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痛乎ๆ早ຉ不知之”实在令人有点啼笑皆非,就算早知道了,有什么办法?“太岁”就是木星,我相信“太岁西移”大约是木星在它的运行轨道上,在向西移动,可以从地球上观察到เ的一种现象,那么,就算“早知”又有什么用处?难道可以把木星向西移的轨迹推而向东吗?
我道:“是啊,所以我才说这是受了他言语影响的一种结果。”
孔振源笑了一下:“天文台?多年来,我可以确知的是,家兄对于天文的预测,比起天文台来,准确不知多少,百分之一百准。”
事实上,还相当有研究。星相学的范围十分广阔,从观察星象来预测地球上将会发生的大事,到เ根据星象来测定一个人的命运和揣摩一件事的吉、凶,等等,全是星相学。
白素又道:“仔细回想一下他所说的话,你就可以得到一个印象:这种神秘的来自星空的力量,影响地球上普通人的命运,已经很久了,而他认为,越来越过份,所以,一定要阻止这种影响继续发生下去。”
老人盯着我,他眼中ณ那种难以形容的光采,令得他的眼珠看起来像是闪烁不定的宝石。被这种眼睛盯着,有蜈蚣在背脊ิ上缓缓爬行的感觉,极不舒服。
我冷冷地望了他一眼:“还是要请你让一让,我愿意淋雨。”
天啊!
陈长青插了一句:“我不相信你那么快就弄开了锁。”
我笑道:“箱子是我的,我自然不会有耐心慢慢去解锁,我…“我作了一个把锁拉断的姿势,陈长青大不以为然地摇头:“卫斯ั理,你这个人,真是煞风景到了极点,你没想到เ孔老先生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吗?”
我笑道:“当然有道理,就是想引你这种懂ฦ情趣的人去浪费时间。”
陈长青一脸悻然之色。
孔振源坐了下来,我向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我们的发现,他听得十分不耐烦。等我讲完,他呵呵笑了起来:“家兄也真是,卫斯理,我看你没有能ม力可以挽回一个ฐ城市的浩é劫。”
我摊着手:“当然没有,但是我们想知道进一步的资料。孔老先生生前所讲的话,有一些,你以为并无意义แ,但可能十分重要。”
孔振源立时摇头:“我不能帮你,他讲的那些话,我根本听不懂,如何记得住?”
我道:“这倒是真的,不过…。你曾说过,他要见我,是很早ຉ以前的事情了,他要你找我,总得说个原因吧!那时候他的谈话,你是不是还记得?”
孔振源皱着眉,想了一想,才道:“他第一次提起你,还是江星月老师还在世的时候,有一次江老师来看他,两人讲着,他就把我叫了去…”孔振源又想了片刻,才说出当时的情形:当时,孔振泉半躺在床上,江老师坐在床边,孔振源一进去,孔振泉就道:“有一个人叫卫斯ั理,你找他来见一见我。”
孔振源知道他哥哥的脾气,讲话颠三倒四,今天讲了,明天就会忘记,但是不答应却又不行,所以连声答应。
孔振泉吩咐完毕,自顾自和江老师在讲话,孔振源对他的哥哥十分尊敬,不敢立刻退出去,又站了一会。
他听得孔振泉道:“东方七宿,星芒才现,但迟早会联芒,届时将大祸降生!
江老师长叹一声:“天行不仁,奈苍生何?”
孔振泉道:“依我看,这次大祸,如果所托得人,还有一线转机。”
江老师喟叹着:“是啊,那位卫先生,他是一个奇人,希望那颗救星,应在他的身上!”
…
孔振源讲到这里,向我望了一眼:“我听到这里,就退了出去。”
陈长青一跃而起,指着我:“听!虽然七星联芒,大祸ຖ在即,但是他们两位,早就看出有了救星!那救星可能ม应在你的身上!”
我苦笑着,指着自己的头:“看仔细点,头上是不是有五色云彩冒起来?”
陈长青又碰了一个ฐ钉子,赌气不再说什么,我问孔振源:“后来有没有再提起过我?”
孔振源道:“果然,他第二天就忘了,而且我也根本不知道你是谁,该上哪里去找你,也就放下不理。”
孔振源道:“他每隔一个ฐ时期,会催我一下,我都敷衍了过去,到了最近,他健康越来越差,催得更急,那天我忽然听到เ有人叫你的名字,就向你提出了要求。
我感到十分失望,停了片刻,再问:“江老师死了之ใ后呢?”
