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在深山有远亲，何况是闹市，这些天家里来来往往的人就没断过，能清静谈点事的地方就剩这个小书房了。等人的时间里，陈昂副总和刘秘书互视了一眼，俱在揣度着老总心思，现在华总的书桌上就摆着十几张照片和装帧精美的铜版宣传册，这些都是公司公关部联系的墓地，差ๆ不多把中州到新郑县周边好一点墓园，墓地资料收罗完备了，就等着选一处迁坟下葬呢，这些天除了主ว动拜访古大师其实还接受了不少上门拜访的墓园开发商，但一直确定不下来。一方面以华总的身份自然不想随随便便迁进个墓园，万一不合适再动那麻烦就大了，再说上门找的墓园开发商没准就没安好心，说不定就等着抬着华总身份做广告呢，这个冤大头华总岂能看不出，即便对方承诺优惠划ฐ块墓地他也回绝了，只说再等等挑挑。另一方面呢，一迁坟是牵动了整个亲戚家族里的事，和老舅这辈的人除了迷信其他的都不信，还确实需要个阴阳地师去去心疑ທ，华辰逸请古清治其实伸头挨宰的心思都做好了，谁知道对方แ根本没下刀，这可不让人纳闷上了。
不过嘛，也可以理解，这年头有些事还真说不准，活人住的地方一直涨，没准死人住的也不便宜，像古大师这号，相当于阴间派驻阳间住宅设计开发商嗳！？
又过了一天，又来访客了，还是华辰逸，不过多带了一位，一介绍是华辰逸老舅，姓康。是个走路打颤，说话磕巴的老头，看样有七十开外了，走路都得刘ถ秘书和陈副总搀着。看吧，今儿这话题从理论上升到เ实例了，据说在中ณ州ะ不远新า郑县，也就是华总老家出过个名人，人家祖居水井出墨香，所以后来就出了个文豪巨星，谁呢，写“此情可待成追忆”的李商隐呗，那是千古留แ芳呐；还有个祖坟冒青烟，后世出了个大文官的实例，谁呀？写《琵琶行》的白居易呗，那叫名垂青史呐；还有商汤伊尹、许由á管仲，再加上轩辕皇帝，山明水秀出人杰的例子那ว是数不胜数，这些中州的名人最后归结到เ一个总纲上：你们康家、华家祖上风水好嗳，看您外甥华总，这不活生生的例子么เ，一点都不比“活财神”康百万差ๆ，当年康百万是“马跑千里不吃别ี家草，人行千里尽是康家田”，现在看您外甥，那是车行天下，路通九州呀……由此引申到了华家此次迁坟，一定要慎之又慎，人康百万家连富十二代，你们华家要迁个好龙穴，富他个十七八代都不在话下。
蓦地声音传来，把站在图前的华辰逸惊省，回头看，屋后角的木梯上，正主终于出现了，果如刘秘书所形容的，头发略长，连着眉毛一块都是花白颜色，脸色红润，身着的白色的绸装，瘦高的个子看着确有几分仙风道骨，正笑吟吟看着自己下楼，华辰逸一愣之ใ下，勉强笑了笑示意打招呼了。
没错，此时就是，办公桌后的正是华泰的老总华辰逸，四旬ຒ年纪，国字大脸，面白无须，此时看上去虽显疲倦，不过在这一行叱咤风云的久了，即便是和霭可亲也让人感觉到那ว种上位者的气势。
古老头侧头笑笑，做了个ฐ请的姿势，办公桌对面就放着把椅子，看样是等得久了。
“咯咯……冬梅合适啊，没上班就天天想着当小三呢。”另一位挖苦道。
这妞叫桑雅！？
“追……上了。”
跑呀，跑呀，跑过了状元牌坊，踢了一地垃圾筐，放倒了辆自行车……几下小动作都没有挡住后面追来的人。几次闪身进茬道，都没有甩掉后面的人。跑过了赵氏祠堂，窜进了黑乎乎的小弄巷，七扭八拐又进了斜巷……还没有甩掉尾巴๒。看样那人比她还熟悉中州的老胡同，这下惨了。
“你谁呀？有病……”美女冷冷撂了一句，装不认识了，转身就走。
“什么？”
没理会，帅朗擦了擦嘴只当没瞧见，保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以前吧心直口快，吃了无数次亏之后学乖了，不管是瞧见路上打劫还是车上划包，那ว怕谁当众非礼美女，只要不是咱老婆，管逑人家干嘛呢，这年头活这么เ难，惹一事那如省一事。
