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斯年不紧不慢地说：“白霖是人分饰两ä角，为的是多赚份工资，他为什么要多赚份工资呢？那ว是因为ฦ他不单单有个儿子要养活。白霖的妻子当年丢给他的是两个儿子，对儿双胞胎。可是白霖却不得不把其中ณ个儿子给藏起来，送到别处找人照顾，对马戏团的团长说，他只有个拖油瓶。因为白霖知道，团长是不会答应收留两张小嘴巴的。”
冉斯ั年又问：“按理来说，这样本日记如果真的是杀人的记述，那ว就等于是罪证，白烽为什么เ会保留แ十年呢？难道他至今还坚持自己没有杀人，只是做了杀人的梦而已？”
“什么？”瞿子冲问。
瞿子冲刚ธ想要做自我介绍，别墅的大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两ä个男人，走在前面的男人年轻帅气，应该就是偶像小生白烽，后面的男人斯文沉稳，无疑就是编剧谭健升。
瞿子冲听这话，忙抢过范骁手里的档案，边迅速浏览边继续介绍，“十年前警方แ封锁了消息，因为ฦ担心引起恐慌，严å禁消息外传。当时也锁定过个当地马戏团的小丑为嫌疑ທ人，可是又很快排除了嫌疑。案子至今都是悬案，至今没有抓到เ凶手！”
“可是，可是我周围并没有这样的人啊。”吕震失望地给范骁泼了盆冷水。
走到前台，冉斯年习惯性地抬手跟前台小姐打了个招呼，边走边听着前台女孩调侃他迟到而且被雨淋得狼狈，走得远了，他还能隐约听到前台女孩跟清扫的阿姨提到了那个从大早就在这里像是等人的古怪快递员。
“那你怎么会梦见这里？就连方位和摆设都梦的跟现实样？”饶佩儿不以为然地反问。
冉斯年灵光闪，笑出声来，“原来，原来如此。原来那ว个梦根本不是需要解读的隐晦意义的梦，它其实就是重现性质的梦。它重现的不是我的经历，因为我从未来过这里，它重现的其实是我观看的经历。我是在视频节目里看到了个阳光明媚的中午，群志愿者在这里陪伴老人的画面。而在梦里，我把自己้融入到了这画面当中，以为自己是身临其境，所以梦里的那些人总是副无视我的样子，把我当成透明人。”
“不对吧？我记得你说过，你梦里那个在笔记本上记录的女孩发现了你，所以才收起笔记本，老人看见你也马上闭嘴，所以你只听到了最后两ä个字——小丑，不是吗？”饶佩儿对几天前冉斯ั年讲述的那个梦还记忆犹新1
冉斯年点点头，“没错，可是现实中，让女孩收起笔记本，让老人马上闭口不言的当然不是我，而是举着摄像机的摄像师。”
饶佩儿总算来了点兴趣，问道：“这又能说明什么เ呢？”
冉斯年不回答，只是在梦里出现过的这段走廊里来回行走，不住地往四周观看。终于，他的脚步停了下来，面前正对着的是墙上的宣传栏。
冉斯年的眼前是个展示工作人员照片姓名的宣传栏，上面有六个工ื作人员的照片和姓名，其中ณ最后个是个名叫张晓莉的四十多岁的女人，名衔是服务部的副主ว任，专门负责接收老人或者家属投诉建议的负责人，介绍文字的下面是串手机号码。
冉斯年冷哼声，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看来，我们有必要去见见这位张晓莉副主任了。”
“为什么？”饶佩儿更加好奇地问，她不明白，个敬老院的副主任，会跟命案有什么เ关联。
然而冉斯年并没有给饶佩儿解释，而是像是赶时间样，急匆匆地下楼ä，找人带路，直奔那个张晓莉过去。
在张晓莉的办公室里，冉斯年仍旧秉持着单刀直入的态度，直接抛出问题，“张主任，你认识艾芩并且关系不错对不对？最近段时间里，你曾去她家做客，在她家的客房里留宿过，并且在床头柜的便签纸上留下过自己的电å话号码，没错吧？”
张晓莉显然有些抵触情绪，她客气地笑笑，副不予回答的架势。
冉斯年却像是在张晓莉的神态里接收到了肯定答案般，点头继续问：“你们敬老院曾经拍摄过段以志愿者陪伴老人为主题的宣传片，然而却有个ฐ人并非志愿者，或者说她是个ฐ目的不纯的志愿者，也被拍摄了进去，这个ฐ人就是通过你走关系才得以到进入到เ养老院的，没错吧？”
