苏酥大概是个ฐ乡巴佬,这一点时平俞早有感觉,因为如果他哪怕有丁点的常识,就不会在这种人身无法保障的境地得罪一名鬼修。
苏家大小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终于撒手不管放任自流,不再试图用科学的力量改造苏酥,却没想到苏酥这一朝穿越,对某些事便更加深信不疑了。
苏酥摇头晃脑,捏了把脸颊上的小嫩肉,不满道:“叫苏哥!怎么越撒娇越显老了,真是不可爱。”
苏酥挨着时平俞坐了下来,当屁股贴到เ地面时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他揉了揉麻的手臂和酸疼的腰,合着眼睛打算假寐片刻๑。
时平俞成功了,他成功的被传送到了这个‘三不管’地带,却也意识模糊,昏了过去。
古彦哼哼:“就是时家倒了之后顶替的一股新势力,平常炼尸御尸以御敌,在邪门中也多有诟病,上不得台面。”
难道说……苏酥的眼神有些古怪,直愣愣的看向了古彦。
穿越前囫囵看过的一遍,和眼下设身处地仔细观看太过不同。而他二十多年端正的三观严肃的表示,要他当那种不要脸的‘天下无敌’,难度系数实在太高,恕他无法胜任。
苏酥悲天悯人的叹息一声,暗道一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顶着张十四五岁的嫩脸转了个身,把屁股对着不远处的‘天下无敌’们,重新闭上了眼。
时平俞:“……”
苏酥到底没敢管那个煞ย星,让他不打莲座主意已经是极限,再往深里管……想想扔在忘情山里喂野兽的劫道五人组,别的就不说啥了,长点心吧。
这么想着,他表情凝重的对时平俞说道:“这位朋友名唤单斐,是丹ล宗的高手,能看重咱们的东西那都是看得起咱,人又没强抢,你这样小气,注定成不了大事。”
时平俞板着脸看不出什么,眼神却仿佛透出了股难以置信,“苏酥,你这里……是否正常?”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所指之意溢于言表。
苏酥:否吧……qwq
尴尬的轻咳了两声,他尽量自然的转移话题,“我看你刚刚ธ双手活动自如,这是痊愈了?”
“没那么快,也没那么简单。现在时日尚短,这药浴的功效说不准吸收了几层,也不好估计日后能恢复到何种程度。”他顿了顿ู,回忆道:“不过……说我运气不错,至少能恢复七八成。”隐去方子舟的名字,时平俞顾忌着外人单斐à的存在,只含混而过。
苏酥暗道,你恢复的极好,原著里用至硬的青藤丝给白怀蒲编蛐蛐儿简直分分钟手到擒来,根本不是事儿,嘴里却关切道:“那到目前为止,你恢复了多少?”
“手差不多有六成。”时平俞的声音里透着股雀跃,抓握了一下给苏酥看,然后又有些忧愁道:“腿却是才有知觉而已。”
“那就是还站不起来啊。”苏酥残忍的说出了真相。
时平俞叹气,“或许是时间的问题,毕竟腿伤的太严å重,用更多的时间吸收调理,实属正常。”话虽这么说,少年的脸上到底有些对未知的不确定浅浅浮现出来,让苏酥心弦微动,怜悯之心大起。他一把揽过时平俞,拍抚着掌下滑溜溜的肌肤安抚起来。
“啧!真嫩!”
泡了整整四十九天居然一点也没皱,再加上去除了毛发,时平俞现在的手感简直不要太嫩滑!苏酥颇有些爱不释手,嘴里啧啧称奇。直接让才有些感动的时平俞黑了脸色,板着脸不由分说的扒开对方的手,冷冰冰硬邦邦的看了过去。
苏酥可耻的哑了火。
两人一时沉默了下来,苏酥到底还有些成算,没不靠谱到极点,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让单斐的眼神从莲座里□□,借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这种胡搅蛮缠的说法,打发他去照ั顾古彦,然后抓紧ู时间大手一伸,就把时平俞从木桶里捞了出来。
时平俞直接软作了一滩,根本直不起身来。苏酥双臂卡在他咯吱窝里,半拖半抱这将他囫囵擦干,趁着单斐眼神没在这边,就要给他套外裳。
恰在此时,洞口忽然传来一阵粗喘,一道颇有些狼狈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响了起来,“师弟,你怎的不管师兄了呢!”
九曲十八弯的质问显示ิ了声音主人心中的怨念,江城巴巴的看着他家师弟,简直想哭。
……
之前虽然同门爱一度超过了理智,他大义凛然的表示要和师弟同进退共荣辱,但他一进迷障就开始后悔了。因为才刚刚服用完清心丹,再一抬头,他那师弟就不见了踪影!
这障显然来的太快太猛太过凶煞,他根本还没准备好,就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无暇他顾,喊了两ä句师弟无人应答,他只得摸出镜花水月,先行自救。
可惜成障的到底是玄级的高等法宝,怎是江城手里这小小法器所能堪破?不过片刻,他便被浓雾笼罩,然后迷幻了神智。
数十年的人生路走马灯般快速闪过,儿时的贫贱与无奈、幼时背离与抛弃、再长大的摸爬滚打九死一生……直到最后被师尊救下,虽然一度怀疑ທ那ว个神神叨叨说他骨骼清奇极有仙缘的美青年是在唬人,但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当初ม的决定,庆幸自己้跟对了人、拜对了师。
走马灯毫无停顿的继续旋转,他紧ู接着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资质上佳灵根优异,他很快小有所成,而就在他志得意满丹途坦荡之时,竟又见到เ了自己的亲人。
当初的抛弃实属无奈,不过凡俗人家,老实巴交的普通农人,养育两子已是勉强,偏又屋漏偏逢雨,娘亲再度怀孕老父又跌断了腿,无奈之ใ下忍痛下定决心,将他卖予了十里八乡有名的亲善人家,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娘哭着送了他一路,爹拄着拐抽旱烟,他不怪他们,只是有些想念。亲善人家带着虚伪的面具,收养孤儿买来贫民不过都是为了引血铸阵,妄图脱胎换骨沾些仙缘。殊不知一步错步步错,犯下这等恶事,填了忒多因果,被赶来的仙长破了魔阵、绝了贪念,一干主使俱都丧命。他死里逃生,返到得了仙长青眼,带回宗门拜了师尊,所谓祸兮福所倚,不过如此。
再见亲人,无疑是欢喜的。
他们相认、亲近、很快找回了曾经的和美幸福。
他最小的弟弟身怀灵根,随是微末下等,却也算步入了道途,这次他们举家来此,不过也是想要拜师而已。爹娘拖他照顾小弟,他欣然应允。
时间匆匆而过,终于有一日,他炼制出了品质绝佳的筑基丹,兴冲冲地回家想要给小弟惊喜,然后听到เ了那样残酷的真相。
原来一切都是虚假。他从不是他们的儿子,不过是当年善心一发,捡回了家,几年养育之恩,总也是要报的。所以他们即便隐隐听说过那亲善人家的真面目,也昧着良心将他送走,所以娘他哭了一路,爹抽了半宿的烟,不是因为不舍,只是因为愧疚。
那些过往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