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立冬正听得心里毛毛的,电话就被人拿走了。她抬头看到正皱眉看她的靳怀理,靳怀理的手不紧不慢抛着她的手机,表情明显很不耐烦。
靳怀理哼了一声,样子就像在说“不然你以为呢”。想想自从和姐夫离婚后一直单身的阮圆,阮立冬释怀了,她看了眼靳怀理,故意强调似的说:“萧砚平时看着挺老实的,追女生挺有一套的嘛。”
始终沉默的靳怀理等阮立冬说得唾沫飞干正喝水时开了口:“她一早ຉ知道是陆扬杀了李中平,目睹过凶器,导致了那次的晕倒,所以上次在李家,她脸上的神情不是因为身体不适,她在担心陆扬。♀”
见那ว一黑一白没说话,阮立冬当他们默认了,继续嘀咕:“这都不算,那譬如败坏相亲对象名声,说他狐臭是抠脚大汉这种事就更不该算了吧?”
“不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听欧阳总和万老总争执,虽然他们声音不大,不过欧阳总当时很生气。”
阮立冬撇撇嘴,这还真是吹牛没成本。
阮立冬注意到这个时候的靳怀理眉头皱得很紧ู。
她真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也许是来找萧砚看病的病人吧,她想。来前她和萧砚通过两个电话,知道了他的职业是个ฐ心理医生,和阮圆的老板是一个职业。
“台里一直想做一位物理学家的专访,可惜对方是个怪人,压根儿没接受,不过最近倒是有个ฐ机会,可这事儿得你帮忙。”
老于不认为自己有问题,他把责任归咎去了阮立冬这个ฐ主持人身上,他觉得阮立冬在介绍产品时候不够尽力生动。♀
说实话,金梓声人小,懂的却不少,记得他才看到阮立冬发的那ว张照片时,真就把阮立冬和这车的车主自动划成一对了,可等他看到从萧砚车上下来的阮圆时,他突然发现这个车主ว想开的“车”不是阮立冬。
金梓声蹦到地上,飞奔向阮圆。搂着阮圆的腰,金梓声说着“妈妈我可真想你”,眼睛却打量着萧砚。他说:“妈妈,我想在你这里住一阵儿。”
“她儿子比她难度高。”靳怀理和萧砚说这话时,是金梓声从美国飞来沭封的第四天。靳怀理溜草归来,抱怨下这里阳光太足,草长的速度违背了他没事儿少动的原则ท。
午饭时间,诊所没其他人,阮圆去买饭,剩下靳怀理和萧砚闲聊天。
“生意不好?”靳怀理问。
萧砚倒挺乐观,他嘿嘿笑了笑:“还有几个老主顾。”
“嗯。”靳怀理回头看看窗外的天,马上要进数伏,天蓝的像抹了油墨彩,蓝的刺๐眼,靳怀理又恩了一声,“改天我找几只麻雀,养你门口,热闹点儿。”
萧砚嘿嘿两ä声,他还头回知道门可罗雀有热闹的意思。
阮圆说离东都一条街的地方แ开了家港式餐厅,听说味道不错,所以今天她去那里买三个人的午餐。也许是新店开张生意兴隆,阮圆去了二十分钟็,人还没回来。萧砚和靳怀理说着话,眼睛总不时朝门口看两眼。他也不知道是第几次看门口时,他发现门口多了个陌生人。
“请问,靳怀理靳教授在这儿办公吗?”那人问。
看到靳怀理皱眉,萧砚知道他是介意那ว句“办公”。萧砚起身走去门旁,对那人说:“你找他有什么事儿?”