张晓莉脸上的笑容淡去，躲闪着冉斯ั年的目光2
冉斯年再次从这神态里接收到เ了他想要的答案，他进步咄咄逼人地问：“这个人就是你的朋友艾芩，我记得艾芩最初是以个小说作者的身份与常青结识的，艾芩来你这里采访那ว位有故事的老人，其实是为了给她的小说取材，没错吧？可是据我所知，艾芩最近几年并没有作品问世，她在你这里取得的小说故事题材，恐怕是被她用在别处了吧？”
张晓莉别ี过头，刚ธ想要说送客的话，冉斯年又是紧ู跟着句，“那ว位被艾芩采访的老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曾经是个风尘女子，对吧？”
这话出口，不单单是张晓莉惊讶不已，就连饶佩儿都惊呼出声，有些尴尬地问冉斯年：“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
冉斯年自信地回答：“把所有零星的线索串联在起，就可以得出这个推论。你看，这位张主ว任再次用她的表情给了我肯定的回答。”
“啊？”饶佩儿抬头去看脸惊愕的张晓莉。
“出去！”张晓莉的脸面终于彻底卸下伪装ณ，恶狠狠地指着门的方向，“你们再不出去，我报警了！”
冉斯年耸耸肩，掏出手机拨通了个号码，电话接通后，冉斯年说：“小范警官吗？请你马上到เ安享敬老院找位张晓莉主ว任，有几个问题需要她配合回答，并且是给你们警方个正式的回答和笔录。具体问题我待会儿发给你，另外，你通知瞿队，让他把几个嫌疑ທ人都集中ณ在常青家的别墅，就说我已๐经找到了证据指证凶手，切谜题将在别墅里揭晓。”
挂上电话，冉斯年轻描淡写地对满脸涨红的张晓莉说道：“我已๐经替你报警了，请你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等待警方上门问话，如果逃跑的话，就等同于共犯3”
说完，冉斯年冲饶佩儿使了个眼色，两人缓步走出了张晓莉的办公室，丢下个瑟瑟发抖的张晓莉。
“我有些迷糊了，”饶佩儿满脸的问号，仰头望着冉斯年这个她眼中ณ迷样的男ç子，“你说找到了证据指证凶手，可是凶手不是白烽的双胞胎兄弟谭健升吗？至于说谭健升杀人的证据，这不是警方那ว边负责寻找的吗？你到底找到了什么เ证据？”
冉斯年面走面摊开双手，撇撇嘴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撒谎了，还没找到证据。”
饶佩儿受惊不小，把拉住冉斯年的衣袖，嗔怪道：“那你还这么大言不惭，还把大家都集中ณ到别墅去，这不是丢人现眼吗？”
冉斯年垂目望向饶佩儿的胸部，笑着回答：“我人生中最丢人现眼的事就是成为了被驱逐的行业耻辱。如果你全身衣服都被剥ຓ光了，你还会在意被摘掉围巾吗？”
被记者粉丝敬老院和公司冷落甚至无视的饶佩儿根本无心留แ在敬老院这里饰演慈善活动中ณ的团空气，实际上，要她真的去伺候老人做义工，她也确实做不到，那ว么还不如跟在冉斯ั年身边，去常青的别墅里观看那场冉斯年丢人现眼的好戏。
为了看这场好戏，饶佩儿应冉斯ั年要求自掏腰包请冉斯ั年吃了顿ู必胜客作为午餐，午餐后，按照瞿子冲约定的时间，在两点钟赶到เ了常青的别墅。
仍旧ງ是熟悉的别墅楼客厅，仍旧是上次齐聚在这里的那几个ฐ案件相关人员，只不过几个ฐ人落座的位置发生了些变化。首先，白烽是铁ກ定不会跟自己的同胞兄弟，那个心想要陷害自己，向自己้复仇的谭健升再坐在同个ฐ沙发之上了，于是白烽坐在了瞿子冲的旁边，占据了上次冉斯年的位置。
其次，双人位的沙发坐三个大男人显然是太过拥挤，所以被白烽占了位置的冉斯ั年就自动坐到了饶佩儿的身边后，谭健升和艾芩的位置不变，各自单独坐着。
