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艺术界的事知道得极少，关于文字的事较为留心些。
在异性中看见爱，在百合花中ณ看见天堂，在拾煤渣的老妇人的魂灵中看见拜金主义2๐，世界现在常为受机关枪拥护的仁义แ所治理，在此时此地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委实身心舒服，如喝好酒。然而《尘影》3๑所赍来的，却是重压。
如果这是“革命文学”，则ท做“革命文学家”，实在是最痛快而安全的事。
“查关！开箱子去！”
又是演讲录，又是演讲录。
研究那时的文学，现在较为容易了，因为ฦ已经有人做过工作：在文集一方แ面有清严可均辑的《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晋南北朝文》8。其中于此有用的，是《全汉文》，《全三国文》，《全晋文》。
还不但此也哩！他到你那里来的时候，还每回带来一担同情！一百回就是一百担——你如果不知道，那就因为你没有精神的眼睛——经过一年，利ำ上加利，就是二三百担……
但“江山好改，本性难移”，也许后来还要开开口。可是定了“新法”了，除原先说过的“主将”之ใ类以外，新า的都不再说出他的真姓名，只叫“一个人”，“某学者”，“某教授”，“某君”。这么一来，他利用的时候便至少总得费点力，先须加说明。
还有一问，是：“公理”几块钱一斤ภ？——
附带还要说几句关于毛边的牢骚。我先前在北京参与印书的时候，自己้暗暗地定下了三样无关紧要的小改革，来试一试。一，是首页ษ的书名和著者的题字，打破对称式；二，是每篇的第一行之前，留下几行空白；三，就是毛边。现在的结果，第一件已经有恢复香炉烛台式的了；第二件有时无论怎样叮嘱，而临印的时候，工人终于将第一行的字移到纸边，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使你无可挽救；第三件被攻击最早，不久ื我便有条件的降伏了。与李老板1้0约：别的不管，只是我的译著，必须坚持毛边到底！但是，今竟如何？老板送给我的五部或十部，至今还确是毛边。不过在书铺里，我却发见了毫无“毛”气，四面光滑的《彷徨》之ใ类。归根结蒂，他们都将彻底的胜利。所以说我想改革社会，或者和改革社会有关，那ว是完全冤枉的，我早已๐瘟头瘟脑，躺在板床上吸烟卷——彩凤牌——了。
6今摘数条如下：
我自从被杨荫榆女士杀败之ใ后，即对于一切女士都不敢开罪，因为我已经知道得罪女士，很容易引起“男士”的义แ侠之ใ心，弄得要被“通缉”都说不定的，便不再开口。所以我和现代派的文艺，丝毫无关。
我们如果不谈什么เ革新，进化之类，而专为安全着想，我以为女学生的身体最好是长发，束胸，半放脚缠过而又放之，一名文明脚。因为ฦ我从北而南，所经过的地方，招牌旗帜，尽管不同，而对于这样的女人，却从不闻有一处仇视她的。
我得到这一种彻底的学识，也不是容易事，所以难免有一点学者的高傲态度，请徐先生恕之。以下是略述我所以得到这学识的历史——
1้本篇最初ม发表于一九二七年十月一日《语丝》周刊第一五一期。
12这还是根据那一次的“名士脾ຆ气”的。
至于那ว时关于我的文字，大概ฐ是多的罢。我还记得每有一篇登出，某教授便魂不附体似的对我说道：“又在恭维你了！
第二，我常被询问：要弄文学，应该看什么书？这实在是一个ฐ极难回答的问题。先前也曾有几位先生给青年开过一大篇书目4。但从我看来，这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因为我觉得那都是开书目的先生自己想要看或者未必想要看的书目。我以为ฦ倘要弄旧的呢，倒不如姑且靠着张之洞的《书目答问》5去摸门径去。倘是新า的，研究文学，则ท自己先看看各种的小本子，如本间久雄的《新า文学概论》6，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7๕，瓦浪斯ั基们的《苏俄的文艺论战》8之类，然后自己้再想想，再博览下去。因为ฦ文学的理论不像算学，二二一定得四，所以议论很纷歧。如第三种，便是俄国的两ä派的争论，——我附带说一句，近来听说连俄国的小说也不大有人看了，似乎一看见“俄”字就吃惊，其实苏俄的新创น作何尝有人绍介，此刻๑译出的几本，都是革命前的作品，作者在那边都已经被看作反革命的了。倘要看看文艺作品呢，则先看几种名家的选本，从中觉得谁的作品自己最爱看，然后再看这一个作者的专集，然后再从文学史上看看他在史上的位置；
带着书籍的人也困难，因为一不小心，会被指为“危险文件”的。这“危险”的界说，我不知其详。总之一有嫌疑ທ，便麻烦了。人先关起来，书去译成英文，译好之后，这才审判ศ。而这“译成英文”的事先就可怕。我记得蒙古人“入主中ณ夏”时，裁判ศ就用翻译。一个和尚去告状追债，而债户商同通事，将他的状子改成自愿焚身了。官说道好；于是这和尚便被推入烈火中。
一出戏里，有犯罪的事情，就是下流戏。他们的戏里的脚色，止有才子佳人，才子中ณ状元，佳人封一品夫人，在才子佳人本身很欢喜，他们看了也很欢喜，下等人没奈何，也只好替他们一同欢喜欢喜。在现在，有人以平民——工ื人农民——
1本篇最初ม发表于一九二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北京《莽原》半月刊â第二卷第二十一、二十二期合刊。
3๑“对空策”汉代以后科举考试时，用有关政事、经义的问题作题目，命应试者书面各陈所见，叫做对策。“对空策”就是对题目毫无具体意见，只发一通空论的意思。
6“自然的不平等”卢梭在《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一七六二年出版中说：“人类中有两种不平等：一种，我把它叫做自然的或生理上的不平等，因为ฦ它是基于自然，由年龄、健康、体力及智慧或心灵的性质的不同而产生的；另一种可以称为精神上的或政治上的不平等，因为它是起因于一种协议，由于人们的同意而设定的，或者至少是它的存在为大家所认可的。”据李常山译本，一九二六年商务印书馆出版。
7๕“合吾人之胃口者则容纳之ใ”二句，是梁实秋《卢梭论女子教育》中的话。
8๖亚诺德．arnold，1้82๐2—1้888通译阿诺德，英国诗人、文艺批评家。梁实秋在所著《文学批评辩》、《文学的纪律》等文里常引用他的意见。
9๗白璧德i．babຘbitt，1้86๔5๓—1933美国近代所谓“新人文主义”运动的领导者之一，哈佛大学教授。他在所著《卢骚及浪漫主ว义》一书中，对卢梭大肆攻击。梁实秋说卢梭“无一是处”，便是依据他的意见而来的。
1้0uptonsinclaທir阿通·辛克莱1้878—1968，美国小说家。下文的《aonart》，即《拜金艺术》，辛克莱的一部用经济的观点解释历史上各时代的文艺的专著，一九二五年出版。cນaທlifornia的paທsadena，即加利ำ福尼亚州的帕萨第那城。按引文中ณ的阿嶷是该书中一个ฐ原始时代的艺术家的名字。这里的引文是根据木村生死的日文译本《拜金艺术》一九二七年东京金星堂出版重译。
11้aon这个词来源于古代西亚的阿拉米语，经过希腊语移植到近代西欧各国语言中ณ，指财富或财神，后转义为好利贪财的恶魔。古希腊神话中的财神是普路托斯plout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