孔振源“哦”了一声:“对,江老师出殡那ว天,他坚持要到灵堂去,劝也劝不听,坐了轮椅,我一直小心地陪着他,在江老师的灵前,呆了许久,江老师是他唯一的朋友,自然他很伤心。”
我提示着:“那ว么,他对江老师的遗体,是不是讲了些什么?”
孔振源点头:“是,他呆了好一会,才叫着江老师的名字,说:‘你倒比我先走,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大祸将临,除我一人之外,谁能看到七星联芒异象的,吉星便应在此人身上。’就是这么两ä句。”
孔振源讲来很平淡,可是我却大为震动,陈长青更是指着我的额角“你听到เ没有,你是吉星,和凶象对抗的吉星。”
这时我突然感到了极度的疲倦,一件我根本不可能ม做到的事,硬派在我的头上,而且这件事还是这样虚无而不可捉摸,真令人心底感到疲倦。
我用力抚着自己้的脸:“我才又想到一个ฐ整座大城市毁灭的可能ม。”
陈长青张大了嘴,我道:“如果有一颗小行星忽然脱离了轨迹,冲向地球,那么即使这颗小行星的体积,只有直径一公里,也足以令得一个大城市彻底毁灭。”
陈长青嗫嚅地道:“即使再小一点,也足以造成惊人的破坏力。”
我摊着手:“那么,你叫我怎么办?像电影中的‘超人’,一面叫着,一面飞上天去,双手托住那ว颗小行星,把它送回轨迹去?”
陈长青无话可说,但是他真正固执得可以,喃喃道:“总之…。你是吉星。…。只有你看到了东方七宿中七星联芒的异象,或许…。那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破坏力量,你可以阻止。”
我的声音听来更疲倦,但是我还是用了十分坚决的语气道:“从现在起,我决定忘记这件事,把它当作是一场噩梦。”
陈长青怔怔地望着我,我已转过头去向孔振源道别,陈长青追了出来:“如果我想到了什么破坏力量,你…“我叹道:“不要浪ฐ费自己้的脑力,还是那句话,一种力量,如果能ม够毁灭一个大城市,那就决不是一个人的力量所能ม阻止的。”
陈长青道:“谁说一定是要你一个人的力量去阻止?也有可能ม是从你开始,发动起一股力量来,与毁坏力量相对抗。”
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陈长青的话,倒不是没有道理的,我想了一想:“好,我们不妨再努力找找看是什么เ样的破坏力量。”
我说着,又拍了拍他的肩:“看起来,吉星是你,不是我。”
陈长青十分严å肃,一本正经地道:“那也没有什么稀奇,地球上有很多人,都受着亿万星体的影响,我想,那ว是由于人脑แ中ณ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每个人的这种能力又各自不同,亿万星体放射出来的亿万种不同的射线之中ณ,充满了不同的能ม量,可以和哪一个人的脑部活动相结合,就会影响这个ฐ人的脑部ຖ活动,决定他的才能、思考、活动,甚至性格。”
这时候,我和他已经走出孔家的大宅,我听得他忽然讲出了这样有系统的一番话来,也不禁肃然起敬“嗯”地一声,表示ิ同意:“你这种说法,十分新鲜ຒ,人与人之间,性格不同,才能ม有异,本来就是神秘不可思议,科学无从解释,天才从何而来?性格由什么来决定?你用不同的人,受不同星体的放射能量影响来解释,真是创น举。”
陈长青高兴之极,声音也高了不少:“是啊,你想想,莫扎特四岁会作曲,受迪生一生之中发明了几百种东西,爱恩斯坦的相对论一直到现在还是科学的尖端。有的人天生是政治家,有的人天生是科学家,有的人庸庸碌碌,有的人光芒万丈,全是不同的人,受了不同星体影响的结果。”
我拍了拍他的背:“要是两个人性格相仿,才能ม相类,那就有可能是同一个星体,影响了两个人。”
陈长青道:“我想是这样。这是我一年多来研究所得,而且,我相信一个人接受星体的影响,从这个人一离开娘胎就开始。当这个人来到人世,宇宙星体运行情形起着决定作用。”
我缓缓地道:“你这样说法,也简略地解释了何以根据一个人精确的出生时刻๑,可以推算出这个人大致命运的这种占算法。”
陈长青更是兴奋:“可以支持我理论的事实还是很多,西方แ人把人的出生月日,分成十二星座,他们早就发现医生、艺术家等等,大家属于同一星座。”
