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文帝
景皇帝讳师，字子元，宣帝长子也。雅有风彩，沈毅多大略。少流美誉，与
夏侯玄、何晏齐名。晏常称曰：“惟几也能成天下之务，司马子元是也。”魏景
初中ณ，拜散骑常侍，累迁中护军。为选用之法，举不越功，吏无私焉。宣穆皇后
崩，居丧ç以至孝闻。宣帝之将诛曹爽，深谋秘策，独与帝ຓ潜画，文帝弗之知也。
将发夕乃告之，既而使人觇之，帝ຓ寝如常，而文帝不能安席。晨会兵司马门，镇
静内外，置阵甚整。宣帝曰：“此子竟可也。”初，帝阴养死士三千，散在人间，
至是一朝而集，众莫知所出也。事平，以功封长平乡侯，食邑千户，寻加卫将军。
及宣帝薨，议者咸云“伊尹既ຂ卒，伊陟嗣事”，天子命帝以抚军大将军辅政。魏
嘉平四年春正月，迁大将军，加侍中，持节、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命百官
举贤才，明少长，恤穷独，理废滞。诸葛诞、毌丘俭、王昶、陈泰、胡遵都督四
方แ，王基、州泰、邓ฑ艾、石苞典州郡，卢毓、李丰ถ裳๙选举，傅嘏ั、虞松参计谋，
钟会、夏侯玄、王肃、陈本、孟康、赵酆、张缉预朝议，四海ร倾注，朝野肃然。
或有请改易制度者，帝曰：“‘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诗人之美也。三祖典制ๆ，
所宜遵奉；自非军事，不得妄有改革。”
五年夏五月，吴太傅诸葛恪围新城，朝议虑其分兵以寇淮泗，欲戍诸水口。
帝曰：“诸葛恪新得政于吴，欲徼一时之利，并兵合肥，以冀万一，不暇复为青
徐患也。且水口非一，多戍则ท用兵众，少戍则不足以御寇。”恪果并力合肥，卒
如所度。帝ຓ于是使镇东将军毌丘俭、扬州刺史文钦等距之。俭、钦请战，帝曰：
“恪卷甲â深入，投兵死地，其锋未易当。且新า城小而固，攻之未可拔。”遂命诸
将高垒以弊之。相持数月，恪攻城力屈，死伤太半。帝乃敕钦督锐卒趋合榆，要
其归路，俭帅诸将以为后继。恪惧而遁，钦逆击，大破之，斩ล首万余级。
正元元年春正月，天子与中书令李丰、后父光禄大夫张缉、黄门监苏铄、永
宁署令乐敦、冗从仆射刘宝贤等谋以太常夏侯玄代帝辅政。帝密知之ใ，使舍人王
羡以车迎丰ถ。丰见迫，随羡而至，帝数之。丰ถ知祸及，因肆恶言。帝怒，遣勇士
以刀镮筑杀之。逮捕玄、缉等，皆夷三族。三月，乃讽天子废皇后张氏，因下诏
曰：“奸臣李丰等靖谮庸回，阴构凶慝。大将军纠虔天刑，致之诛辟。周勃之克
吕氏，霍光之擒上官，曷以过之。其增邑九千户，并前四万。”帝让不受。天子
以玄、缉之ใ诛，深不自安。而帝亦虑难作，潜谋废立，乃ี密讽魏永宁太后。秋九
月甲â戌，太后下令曰：“皇帝春秋已๐长，不亲万机，耽淫内宠，沈嫚女德，日近
倡优，纵其丑虐，迎六宫家人留แ止内房，毁人伦之叙，乱男女之ใ节。又为ฦ群小所
迫，将危社ุ稷，不可承奉宗庙。”帝召群臣会议，流涕曰：“太后令如是，诸君
其如王室何？”咸曰：“伊尹放太甲以宁殷，霍光废昌邑é以安汉，权定社稷，以
清四海。二代行之ใ于古，明公当之于今，今日之事，惟命是从。”帝曰：“诸君
见望者重，安敢避之？”乃与群公卿士共奏太后曰：“臣闻天子者，所以济育群
生，永安万国。皇帝ຓ春秋已๐长，未亲万机，日使小优郭怀、袁信等裸袒淫戏。又