接下来的发展就出乎意料é了，谁也没想到貌不其扬的帅朗是个ฐ仇不过夜的野性子，不到俩个ฐ小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召集了三十多个大小伙，有一半还穿着铁路工装，连大门都不走，趁午休时间翻围墙进学校直打进宿舍，把体育系那届二十几个男生从宿舍撵到操场，满学校里打得鸡飞狗跳，连校保卫处都没拦得住，至于体育系那ว位带头的，最后是在厕所里被人发现的，被人套着麻袋痛殴了一顿，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最终连谁动的手都没说清楚，那帮子打人的最后一哄而散，保卫处吓唬学生还成，这事根本没治，人走了第二天才开始查…………这一架打得不大不小，又是两方都有错，学校顾ุ虑名声虽然没有捅出来，可事后还是深究了几个罪魁祸首，帅朗自然首当其冲，虽然死活不承认纠集社会青年了，可谁也知道这货是肇事的头，亏得老爸凭着警察的身份多方幄旋才顶了留校查看的处分没被开回家去。
很默契，王雪娜在身侧跟着，简历投完了，这地方谁都不愿意呆，最好马上到外面透透气去。边走王雪娜边高兴地说着刚才招聘的过程，着重强调了“面试通知”和“面试时间通知”的不同，说得兴高采烈，毕竟这是第一次，不料é一听这话，帅朗吮着冰棍摇摇头，又是一番过来的人口吻教导上了：“……不是我打击你啊，我刚见你时，你是盲目悲观，不知道自己该从那儿着手。这会了嘛，又是盲目乐观，就刚才你递简历的嘉和超市连锁，那是批量要廉价劳动力的，只要敢递简历，人不是太磕碜都能去了……那活一天得让你站七八个ฐ小时，日薪顶多一百，而且别指望劳动法保护你啊，休息请假都没工资，丢了东西都得你赔，这还不带老板瞅你不顺眼巧立名目扣你点血汗钱，最终能ม领到手里都是个天文数字，你能受得了吗？”
“人家还没较真你自己较什么真，现在大学教授都抄袭剽窃外带文凭造假，咱一本科生，干这事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知道什么叫职场成功吗？衡量成功的唯一标准是你能唬住多少人和你忽悠了多少人，和最终你往自己้口袋忽悠的多少薪水……”帅朗小声附耳侃侃而谈，王雪娜咬着嘴唇在吃吃地笑。
帅朗装腔作势挥着双手，学着当年听着那ว位秃顶ะ主任的样子，这是一位把无数傻孩子从毕业忽悠到失业的人物，只要中大毕业出来的，鲜有不识此人的。
帅朗嘴巴不停，逗得招聘者和旁观的应聘者哧哧直笑，听话音敢情这哥们差ๆ不多是除了卖身，都卖过了，没等帅朗摆活完，那位招聘台后的中年人笑了笑摆摆手示ิ意着帅朗停了：“好好，简历留下了，等候面试通知，下一位……”
“有啊，谁说没有？”老头道。
边说边竖了三根指头、又换成一根指头的手势，直伸到许胖子的面前，手指变幻着俩个ฐ姿势。
左右两ä位胖子诧异地互看了眼，被问的许姓胖子更诧异地看了看一左ุ一右俩人，眼睛一瞪，犯迷糊了，那意思是在示ิ意：他怎么知道涅ื？
这仨胖子开会，简直就是脂膘汇萃……旁观的年青人咬着嘴唇眯着眼睛吃吃直笑，心里暗道着，生怕这仨哥们发现似的脸侧过了一边，不过还是忍不住瞥眼瞧着这个ฐ难得的景观。城市里美女向妖异化发展，男ç人向肥胖症过渡，这号胖子倒也见怪不怪，只不过这仨人胖得有点奇也怪哉，左边坐的矮胖，五短身材；右边坐的那ว个粗胖，一个ฐ人占俩人的地方แ，中ณ间坐的那位就是肥胖了，凸着将军肚斜靠着长椅喘气，正埋怨着走了多长多长的路，而事实上，这里离公园门不过几百米而已๐。
“咦哟，这还用问么？大哥当然要全套的，是不是啊，大哥，全套两千，让您见识一下我们裕ษ达五星服务水平……”粉红故意道着，看着帅朗眼里的xx，差不多应该能ม成交了。俩个ฐ人只等对面的伸着手臂搂上来了。
“哈哈……满意倒是满意。”帅朗迎着那ว俩妞，嘿嘿笑了笑，生怕这俩扑上来，直接一摊手，给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补充着：“不过就是价格忒高，哥可没钱啊……”
那俩妞还以为开玩笑，一位说着，大哥您开我们玩笑呀，您这商务套间房费都一千多了；另一位也不相信，笑着道，大哥您不满意我们再给您叫俩位妹妹……帅朗可没想到杀手锏都没起到作用，重重强调着，我真没钱，自己掏钱我都不住这房……不料那粉红妹妹认定这单生意似地笑着道，大大方方แ一摆小手道：没事，我们这儿能ม刷卡的……
