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菊池。远道而来,您辛苦了。”
吉敷放下蝈蝈笼子,给位于上野的国立科学博物馆打了个电话。
我们感到奇怪的是,学校方面,或者班主任小渊泽茂,为什么不通知我们秀之没去上学呢?秀之不是那种无故旷课的孩子。如果他们早晨告诉我们秀之没去上学,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去找,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真叫我们悔恨交加。
今年四月,新学年调班,木山秀之离开了一年级一班的好朋友们,来到了二班。跟木山秀之一起被调到เ二班的只有一个还算要好的朋友b,所以呢,木山秀之跟b在一起玩的时间比较多。
不过,单凭这一点很难否定“殉情说”如果他们是由á于不正常的男女关系,不能ม见容于社会而选择了殉情的,当然也就不愿意写遗书。写的话也只会写给父母,说一声对不起,或者写给孩子,说说对孩子将来的担心。这种东西也许不能ม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遗书。
这两辆车都是从日本东北部ຖ南下,开往东京的。所不同的是,一辆从太平洋一侧发车,一辆从日本海一侧发车。先后到达东京都内的上野站的时候,一男ç一女分别在各自乘坐的列车里死亡。喝的是同一个牌子的啤酒,死亡原因都是因为喝了氰酸类毒药中毒。
高高的鼻梁,粗粗的眉毛,嘴唇稍厚,身材不高,一米六五左右,在男人里属于小个ฐ子。
一辆始发于太平洋侧的盛冈,一辆始发于日本海ร侧的新泻,两辆新干线亲密友好地并排停在站台两ä侧。
“不像,这也有点儿太…那个了吧…”
“您以前认识木山夫妇吗?”
“不认识。”
“那ว么,学校的老师里呢?有没有具有杀害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动机的人?”
“不可能!绝对没有。”
“学校的老师里没有怨恨小渊泽茂的人吗?”
“不可能有。小渊泽茂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谁都不敢得罪,所以不会跟任何人结仇。”
“啊,是吗?”
警车里陷入沉默。吉敷思考起笔记本的问题来。汇总刚才得到的信息可以断定:木山秀之生前用过的东西里,还可能ม有一个笔记本,这个笔记本现在找不到了。
“吉敷先生!”菊池又说话了。
“嗯?”
“东京警视厅的刑警,就是不一样,选择的突破点就跟我们不同!”菊池说着看了吉敷一眼。
吉敷不知道这是不是刻意奉承,苦笑了一下:“啊,是吗?”
“当然啦!跟您在一起,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菊池用尊敬的目光看着吉敷,表示自己绝对不是拍马屁。
“您这样说真让我感到惭愧。不过我现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刚才我们见了木山法子,她肯定会打电话通知她丈夫。”吉敷说。
吉敷心想:现在,木山夫妇一定在通电话。妻子会告诉丈夫,东京警视厅的刑é警到家里来过了,问了哪些问题,刚离开咱们家,一会儿还要到你那里去。丈夫呢,听了妻子的话,开始整理思绪,做好应付刑警的准备。看来先去见木山法子是一种失策。
“也许会的,可是,那又能ม怎么样呢?”菊池一脸天真地问。
吉敷有点儿吃惊。作为ฦ一个ฐ警察,怎么连最起码的警惕性都没有呢?在警察到来之前,电话联系,统一口径,难道不值得警惕吗?这个ฐ菊池,一点儿都不怀疑木山夫妇有可能是杀害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的凶手吗?
肯定是一点儿都不怀疑,他甚至根本就不认为小渊泽茂和岩田à富美子是他杀,从一开始就认定他们是殉情。
吉敷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菊池。那是小谷从岩田富美子的化妆盒里搜查出来的用文字处理机打的那ว封信。
“这是什么?”菊池问。
“叠成一个小方块,塞在岩田富美子的化妆盒里的一封信,你看看吧。”
“是!”菊池诚惶诚恐地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张纸,认真地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不由得念出声来。
“岩田富美子女士:请乘坐二十点零六分始发于新泻的新干线‘朱四一八号’前往东京,随信寄上车票。我将乘坐十九点整始发于盛冈的新干线‘山彦一九四号’前往。你我乘๖坐的列车将于当晚十点半左ุ右先后到达上野站。另外,务必把这封信带上。小渊泽茂…这是怎么回事?”