“我是想让他帮帮我儿子,我儿子出事儿了。”
那人姓徐,叫徐美凤,打扮不时髦,甚至还有点儿土气。她说她是直播那天打电å话给靳怀理的那个人,本来没想来这里找靳怀理,可谁想到儿子真就出事了,病急乱投医的徐美凤一下想到了靳怀理。
萧砚让出自己的办公室给靳怀理和徐美凤谈话,靳怀理却没让他走。
“随随便便给我揽活,我答应了吗你就走?”靳怀理抱着肩膀坐在办公桌后面。得,萧砚也跟着坐下了。
徐美凤害怕靳怀理不管这事,忐忑的看着靳怀理,靳怀理倒是没看她,他垂着眼,两手指头做快速的交替交叉运动。他说:“先说说你的事儿,有趣的我管,没趣的我可没那个时间。”
萧砚白了靳怀理一眼,安慰徐美凤让她说事儿。
徐美凤吸吸鼻子,开始说她儿子的事儿。
徐美凤儿子今年十八岁,在沭封一所高中读书,因为成绩差劲儿,所以分在了一个差劲儿的班级。徐美凤说儿子开始只是不学习,可最近她从学校老师那ว儿得知,儿子和一群社会上的孩子混在了一起。因为ฦ这事儿徐美凤和儿子大吵一架,之后儿子偷了家里两千块钱,离家出走了。就在昨天,徐美凤接到เ派出所通知,她儿子涉嫌杀人被抓了。
“小风虽然胡闹,可是他不会杀人的!”徐美凤哭着说。她是农民出身,几年前和老公来沭封,靠卖菜起家,现在年纪大了,想着儿子读完大学他们两口子能好好歇歇,可谁想到儿子越大越不争气,现在还被警察抓了。
做心理医生的萧砚像这样的故事不是头回听,可每次他都唏嘘一回,倒是靳怀理不为所动。
“所有杀人犯在杀人前都想不到他们会成为杀人犯,这事儿我没兴趣。”像是不耐烦,靳怀理摆摆手。听他这么เ说,徐美凤直接哭出了声,“小风那几个朋友怕事,都说人是小风杀的,可我儿子连鸡都不敢杀,哪可能杀人啊……”
估计是觉得徐美凤哭的心烦,靳怀理直接起身快步走去门口,边走他边说:“一、查出是他你没机会后悔,二、如果不是他,那ว这小子出来后你要把他交给我段时间,期间他缺胳ฑ膊少腿你不能找我,同意就签个合同。”
他人已๐经走去了门口,头又探回房间。靳怀理板着脸,“和华容道签,算心理门诊的附加业务,有偿服务。”
徐美凤半天没缓过神来,萧砚在她旁้边安慰:“他是答应帮你了。”
送走徐美凤,萧砚去天台找靳怀理。
“老靳,明明是动了恻隐之心,干嘛ใ不表现温柔些?”萧砚蹲在靳怀理旁้边对他说。
“我是嫌她哭的烦。”靳怀理哼一声,咔嚓一声下了一剪ຘ刀。萧砚觉得这样的靳怀理真挺好笑,他拍拍靳怀理的肩,“我知道你是不善于表达。”
“萧砚,你是不是给我草打生长剂了!才剪完!”靳怀理拔高了音量,萧砚知道这是他在被别人窥探内心后的自发性掩饰反应。
靳怀理是个会害羞的人。
阮立冬是从金梓声那ว里听到这事儿的,虽然金梓声一脸“人家压根儿不想带你玩儿”的表情,阮立冬还是很迅速的换了衣服,开门下楼。走之前,她冲门里在啃哈密瓜的金梓声说:“再烦人,明天我就买机票送你回你爸那儿。”
“小姨ถ,我记得你护照落在老房子里压根儿没找着,你咋送我?”
当时,阮立冬就想,这世界上再没有比啃着哈密瓜说着风凉话的金梓声再讨厌的人了,当然,这句话成立的前提是在她去找靳怀理前。
靳怀理说这事儿和她没关系,让她回去。
“怎么没关系了,你把我节目录砸了,还不许我再搜集素材吗?”阮立冬不服。靳怀理耸耸肩,要跟那ว就跟吧。于是阮立冬成功上了万锋开来的警车。
靳怀理不是警察,所以查案先要拜托万锋才行,不过这起杀人案不是他负责的,万锋托人带他们去。只是阮立冬没想到,车子是在殡仪馆前停下的,他们是来看尸体的。
这下阮立冬死活也不跟进去了,她留在外面,萧砚陪着她,顺便和他说案子经过。
案子说起来很简单,徐美凤的儿子和他那ว圈儿朋友里的一个闹了别扭,被对方单独约谈,第二天,对方被发现死在了他们约谈的地点附近,沭封一处小公园里,是头部遭重击死亡的,随即,包括徐美凤儿子在内的几人被警方控制了,根据几人的证词,徐美凤的儿子小风成了犯罪嫌疑人。
案情其实真很简单,阮立冬吐吐舌头:“就这败家孩子,咋给他翻案!”
她不知道,在殡仪馆里看过死者遗物的靳怀理却吹声口哨,“还真不是这败家孩子干的。”
说这话时,靳怀理正在看面前的一个塑封袋,袋子里装了件外套。
就是这件外套让他下了这个结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