帅朗一嗝，又被消费方式多元化雷倒了，纠缠来纠缠去，纠缠得帅朗头疼了，一顿脚๐一拍手：“停停停……长话短说啊，别纠缠，那位大爷没告诉你们啊，哥身上只有二百块啊，愿干我不拦着，多了没有……我身上就二百，二百干不干？”
帅朗伸着两ä根指头，直接把双飞价格砍到十分之一，而且还理直气壮着在俩眼前晃晃，这话奏效了，水绿凤眼一剜ຄ气着了，指着帅朗大惊小怪：“哇……大哥你不能这样吧？把我们当成街头拉客的啦……”
“就是嘛ใ，洗头房的你二百也双飞不了啊……”另一位粉红裙的，也气忿地附合着，这忒掉价了，五星级妞岂是二百能嫖的？
“少费话啊，加上老头给的二百都俩二百了，多了没有，上面再漂亮，下面还不都一样，都是公共设施ๅ，哄抬什么物价嘛……干了立马开干，不干马上走人，我可没时间给你磨叽……”帅朗要快刀斩ล乱麻了，一翻眼一扬脑แ袋那ว二杆子劲道倒也颇有几分威风，不知道把俩妞吓住了还是气着了，俩人四道目光盯着、剜着、嘴唇咬着，估计这生意是要真黄了，水绿鼻子哼哼拉拉同伴一扬头：“走……”
人一走，还不忘回头“切~”给帅朗竖了中指严重鄙视，另一个妞估计是付出没得到回报也气无可泄，出了门脑袋又伸回来，朝着屋里的帅朗呸了口，骂了句：“呸，穷鬼。”
嘿耶，我操……帅朗这回也被气着了，蹬蹬几步“哗”声一拉门，出门再看，甬道里来了俩位服务员，帅朗愣生生刹住了步子，前面那ว俩妞昂首挺胸已经走出去了几步，其中ณ一位回头一瞥也是鼻子里重重不屑哼着，刚刚的浓情如蜜、热情似火变成了花颜冷色、玉容霜覆，俩人像高傲的公主，看也不看帅朗一眼，直扬着头晃着胯转过甬道，消失了。
一刹那，帅朗脚步像钉ล在原地泄气了，这年头笑贫不笑娼吧大家都会，不过连娼也笑你贫，这就连生气的心思都没了，侧头看看1้206๔房间，那叫一个佩服兼郁闷，这么个突发奇想的招数都被老头轻轻松松踢了回来，连惯于用恶作剧ຕ捉弄别人的帅朗自己也着了道，还真想不到，老家伙忽悠风水行，忽悠妞都不比别人差ๆ。悻悻然退回了房间，关上了门，悻然坐着呆了良久，才起身进了卫生间，哗哗拧开了水龙头………
洗了凉水澡，好容易把这个郁闷冲淡了几分，围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的帅朗呼通直把自己扔到床上，拧开床头的灯点了支烟，惬意地抽了口，再看这个房间，比自己租住的大一倍不止，仿红木的桌椅，绣着花团锦簇的地毯，四十二寸的大壁挂电å视，再加上与房间色调搭配的墙色，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四仰八叉躺在柔软舒适大床上的帅朗眼盯着天花板，无聊地吐着烟圈，脑子里乱嘈ฤ嘈ฤ地想着什么เ。
嘀…嘀ถ…两声短信的声音响起，帅朗随手掐了烟，摸着扔在一边的衣服，摸着手机连兜里钱包一块摸了出来，一摁手机的查看键，又是一个啼笑皆非的短信：
中ณ国银联信用卡管理处：您的刷卡消เ费金额1280่元已经确认将从您的帐户里扣除，查询客服电å话谢谢。
看着这么严肃的提醒把帅朗看乐่了，暗道着，这多少年了，骗术也没点创新，还是这一套……再往下翻翻，短信标示ิ着+8๖6137๕某个号段，这个ฐ号段不用查，有一半来自福建漳台福三州地带，据说那地方是中ณ奖、刷็卡、购彩诈骗短信的发源地，有不少人靠这东西发家致富呢……笑了笑，删了这条短信，无聊地放下手机，嘴里喃喃着：这是准备骗什么呢？他会怎么เ骗呢？要骗肯定是一蹴而就一锤子买卖，肯定不敢要分期分批付款。而且时间他不敢拉长，肯定怕出意外……看来，还是在揣摩这事和这人，还有地方แ没有想通。
