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表情复杂地看了我许久。
唯一不变的是关押在监牢之中ณ的位置,我还是那间被我偷偷画了正字的囚室,他还是我的邻居。
动作太快,还有点儿抽筋儿。
卫兵没了声音,显然被我噎住了。
想来这里是目的地。
你仿佛在逗我。
我哭了两声,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有同情别人的功夫,还不如同情同情自己。
大汉老实了,憋屈地站了回去,回去之ใ前还瞪了我一眼。
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贴到了身后的铁栅栏上。
感受到我的畏惧,精壮帅哥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那声冷哼里饱含了“老子才不会跟你这种小人物计较”的轻蔑之情。他抓着栏杆的手也放松了不是一点,最起码我已经看不出来刚才他那骤然凸起的青筋,整个ฐ人笼罩上了一种冷硬之ใ气。
哎,男人心眼儿小可真不是个事儿。
“……”
我干脆连挪带蹭地滚了两ä下,非常野蛮的一屁股坐在了房梁上,一边儿嘶气儿嗷嗷叫,一边儿揉腿,那感觉不是一般的。
虽然颜值担当竟然认识我这件事让我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但是鉴于我是一冒名顶替的灵魂,这些细节我决定不要在意了。
说好的一对一,突然就要变群殴,而且估计是实力碾压的群殴,贼你何等的不讲究。
他有刀他牛逼,我只能祈่祷这有刀的贼不劫色,虽然我现在这搓衣板儿一样的身材他暂时也没什么好劫的,可是谁能保证他不是个恋/童的变态?
我怕疼。
刚重生的那ว会儿,我师父已๐经给我来过这么一出儿,吓得我以为ฦ见了鬼。
我死马当活马医,把那ว腰牌递了过去。
其实大昱对于舆论很是宽容,具体表现在,坊间最爱传八卦。
装那ว啥装ณ多了就是这点不好,别人都以为ฦ你很高深,实际上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师父告诉我,现在是大昱朝乾德八年。
我从最初获罪的焦躁,一点点变成了淡定。
我静下心,再一次梳理了从我下山后发生的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越想越惊心。
我就像无知的鱼一头闯入了早已๐布置好的网,更像懵懂ฦ的野兽一头扎入了早就设下的陷阱。
巧合之中自有安排,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就在我的猜测没有办法再深入,而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居然再一次见到了殷九九。
我在监牢晦暗的光影里与他对视。
他笑笑。
“可还有问题要问我?”
我看着他的笑容,点了点头,突然又摇了摇头。
他倒是不很意外的样子。
“想通了?”
我彼时盘腿而坐,一脸淡然,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
“没有。”我说,“但是我觉得我不用想了,你一手把事情推进到如今的境地,想必有你的理由,而你一开始没打算告诉我,如今就更不会告诉我。”
他点点头:“谢南歌,你说的很对。”
我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
最后,他问。
“还信我吗?”
我笑了笑:“皇上的那个ฐ什么心上人是你找回来的吗?”
他没想到我会问他这个问题,一愣,随即大笑。
“不是。”他笑够了,看着我说,“她根本就没有走。”
我耸耸肩,无所谓地歪了歪头。
殷九九接着说:“怎么?你要感谢她吗?以后你会见到的,我也觉得你会很喜欢她。”
我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说:“以后吧,有机会再说,我就要走了。”
我想了想,又说:“其实你也不算食言和欺骗,你看,你答应救我的命,我现在活着,你答应送我离京,我也确实要离开了。”
殊途同归。
殷九九竟然非常无耻的点了点头:“当然。”
比无耻和脸皮厚,我大概永远也比不上他了……
我只能挑了挑眉毛表示不满:“听说你跟我关系还不错?”
“虽然我不想承认。”他说,“但是我确实还蛮喜欢你。”
我在他理所当然的笑容里愣了愣神。
突然一肚子的疑问都化作了牢房里死寂地阴影。
我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隔着牢房的栅栏走到他面前。
我不及他高,却也不必仰头看他。
“你以后会给我解释的,是不是?”
他沉默半晌,终于说:“是。”
我笑了。
等的就是这一句。
“那好。”我说,“后会有期。”
半晌,他才明白我话里有话的回答。
“后会有期。”
殷九九走了。
我站在原地,觉得自己้这应答潇洒的一塌糊涂ิ。
我正在自我陶醉,骗子狱友在适时地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