那时正是下午,我抬头向天,自然一颗星也看不见,我的心中ณ十分感叹。就算是在晚上,我们抬头,望向星空,可以通过肉眼看到的星星,只怕不过是实际上宇宙中ณ星体的亿分之一,宇宙中ณ的星体数字,自然远远超过四十亿地球人的数目。每一个人,可能ม有时还不止受一颗星体的影响。
陈长青知道我在想什么:“当然,我想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幸可以受星体影响,在非洲深山中的土人,就未必有,但是非洲部落中出众的人物,如巫ใ师、酋长、出色的猎人、战士,他们为ฦ什么会特别出众呢?自然有某种神秘力量,给他们才能。
我来到了车边,请陈长青先上车。
陈长青进了车子,还在起劲地道:“以前,有很多问题我想不能,譬如说人的命运,就奇妙之极。以中ณ国过去的情形来说,譬如说打仗了,一条村的农民,一起去当兵,为ฦ什么十年八年下来,有的早ຉ就打死了,有的当来当去是小兵,有的却成了将军元帅?命运,其实也由星体的影响而来。”
我望着他:“你创น造出了这种新鲜ຒ的论点,当然也是由于某个星体的影响了。
我这时那样说,一点讥嘲的意思也没有,陈长青不敢妄自菲薄:“自然是,人的一切活动,皆源于此。只是我不知道那是一颗什么星,或许离地球有几百万光年那么远。”
这种“星体的神秘放射力量影响人脑แ活动论”当然无法有什么确切证明,但是恰如陈长青所说,可以解释人的命运、才能、气质、活动的来由。
我驾着车,送陈长青回去,陈长青还叮嘱了我一句:“别忘了你是这次七星联芒大凶象的吉星。”
我只好顺口答应,直驶回家,一进门,我就直趋地下室的门口,大力敲着门:“你不必浪费时间去弄那些锁了。”
我连叫了两次,听不到白素的回答,我还以为ฦ她不在地下室中ณ了,我去推门,发现门锁着,我又叫了两ä声,才听到“卡”一声,门自里打开,开门的正是白素า。我一眼就看到เ,好几只黑漆漆描金箱子,放在地下室的中间,一共有九只,箱盖都打开着,看起来,白素已๐经完成了她的“壮举”连最小的那ว只箱子上的九子连环锁,都给她用正确的方法打开了。
我也看到,在一张桌子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白铜铸成的圆环,那自然是从锁上解下来的,每一具九子连环,一共有十八个铜环,八柄锁,就有一百四四只大小不同的铜环,大的直径有五公分,小的还不是十分之一。我摇着头:“真伟大,你找到เ了什么没有?”
我一面向白素看去,一看之ใ下,不禁陡然吃了一惊。刚才我在门一打开的时候,就注意箱子、铜环,并没有注意到เ白素。
直到此际,我才看到白素的神色苍白,一手按着桌子,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分明是受了极度的震撼。我一惊之ใ下,连忙四面看去,想弄清楚是什么令得白素的神态如此反常。因为要令得白素า现出这种震慑的神情,那一定是非同小可的事。
可是我一看之下,却并没有什么足以构成威แ胁的人和现象。
我心中陡然一动,忙问:“你真的在箱子之ใ中,发现了什么เ?”
照ั说是不可能的事,大大小小的箱子,每一只我都打开过,空无一物,既然是空箱子,不论用什么方แ法打开,始终是空箱子,我坚信。
白素迅速地镇定了下来,不守她的声音还是不十分正常:“不,我并没有在箱子之中,发现什么。”
我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她略避了一下,可是并没有挣脱,她的手,竟然是冰凉的,这更令我惊骇莫名,我把她轻拥在怀中,连声问:“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呼吸渐渐正常,过了片刻๑,她抬起头,掠了掠头发。这时,在她的脸上,已再也看不到เ惊惶的神情了。
她先望了我一下,看到我因关心她而一脸惊惶,反倒微笑着安慰我:“别紧张。”
我忙道:“你没看到你刚才的情形,你的手到现在还是冰凉的,发生了什么事?”
白素า低下头去:“有了一些发现,但是我还不能ม确定是什么,请你不要再问我,等我自己有了点头绪,再告诉你,好不好?”这真是要命之极。白素明知我性急如焚,最藏不得哑谜,可是她却又不说。而我又知道,白素如果说了叫我别ี再问她,那就是说,无论怎样问,都不会有用。
我呆了一呆,哀求道:“先说一个大概,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