于广望观下作辽东妖妇，道路行人莫不掩目。清商令令狐景谏帝，帝烧铁炙之。
太后遭合阳君丧ç，帝嬉乐自若。清商丞庞熙谏帝，帝弗听。太后还北宫，杀张美
人，帝甚恚望。熙谏，帝怒，复以弹弹熙。每文书入，帝不省视。太后令帝ຓ在式
乾殿讲学，帝又不从。不可以承天序。臣请依汉霍光故事，收皇帝玺绶，以齐王
归藩。”奏可，于是有司以太牢策告宗庙，王就乘๖舆副车，群臣从至西掖门。帝
泣曰：“先臣受历世殊遇，先帝临崩，托以遣诏。臣复忝重任，不能ม献可替否。
群公卿士，远翟旧典，为ฦ社稷深计，宁负圣躬，使宗庙血食。”于是使使者持节
卫送，舍河内之重门，诛郭怀、袁信等。是日，与群臣议所立。帝曰：“方今宇
宙未清，二虏争衡，四海之主，惟在贤哲。彭城王据，太祖之ใ子，以贤，则仁圣
明允；以年，则皇室之长。天位至重，不得其才，不足以宁济六合。”乃兴群公
奏太后。太后以彭城王先帝诸父，于昭穆之序为不次，则ท烈祖之世永无承嗣。东
海ร定王，明帝ຓ之弟，欲立其子高贵乡公髦。帝固争不获，乃从太后令，遣使迎高
贵乡公于元城而立之，改元曰正元。天子受玺惰，举ะ趾高，帝ຓ闻而忧之。及将大
会，帝训于天了曰：“夫圣王重始，正本敬初，古人所慎也。明当大会，万众瞻
穆穆之ใ容，公卿听玉振之音。诗云：‘示人不佻，是则ท是效。’易曰：‘出其言
善，则千里之外应之’。虽礼仪周备，犹宜加之ใ以祗恪，以副四海ร颙颙式仰。”
癸巳，天子诏曰：“朕闻创业之君，必须股肱之臣；守文之ใ主ว，亦赖匡佐之辅。
是故文武以吕召彰受命之ใ功，宣王倚山甫享中兴之业。大将军世载明德，应期作
辅。遭天降险，帝ຓ室多难，齐王莅政，不迪率典。公履义执忠，以宁区夏，式是
百辟，总齐庶事。内摧寇虐，外静奸宄，日昃忧勤，劬劳夙夜。德声光于上下，
勋烈施于四方แ。深惟大议，首建明策，权定社稷，援立朕躬，宗庙获安，亿兆庆
赖。伊挚之ใ保乂殷邦ะ，公旦之绥宁周室，蔑以尚焉。朕甚嘉之。夫德茂者位尊，
庸大者禄厚，古今之通义也。其登位相国，增邑九千，并前四万户；进号大都督、
假黄钺，入朝不趋，奏事不名，剑履上殿；赐钱五百万，帛ຑ五千匹，以彰元勋。”
帝固辞相国。又上书训于天子曰：“荆山之璞虽美，不琢不成其宝；颜冉之才虽
茂，不学不弘其量。仲尼有云：‘予非生而知之ใ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仰观
黄轩五代之ใ主，莫不有所禀则，颛顼ึ受学于绿图，高辛问道于柏招。逮至周成，
旦望作辅，故能离经辩志，安道乐่业。夫然，故君道明于上，兆庶顺于下。刑措
之隆，实由于此。宜遵先王下问之义，使讲诵之业屡闻于听，典谟之言日陈于侧
也。”时天子颇修华饰，帝又谏曰：“履端初政，宜崇玄朴。”并敬纳焉。十一
月，有白气经天。
二年春正月，有彗星见于吴楚之分，西北竟天。镇东大将军毌丘俭、扬州刺
史文钦๔举兵作乱ກ，矫太后令移檄郡国，为坛盟于西门之外，各遣子四人质于吴以
请救。二月，俭、钦帅众六万，渡淮而西。帝ຓ会公卿谋征讨计，朝议多谓可遣诸
将击之ใ，王肃及尚书傅嘏、中书侍郎钟会劝帝自行。戊ຘ午，帝统中军步骑十余万
以征之。倍道兼行，召三方兵，大会于陈许之郊。甲申，次于隐桥，俭将史招、
李绩相次来降。俭、钦移入项城，帝遣荆州刺๐史王基进据南顿以逼俭。帝深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