冉斯年冲前来端茶的女佣人点头致谢，而后讲出开场白：“各位，相信瞿队也跟各位讲过了，这次把大家召集在这里，是因为ฦ有关常青的案子，甚至是十年前的小丑连环案，我已经有了答案。现在，我就为大家揭晓答案。”
接下来，在艾芩和谭健升以及佣人惊奇的目光注视下，冉斯年和瞿子冲两人合作，尽量详细地阐述了通过那本日记得出的结论，也就是谭健升就是白烽双胞胎兄弟，以及谭健升十年前和几天前的杀人动机。
番讲解过后，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首先打破这安静的是被指控的谭健升，面对刚刚ธ的推论和指控，他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冷冷地反问：“敢问冉先生，瞿队长，你们这番言论可有证据支持？”
瞿子冲自信笑，转头望向冉斯年。
冉斯年也是自信笑，却脱口而出，“没有证据。”
“斯ั年”瞿子冲的笑容瞬间转变为惊愕。
第二十九章养母的秘密
?“抱歉，可如果我不说我有证据的话，恐怕无法让大家都齐聚在这里，如果大家不能齐聚在这里的话，我也没法揭露常青案子背后的另个ฐ真相，”冉斯年仍旧不慌不忙，从容到底，“刚ธ刚我们的推论讲完之后，谭先生假装诧异，假装ณ好笑，假装发怒，而其实这个房间里，假装诧异的人除了他，还有个ฐ，那就是你，艾芩。”
艾芩就像是被冷箭刺中样，先是错愕僵硬，而后发起反击，质问冉斯年：“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8๖，”冉斯年幽幽吐出串号码，“你还记得这个ฐ号码吧？正是这个电å话号码给了我启发，让我终于弄清楚到底你艾芩在常青的案子里，到底是个什么เ角色，让我重新า再去回顾ุ解读你的那ว三个意味深长的梦，最终得出了个更深层次的结论，那ว就是你，艾芩，才是杀死常青的罪魁祸首，幕后推手，你才是这整出戏剧ຕ的导演。”
瞿子冲总算反应过来，小声问冉斯年：“斯年，我记得这个号码是客房便签纸上的”
“没错，”冉斯年戏谑地望向艾芩，“值得提的是，我本来不会注意到这个号码，是艾芩为了验证我是否具备过目不忘的能耐，问我客房床头柜抽屉里的物件，机缘巧ู合下，我才记住了这个号码。而就在那晚，我的潜意识已经根据这个号码，为我提取了我记忆中ณ的些片段，些跟案件有关的也跟这个号码有关线索，也就是我之前在这里给大家讲的，我的第四个梦，那个ฐ有关养老院的梦。”
瞿子冲面回想面说：“我记得，当时你说那个梦是有寓意的，但是时机不到，还不能解读出真正的寓意。怎么，现在，你明白了那ว第四个梦的真正含义？”
冉斯年严肃地点头回答：“是的，这还多亏我今早在回笼觉的梦里得到เ提示，没有错过上午跟饶小姐的那ว趟敬老院之ใ旅。我们上午去的敬老院正是安享敬老院，也就是我梦里出现的那个敬老院，并且我们在宣传栏里看到了张晓莉张主任的照片，以及照片下张主任的手机号码，正是客房便签纸上的手机号码。我想，既然这号码是有人留แ在客房便签纸上的，又把便签纸给撕了下来，只留下下张纸上的印痕，那么这个电å话号码，八成就是住在客房里的人留แ下的自己的电话，留แ给房子的主人艾芩1这个ฐ在客房留แ宿的客人，也就是号码的主ว人张晓莉。”
艾芩不屑地哼了声，“没错，我是认识张晓莉，她曾经是我的老邻๑居，前阵子我们偶然遇见，我邀请她到我家做客留宿，她给我留下了她的手机号码，这又能说明什么？”
“撒谎，你跟张晓莉并不是最近才恢复联系的，你年多以前便跟她保持着联系。当时你还是个ฐ默默无闻的作者，还不认识常青，你为了寻找题材和猎奇的故事，找到了张晓莉。当时的张晓莉已经在安享敬老院工作了，她告诉你敬老院里住着位看似有故事的老人，为你牵线搭桥，帮助你假冒志愿者混入敬老院采访那ว位老人。结果不巧，志愿者去敬老院的那天，你也被当做了志愿者，被拍摄进了宣传片。我那ว第四个梦不是什么เ有寓意的梦，而是个重现性质的梦，重现了我曾经看过的那段宣传片，因为我的潜意识还记得那段宣传片里，有个与众不同的年轻女志愿者，还有那个老人闭嘴之前的最后两ä个字——小丑。”