菊池的表情变得郑重其事起来。过了一会儿,突然又恢复了那副诙谐的面容,不慌不忙地说:“原来小渊泽茂还给岩田富美子写过这样一封信哪。”
“您怎么看这封信?”
“怎么看?您是什么意思?”菊池瞪着天真的大眼睛问道。
“您不觉得这封信有点儿奇怪吗?”
“奇怪?什么地方奇怪?”
“奇怪的地方多了。比如说,在这封信里,没有一个字提到要一起去死。”
“这倒也是…不过,也许后来心境又变了,打电话商定一起去死的。”
“那ว样的话,一开始就打电å话商量,没有必要写这样一封信,这不等于故意留แ下证据吗?还有,特意用文字处理机打这么短的信,有必要吗?完全可以手写!盛冈一中的老师们,都经常使用文字处理机吗?”
“这个嘛ใ,我也说不好,可能经常使用吧。出考题,出复习题什么เ的,好像都需要文字处理机吧?”
“关于这一点,我打算到เ学校去确认一下。不管怎么เ说,完全可以手写,连署名都用文字处理机,肯定是为了不留笔迹。这不值得怀疑吗?”
“哦…有道理。”
“为什么เ不想留下笔迹呢?回答很简单,因为这封信根本就不是小渊泽茂写的!”
“啊?”
“这是一个ฐ圈套。所以不能用电话,在电话里一听声音就知道不是本人。凶手把这封信和一张车票寄给岩田富美子,把她引了出来。小渊泽茂很可能ม也收到了同样内容的一封信和一张车票。两个ฐ人同时被引出来,同时被毒死在新า干线的车厢里。”
“小渊泽茂的随身物品里发现这样的信了吗?”
“没有。”
“没发现?”
“恐怕被凶手拿走了。”
“拿走了?”
“对!我认为ฦ这是凶手一开始就计划ฐ好了的。你看这封信,这里说‘务必把这封信带上’。因为凶手非常清楚,如果不把这封信带上车,以后再想收回这封信就难了。所以凶手计划毒死他们后立刻๑把信收回。”
“原来如此。在小渊泽茂这边没有发现这样的信,为什么在岩田富美子那ว边就发现了呢?”
“我认为是凶手没有找到。岩田富美子把这封信叠成一个小方块放在了化妆盒里,很难被找到,我们也是过了很长时间才发现的。”
菊池敬服的同时也是半信半疑地连连点头:“照您这么说,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不是殉情,而是他杀?是有人为ฦ了毒死他们才让他们分别乘坐东北新干线和上越新干线的?”
吉敷使劲儿点点头:“我是这么认为ฦ的。”
“可是…”菊池的大眼睛又瞪圆了“是谁杀了他们呢?具有杀人动机的人…”
“难道不存在吗?”吉敷冷冷地说“没有比他们具有更强的杀人动机的人了。”
“您是指木山夫妇?可是…”
“如果没有别ี人,你说还会有错吗?”
“可是…木山夫妇…真叫人不敢相信。如果…是丈夫一个人干的吗?可是…”
“现在,说不定夫妇两个人正在商量对策呢。等我们到了那边,他什么都准备好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到เ那边一看就明白了。怎么?材木町还没到เ吗?”
“哟,这是到哪儿啦?啊,马上就到!”菊池往车外看了看说。
不动产公司的门脸全都一样。到顶ะ的玻璃门窗,铝合金的门框和窗框,玻璃上贴满了可以租用或购买的房屋和地皮的广告,里面的情况从外面一点儿都看不见。
吉敷走在菊池前面,推开了玻璃门。
一个有着粗粗的眉毛、敏锐的眼睛的男ç人看了吉敷一眼。男人四方แ脸,体格健壮,正伏案写着什么。吉敷不由得紧ู张起来。
“您就是木山先生吧?”吉敷问。房间里除了眼前这个男ç人没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