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严神智清醒，神态从容，只是面色蜡黄，气息微弱。孙震喊她，她强撑着睁开眼，望望小高和孙震，笑了笑，抬手指指对岸，用低得难以听清的声音对孙震说：“像小时候那样，背着我过河，追队伍去！”
忆严说：“我自有办法，你们快去。”
“你的伤势很重！”
她下了道，横插进的庄稼地里。太阳又热、又亮，所有庄稼叶上的水珠都散出白色的水气。四周都是一样的绿色，一样的闪光。哪里是道路，哪里是树林啊？它们怎么在围着自己转呢？她觉得有点恶心，伸手抱住身旁一棵树站下来，微微地闭了下眼睛。一种温暖而又滞重的感觉，麻酥酥地流遍了她的全身……
南边的碉堡也参加射击了，子弹打得水花四溅。二十步开外就是一片谷子地，能到เ那里就算安全脱身了。她要双手撑地爬起来，可是左胳膊沉重得很，胳ฑ膊下边的雨水飘着红丝，这才知道左ุ膀子负了伤。她咬紧牙关：“一定要爬起来，要进到那ว片谷地里去。”
小高拿着枪栓，也钻了庄稼地，大个ฐ子端着没有栓的枪，就追了进去。因为飞机还在头上连轰带扫，碉堡上的敌人也钻进乌龟壳，谁也不留แ心他们的动向。其实大个子本不必玩这么เ个小花招的。
“俞洁！”
“您的生意我知道，要拿我卖活口喽。”
他又问：“这是上哪儿？”
小高一声没吭，咬牙担起一副挑子来。
排长说：“打通墙壁，以备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