艾芩撩动头发，在常青死后第次展露大弧度的灿烂笑容，问道：“这只是你的推论，你有什么证据？”
冉斯年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给范骁播过去，电话接听后按下免提键，说：“小范，张晓莉那边，相信你已๐经问过我给你发去的那些问题了吧，她是怎么回答的？”
范骁的声音充满情，他响亮地说：“我已经带张晓莉回到เ警局的审讯室，她已经全都招了。”
冉斯年暗暗松了口气，“好的，那么你就播放下审讯录音的关键部分吧。”
隔了会儿，冉斯ั年手机的听筒里传出了张晓莉的声音。
“是的，大概就是在年半以前吧，那时候艾芩还是单身，心想要成为作家，可是却没什么เ灵感，急得到处找素材找灵感，也找我帮忙。我就跟她说我们敬老院最近来了位老人，身份证上明明只有55岁，可是看起来就像是75岁样苍老，身体状况也很差2我听到些闲言闲语，说这位老人年轻的时候是个ฐ，是个风尘女子，正是因为年轻时候的放纵所以才会加速苍老，弄得身都是病。可是就是这样位老人，可以住进院里最高级的房间，有两个ฐ专门的护工护理，而为老人买单的人的身份又严格保密，并且还跟院里签订了保密协议。所以我想，这位老人搞不好身份特殊，身上说不定就有什么艾芩想要的故事，于是就安排艾芩去采访她。因为院里的规定，而且这位老人的亲属再三叮咛说老人谢绝访客，所以我只好趁着志愿者来院里做义工的机会，让艾芩伪装成志愿者进去采访老人。我也不知道艾芩用了什么水磨工夫，那ว位从来不肯多言的老人竟然真的愿意给她讲自己的故事。那之后，艾芩显得很兴奋，我以为她终于可以写出好故事出书了，可是她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我打电话问她，原来那阵子她偶然间认识了名导常青，正在忙着拍拖。她告诉我说书不打算写了，她现在要心放在常青身上，成为ฦ常夫人才是她的目标。至于说老人讲给她的故事，她另有用处。”
听过录音，冉斯年挂断了电话，逼视着艾芩，等待着她的心防瓦解。
饶佩儿趁大家沉默的空档问：“冉斯ั年，你是怎么猜到那ว位老人曾经是个风尘女呢？”
冉斯年收回目光，不去回答饶佩儿，而是转而问白烽，“白先生，你曾经跟我们说过句，你说你已经有十年没再见到黄叔叔了，马戏团里的人都说他不辞而别ี，是跟个ฐ风尘女子跑了。”
“是啊，可是，这只是马戏团里的人的传言啊，既ຂ然黄叔叔就是我父亲，那ว么这个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不是吗？因为我父亲并没有跟什么เ风尘女子私奔啊。”白烽急于澄清。
“你可不要小看你们马戏团里那些大妈们的观察能力，她们还曾看出你和黄勇神韵相似，怀疑你是黄勇的儿子呢。既然传言黄勇是跟个风尘女子跑了，而黄勇又根本就是你的父亲，所以同理可证，你的父亲白霖跟某个ฐ风尘女子有过接触。黄勇这个ฐ角色消失之后，这个ฐ风尘女子也淡出了马戏团大妈们的视线。而黄勇是在小丑连环案结束后不久消失的，也就是说，这个风尘女也是那个时候离开的3”冉斯年启发似的，边讲边来回望着白烽瞿子冲和饶佩儿，期盼他们能够洞悉自己话中ณ的含义。
瞿子冲首先醒悟，“斯年，你的意思是说，当年白霖把另个儿子托付给的，就是这个风尘女？也就是说，当年的那个风尘女就是谭健升的养母？”
饶佩儿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所以那位老人的监护人亲属就是谭健升？之所以要让敬老院保密，那是因为ฦ谭健升想要保守自己的养母曾经是个风尘女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