出来混的几年已经习惯了琢磨身边特别是和自己้相关的事，各行都有各行的秘辛，比如去年给江苏的刘老板推销羽绒服，那东西不但做工精致，而且价格比中ณ州当地低出三分之ใ一，细细算算以那ว种卖价连成本都不够，帅朗一直纳闷这生意经是怎么念的，后来才发现老板的秘密，隔三差五往屠宰场跑，敢情衣服里塞的不是羽绒，全是收回来的鸡毛……再往前数，推销教辅资料、报纸，折扣能吓人一跳，最低能ม到二点七折拿货，别ี高兴啊，全是盗版，原本被同学拉着干那玩意还有点于心不忍，不过到县区、乡下转过一圈之ใ后倒无所谓了，敢情山高皇帝ຓ远的地方根本就没正版……再再往前数数，代理饮料的那几个老板也不是什么เ好货色，本来就是小厂的货，到货根本没标识，出厂日期是现卖现标，有次出了个笑话打标识的把保质期直接干到เ21้00年了，帅朗甚至怀疑这丫推销的是不是前几年卖剩下的饮料……
或者可以说，每一个道貌岸然的表像之后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帅朗知道即便是自己看得到，想得出，也不是自己逆转了的，甚至于已经由最初的身不由己้变成了现在不太介意，毕竟现在能ม糊口且高尚的行业所剩不多了。就即便有帅朗也未必能踏进那个ฐ门槛。
其实混的生活，就是在骗与被骗中ณ挣扎，混得越久对别人防范的越严å，自我保护的意识也越强，有些事还是能ม躲就躲、能缩就缩、见好就收，甚至于帅朗并不介意扮演骗人的角色，否则ท在这个ฐ骗子林立的环境中你根本无法独立生存。当然，一切的大前提是你得看得清和自己打交道的究竟是些什么เ人。
那么这一次呢？
帅朗把玩着手机，心里浮现着这数日见过的人，仙风道骨的古老头、面相不入眼的黄晓、仅露过一次面的黄晓的老板寇仲、还有那位像古董的王会长，再加上那家世不薄的华总，唯唯喏喏的陈副总和不苟言笑的刘秘书，从寇仲水产品销售公司领了那份月薪开始帅朗就步步小心，每天到เ祁圪裆村连身上的现金都不多带，不过华辰逸出现在祁圪裆村后帅朗就放心了，相比于这位，自己肯定不是目标，顶多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说起来就自己้拿得月薪连华辰逸送的礼品都不值……一直就以为古清治从卦仙眨眼成了地师，十成十是要籍着华辰逸迁坟大捞一笔，而且帅朗隐隐地感觉到เ了，似乎ๆ老头对公园被窥破耿耿于怀似的，这些天每每挖苦帅朗不学无术、贬损帅朗眼界太浅、逗弄帅朗财心太重，都有那么เ点炫耀的意思，好像就是把帅朗这个无足轻重、根本不起作用的人摆到身边，卖弄一般地按部就班进行着自己的事，从讲象征性艺术开始到今天分文不取的作态，每一步都看得帅朗云里雾里，似乎帅朗显得越笨越看不懂，那老头的得意之情就更甚了几分。
这就像一个魔术师在你眼前变来变去，而观者根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เ一样，是那种骗过所有人视线的得意。
慢慢地帅朗似乎抓住了什么迹像，脸上多了一份窥破秘辛的笑容。轻描淡写把俩妞忽悠出来，恐怕不是世外高人能有的世俗才情……帅朗心里暗道着，虽然今天晚上的事有点尴尬，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最起码看到了光溜溜的古大师，从他身上斑斑点点的皮肤上联想到了一些事；看到俩五星级的妞，也领ๆ教了古大师以彼之ใ道、还施ๅ彼身的才情，由此反证了自己้怀疑ທ的事，恐怕古大师的目标还真不是那ว十万八万的寻龙费，目标应该更大。
这个ฐ结果，让帅朗呵呵的自得其乐地笑着。似乎从尴尬中意外地收获了几分得意。
起身，把钱包都拿起来又塞进口袋，百无聊赖的随意看了下薄薄的钱包，只有两ä张百元红钞，塞好了钱包，努力不再去想这些伤自尊的事了，拉着被子，似乎又没有什么睡意，对于古大师的作态，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想通了，关键就在明天的表现上，帅朗倒觉得没什么可想的了。
那么เ现在想什么呢？
