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诗放在腿上的双手刚ธ刚放松,蓦地又紧张地握成了拳。
不等花流云离开,奶娘已๐经火急火燎地亲自抱着火红的嫁衣奔至闲诗跟前,焦急道,“少奶奶,我伺候你换嫁衣吧?”
若能跟平常出嫁的姑娘一般,身上穿起喜庆的嫁衣,脸上搽上漂亮的胭å脂,她定然也是欢喜的。
她最大的期待不过是不要嫁给杜有,而花流云最大的期待可能是别再被戴绿帽,是以,以大期待换大期待,这是她最最感恩于他的时候,所能够作出的最大回报。
“她?”
人声比之前更为鼎沸,场面一派混乱,许多人踮起脚尖想要亲眼目睹一下花流云打横抱着的姑娘长什么模样,可是,闭着眼的闲诗早就将自己的脸越来越深地埋在了花流云的怀中,尽量不让别人见到自己的面容。
况且,少爷抱起其他姑娘之后,眨眼间便放下了,但此刻,他的心已经跳蹿了无数次,可少爷仍稳稳地抱着闲诗,没有将她放下的意思。
花流云嘴角漾开一抹痞笑,挑眉道,“怎么เ不动了?过来抱我。”
“眼昏花,皮昏黄,心昏昧,莫非是昏混账?”
即便是红裙ำ女子,霎时也被闲诗既大度又风趣的言辞所震慑,一时间只能尴尬地撇开眼,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倘若当真按照他所提出的办法实施ๅ,万一只有一个身残貌丑的姑娘身重符合要求,他岂不是也要娶回去拜堂洞房?
白衣女孩低头看了看,姐妹俩手上空空,爹居然忘记把属于她们的食物与水袋留下,这是打算抛弃她们姐妹喂蟒蛇吗?
嘴角扯出一个痞笑,花流云鬼鬼祟祟道,“告诉你一件惊悚的事,要不要听?”
惊悚?
闲诗愣住了,心中猜测,这件惊悚的事或许跟方才那ว个男人有关?
好奇心所致,闲诗还是乖๔顺地点了点头。
“不怕你笑话,花家常年有贼光顾,不过,不是许多,而是唯一一个。花家的守卫虽比不过王府皇宫,但守卫还算森严,一般的毛贼根本进不来。这个该死的盗贼,光顾花家已有五六年光景,一般值钱的玩意他压根儿瞧不上,而是专盗最值钱的宝贝。总而言之,为ฦ了他看中ณ的宝贝,他会不折手段,可恨极了。”
末了,花流云意犹未尽般地问,“你觉得惊悚么เ?”
这件事虽让闲诗觉得惊讶,且那盗贼方才还在暗处潜伏过,但闲诗竟一点儿不觉得惊悚与害怕。
她微微一笑道,“对那ว些拥有值钱宝贝的人,定然是惊悚的,而对我这种身无宝贝的人而言,哪里需要杞人忧天?”
“身无宝贝?”花流云微微蹙起俊眉,继而邪邪一笑,黑亮的眸光朝着闲诗的身段上上下下地一番๘打量,尤其在那前凸后翘处稍稍停顿一番,瞧得闲诗浑身发麻,方道,“我有一个朋友曾感慨过,女人浑身都是宝,越是挖掘得少,越是宝贵。”
这引用的话听着像是夸赞女人,闲诗虽琢磨不透究竟何意,却隐隐觉得对女人是种莫大的讽刺๐。
“不管女人身上有没有宝,既然那盗贼不喜欢女人,那便更没有担心的必要了。”
闲诗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花流云好似并没有觉察出来,感叹道,“果然是个ฐ有意思的女人。”
想他那前五任妻子,一听到花家有个ฐ常年关顾的厉害盗贼,个个ฐ吓得花容失色,不是担心被顺便劫色,就是担心自己那ว些首饰之ใ类的宝贝,可笑极了。
闲诗不明白花流云为何生出如此感慨,不解道,“难道你希望我担忧恐惧?”
花流云摇了摇头,“我比我想象中要镇静自若,很好。这新า房里没放任何值钱的物什,是以你不必担心他会来找你麻烦。不知你的嫁妆之中ณ,可否有稀罕的宝贝?”
嫁妆?
不等闲诗从愣神中回神,花流云玩笑道,“若有,务必贴身携带,或者寄放于别处,否则,花家可不能ม为你担保宝贝的安全。”
闲诗自嘲地瘪了瘪嘴,眸色一黯道,“我没有嫁妆。”
花流云望着闲诗垂下却微微轻颤着的长睫毛,艰难忍笑着却不吭声。
闲诗觉察到花流云的异常,抬眸望向他,认真地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没有嫁妆?”
“我能是这种人吗?别小瞧人。”花流云立即否认,他若是这种人,就不会采取那种方法择妻,更不会选择一眼看上去便知家贫的她。
面对这个虽家贫却自尊自爱的女人,花流云好脾气地解释,“你的嫁妆方แ才送来了。”
闲诗被他这句话给吓了一大跳,立即摇了摇头,坚决地否认道,“不可能!”
别说她爹娘不舍得给她置办嫁妆,就是舍得,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哪有时间置办?
他们自作主张地将她许配给杜有之后,杜有便送来了丰厚的聘金,且扬言不要闲家的一分嫁妆,是以,闲家并没有备用嫁妆。
而他们一旦赞同她嫁给花流云,再想逞强也不可能拿杜有的那ว笔聘金购置嫁妆,否则,一旦事情败露,他们既无法向杜有交待,在花家面前更会失去脸面。
“千真万确,你猜猜看,你的嫁妆是什么?”
花流云忍俊不禁的模样,既不像是在骗她,又像是因为嫁妆的内容而觉得好笑。
闲诗再次摇了摇头,微微噘起了嘴,心里噗通直跳,有一丝紧张,更有一丝好奇。
不知她那ว无情的爹娘会给她送来什么惊人的嫁妆?
“十坛陈年女儿红,据说有十六个年头了,与你年纪相仿。”
闲诗的脸猛地红了起来,虽然不至于气恼,但仍觉得无法理解与认同,这天底下恐怕只有她闲家在嫁女儿的时候拿酒当嫁妆的吧?
看穿了闲诗心中的窘迫,花流云笑道,“这嫁妆既ຂ特殊又香醇,很不错,反正我是满意的。”
紧接着,花流云又俊眉紧蹙,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你说,那ว可恶的盗贼会不会正巧又是个ฐ酒鬼,因而嘴馋把你那香喷喷的嫁妆给偷了去?”
闲诗忍不住噗哧一笑,明明并不是吝啬的男人,却故意装ณ出一副极其吝啬的模样,那纠结的表情与小心翼翼的声音,将她心中ณ的自卑与窘迫一扫而光。
两人目光融融地相视而笑之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奶娘着急地催促道,“少爷,吉时已๐到,该去拜堂了!”
花流云没有应声,却突然朝着闲诗猛地逼近一步,同时撑开了长长的双臂,一副老鹰抓小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