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我五音不全,这歌是唯一不会走调的。”
他还是摇头:“我守了你一夜,什么都没看到。”
和其他人不一样,其实没什么เ时候不一样,我也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胆小自私迁怒,碰到事只
看到熟识的邻居,我扑过去,抓着她的手臂。
容华姐说,我和他不是一样的人,鸡丁早ຉ晚会回去的。
“大声点!”
容华姐带他去穿衣服,我在原地纠结,我变成这样还都不是因为你!
“几岁了?”
“我在地狱。”
我背起他,背他回家,拖着那些不知道有没有坏的音响回去,起先,宫薄还不让我背,我生气了,才爬上来,一路上,他小声问。
“欢喜,我重吗?”
“不重。”
“我们的钱被抢走了。”
“没事,会赚回来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看,赚钱很容易的,唱一天,很快我们就会变成有钱了。”
“哦……”
这一声长长的“哦”,他就睡着了,不时出轻轻的呻吟声。那ว晚,我背着他,一步一步走回天桥,我抱
着他,不敢睡,终究太累,还是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睡到เ半夜,突然觉得冷醒过来,宫薄在我怀里一直抖,冷得像一块冰块,我张开眼,天空不时飘起了雪花。
三月飞雪。
虽然春天了,但北方แ还是很冷,这种雪也算正常,我看了直揪心,宫薄睡得一点都不好,他缩成一团,水
红色的唇不再水嫩,干裂破了皮,还有些血迹。我凑过去,把他脸上的血一点一点舔掉。
我把脸贴着他的脸,明知道这点温度没有用,但还是继续这没用的动作,我搓着他的手,没一会儿,他也
醒了,被冻醒了,绿色的眸子看到เ雪,眼瞳放大。
“欢喜,雪,雪,下雪了!”
宫薄挣扎站起来,人很兴奋,也不怕冷,跑出要去堆雪人。我躲在桥沿下喊了几声,他都不听,难得有几分同龄人的活泼:“欢喜,堆雪人,我还没堆过雪人。”
虽然担心他的伤,但难过他这么เ有兴致,我也跑过去,听他指挥,看着他被冻得红红的,但眼睛仍闪着平
时没有的神采,我心情也好了。
堆到天亮,两个ฐ雪人就堆好了,宫薄指着大一点的雪人,又指了指我:“欢喜!”
他真的很有艺术天份,不是寻常那ว种插个红萝卜的雪人,他细心地堆出轮廓,再慢慢拍实,还用手描上五
官,还给两ä人戴上枯叶做成的帽子。
一片雪白,大雪人拉着小雪人,小雪人是他,我指了指他:“宫薄!”
两人雪人偎依在一起,宫薄的小脸早冻得通红,说话时嘴唇都在颤抖,却仍兴奋地望着我,我摸摸他的头
,他拉着我的手,捡了起小树枝,一笔一划地写着。
宫薄欢喜永远在一起。
写完后,我把他的手放在大衣里,紧紧拢住,小手还带着寒气,冷得跟冰棍,冰得我忍不住颤。宫薄碧
绿的眼睛亮晶晶,邀功般望着我。
“欢喜,我刚刚告诉雪人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不告诉你。”
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很晃眼很晃眼的笑。
我知道,宫薄是努力想让我开心,就算他自己้还一身伤,他一点也不想笑。他可以离开的,可是他没有,
他陪我一起流浪。
很久很久ื以后,当我一个人孤寂地堆雪人时,身边什么都没有,我终于知道这个秘密,他对着雪人心口处
不断ษ重复着,一句话。
欢喜,欢喜,我不能没有你。欢喜,欢喜,我不能ม没有你……
他傻乎乎地重复着,不知道没多久雪会化,一切都会成为过去,宫薄就是这样傻气又天真的孩子,很多方
面,比如学习,比如社交,他比同龄人甚至比我懂得多,可是还有一些,比如人情事故,他单纯得近乎无
知。
他就这样毫无理由跟着我,我又凭什么拉着他前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累,可是我不想放开,我就是这样自私想找一个人陪我,一起受苦。在我撑不住的时候,可以为我遮住眼睛。
天亮的时候,扫雪队过来了,大扫把扫过来,我们辛苦堆出来的雪人,头就掉了,宫薄扑过去,挡在雪人
面前:“不要打我的欢喜!”
我把他拉回来,对他们说不好意思。他们看了我们一眼,嘀咕着哪里不要的野孩子,把雪人打散,装车。
宫薄看着被载走的雪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们凭什么打我们?”
“鸡丁,那不是我们,只是雪人。”
“就我们,就是我们!”
他固执地喊着,他平时不会这样任性,我这才现,他脸红得不正常,一摸,额头烫得可以煎鸡蛋了,我
慌了:“鸡丁,你感觉怎么样?”
“头晕,恶心——”
话还没说完,他就软软倒下来,任我怎么เ喊都没有用,我急急忙忙背着他去最近的医院,还好,我钱没全
部ຖ放在鞋子里,还有些剩ທ下的。
挂了急诊,有穿白大褂的医生过来,利ำ落看了一下,对身边的那个ฐ护士说:“晕厥了,先抢救。”
我完全吓傻了,抓着那个护士的衣角:“阿姨ถ,什么เ是晕厥?他没事吧?”
“这是谁的小孩怎么เ跑进来?”
“我是他姐姐。”
“那怎么不早ຉ点送过来?”她急冲冲把我推出去,嚷嚷着一句,“现在的父母都怎么回事,孩子生了不管
不问,早ຉ晚一天会被害死的!”
门在我面前关上了,我靠着墙壁滑下来,脑中只有一句话不断ษ回荡着,早晚一天会被害死的,早ຉ晚一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