拿着手机的时候翻查着电话号码，找几位认识的同行，不知道卖盗．版的程洋这段时间干嘛ใ呢，这货的花花肠子最多，高中ณ时候兄弟们都叫这货程拐，以前狐朋狗友偷摸来的道轨钢都这人出面卖给收破烂的，还没出过事……要不找找跑配货的大牛也成，年前见程拐听说这货的交通工ื具从自行车已经换到马自达了，没准那个ฐ偏门捞对了……不是非要联系这些人，而是帅朗想通了一些事，预ไ感到เ自己这份助理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当然，好的一点是那三千月薪不用退了，老头根本不在乎那俩钱，说起来自己还赚了……而能一直留下来的原因是帅朗发现不管是古清治还是黄晓都对自己้没有恶意，否则ท早脚๐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翻着、查着，手突然停下来了，看到这个号码时，帅朗的所有动作都停止了，眼睛停滞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温馨和喜悦，心里那些阴暗的想法、恶意的揣度全部ຖ消失了，代而言之的是一脸阳光。
是一个名字：王雪娜。
这个名字把帅朗带回了一周多前，在还没有找到这份工ื作时，在人才市场挤挤攘攘时，那个青涩、含羞、梳着大辫的小学妹给此时的心里带来了一缕清纯的阳光，相比于同是那天遇到เ的女骗子，相比后来遇到เ的这些个个居心叵测的家伙，相比今天晚上遇到这俩爱钞ๆ不爱俏的妞，那么เ清纯、那么羞涩更显得如此地清晰。
哦哟……真该死，把这事给忘了，帅朗这会真后悔了，后悔不迭地拍着额头，还说试着约学妹呢，这些天光顾揣摩古老头的心思，倒把这事给搁置一边了，此时看着名字，手颤了几颤，几乎就要按捺不住拔出电å话了，不过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又觉得这个时间拔电话有点唐突，放下吧又有点不忍，想了想，斟ต酌了良久，两手拔拉着按着键盘，输着问候短信：
雪娜，实习的地方定下来了吗？好久没联系你，还好吧。
嗯，不错……称呼显得不生份，问候显得很自然，如果她还记得我，肯定要问候我，告诉我她在哪儿，问问我找到工作了没……帅朗喜色一脸，暂时忘了心里的纠结，摁着发送键，心里不无几分得意的想着，小女生最容易被感动，而自己้那天表现那么出众，一定会给她留แ下个好印像，没准这……有助于俩人进一步发展啊。
正想着，可没想到เ手机骤然响了。耶，这短信回得真快……帅朗大喜过望，翻看着，霎时又愣了，是王雪娜回复过来的：定下来了，一切都好，谢谢！
就这么เ没头没脑的一句，帅朗看得有点发愣。定下来了，那在哪儿呢？帅朗看得奇怪了。一切都好，谢谢……那咋连我好不好也不问问嗳ã？
又等了一会儿，没有再来短信，而且帅朗三番思索也没再发短信……得，白忙活了，没戏。帅朗心里暗道着，有点出乎意料了，没有问候，也没有告诉定下来的地点，更没有帅朗期待的邀约，而且淡淡的话里，让帅朗咂摸到了一种凉凉的味道，就像嘴里吮过的老冰棍一样，这都一周了，那感觉……甭提了，凉逑了。
手机扔过了一边，灯关了，人睡了。
此时此刻，在中ณ大教工楼某幢亮着灯的卧室，同样躺在被窝里，手里一直握着手机的王雪娜，被这个突来的问候搞得有点猝不及防，回复后，一直在忐忑地等着下一个短信或者电å话拔过来，等待的时间里眼前浮现的是那个眼睛会笑的学长，那个投机钻空的学长，那个在大热天递给自己一盒冰激淋的学长，俩个人很短促的相识，每每回想总会让王雪娜感到甜甜的就像还在品尝着那盒冰激淋的味道，即便是知道了这位学长在学校的过去，即便是每天耳听同学和父母对身处社会妖魔化的描述，仍然让她不惮以某种恶意来揣度这位帮过自己的人……他会约我？他会向我示爱？他会请我到什么เ地方吃饭然后进一步发展？或者像关妍慧危言耸听，会扮着个假像来泡我？
什么也没有，王雪娜等了很久什么也没有等到，于是同样把手机放到床头，关了灯，黑暗里眨着眼睛，有点庆幸，这个人没有给自己出难题，万一他要邀约，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庆幸之后又有点失落，失落的是貌似他很喜欢我的样子，却没有约我。
生活就这个样子，有很多难忘邂逅，可更多的是擦肩而过。这一夜，俩个人都彼此回忆了对方แ很久，可俩个人的电话都没有再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