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又是一阵电闪雷鸣，暴雨如柱倾泻而下，整个海面迅速起了大雾，遮住一切视线。
知秋应了声，便去殿外将兰灵传了进来。
正因如此，历朝宫中多少嫔妃都想登上那ว个至尊之位，成为帝王之妻。
秘色瓷盘中整齐放着弹丸大的杂色糕点，因旁的都是美肴佳馔，这道糕点反倒被衬得十分不起眼。
原先那双盛满陛下的双眸，逐渐变得澄澈如水，一眼望进去什么都没有，有时同她提及陛下之事，对方都只是轻描淡写带过。
顾素未便叫人去传膳，接着道：“布膳需要些时候，陛下不若先在殿内稍坐。”
她不得宠又无人庇护，所以曲娇明明比她低一品，却能在她跟前耀武扬威。所以莫婉华想叫她绣屏风便绣屏风，叫她别轻易出门，她就只能把自己้关在这房间内，还要小心不叫对方生气。
贤妃似乎ๆ不想谈及睿王，身子轻往前一靠，直视着顾ุ素未。
贤妃见状便也不再提这事，转而言道：“昨日陛下传我去紫ใ宸殿，说得是元正将至，你以往未接见过外命妇，叫我当日在旁帮着一起。”
前些日子，莫婉华叫人来告诉她，让她绣屏风，没绣完前不要随意出泰安殿走动。她以为ฦ对方真的差ๆ一架屏风，便真的日夜都熬着，即便夜里在烛火下眼睛几乎都是花的，也不肯听宫人劝第二日绣。
大宫女原想着替陆小仪解释，未料到自己的话说完后，莫婉华反倒怒意更显。
顾素未见状也不再提。
她骤然晋封，且这些日子陛下待她与旁้人是分明的差别，后宫中不忿她的人虽不少，但高位嫔妃都爱惜羽毛，从不肯因着流言伤了自己在外名声。
此刻盖碗的盖子不似先前一样严丝合缝地盖着，反而整个都被翻了过来，靠近盖碗周边的桌面上溅出了好些水迹。
“贵妃娘娘恕罪。”她忙起身行礼，“妾只是觉着明义แ殿温暖，一时昏了头才口没遮拦，妾心中并无迁宫之ใ想！”
因而即便早已知晓这明义殿与自己所居殿宇有所不同，可真见了时这心中ณ的滋味却愈发难辨。
正殿内设了地龙，再加上宝椅前方摆了两ä个半人高的珐琅燎炉，笼网中银丝炭燃得正旺，时不时发出噼啪之声。因而即便外头滴水成冰，殿内却依旧温暖如春，那几枝仙客在这样的温度中反倒有些将开未开。
＊
知秋听后一笑：“这是陛下特意嘱咐，叫从殿中省那ว边送来的。”
弦衣：……
她轻咳一声，并未接下对方的话，转而道：“快些收拾，陛下既过会儿要一起用早膳，总不能叫他等。”
感受到自己腰间对方掌心传来的灼热，昨夜的记忆霎时间尽数回笼。
“你若能一直都这般便好了。”他喟叹一句，“素素า……”
她不再常常想起陛下，不会再关心对方是否因着处理政务熬至深夜，对方แ的触碰让她抵触，那些外人看来莫大的恩宠，却全然无法叫她感到欣喜。
顾ุ素未羽睫猛地一颤，这才明白他为ฦ何突然问晚膳的事。
无论过了多久，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这样。
尚食局那边倒是尽心，当听到踏灵殿来的人说是做给陛下的吃食，半点不敢马虎，热菜凉菜、汤羹点心做了十几样，且照着顾素未说的，未免误了时辰，一做好便叫了掌膳带着四五个女史送到了踏灵殿来。
语毕她将自己的大宫女唤上前：“本宫乏了，不能同林娘子再聊，你替本宫送林娘子出去吧。对了……”她将手中的小暖炉拿起，“这天也太冷了，方才换的这会子便又变得温温的了。你一会儿顺道将这手炉中的浮ด炭重新า换了再拿来。”
“妾听说，陛下给顾ุ贵嫔定的封号是个‘元’字，且还下旨，待门下省去宣了晋封制书后，便叫迁宫明义殿……”
“你派个人去殿中省尚食局，问一问陛下近来爱用什么，叫小厨房照着做便是。”
“娘娘，陛下今夜会来踏灵殿用膳，您可提前备着了。”
“郑大人，怎的不接？”见郑行愣神，并未接过小宫娥手中的茶，顾ุ素未不禁出言询问，说完却忽地想起，“是了，这些日子因着天气冷，本宫畏寒，便特意叫他们多沏安宁金骏，可本宫却忘了，这金骏多是女子爱喝，大人只怕是喝不惯。知秋……”她说着唤了知秋上前，“前些日子不是新得了些肉桂？你去叫他们换了再拿上来。”
即便是这样，她有时想起那样的感觉都觉得压抑，因而她打心里不想接触任何会让自己身上有重担的事情。
这样的境况，顾素未窝在寝殿中ณ的软塌上，手中卧了小铜炉，脚边放了两个炭炉，腿上盖着漳州上贡的漳绒暖毯，半晌才调整下姿ู势，让有些麻木的身子忪泛一些。
一路上殿中ณ丞再未同她说一句话，只顾着往前走。
可这样的方式对她来说毫无用处，她那两日甚至连入睡都难。即便知秋在她上榻前用小巧的暖壶将被子都热了一遍，她睡到半夜还是会被冻醒。后来是实在没法子，才不得不将暖炉搬至房中。
方才的册封来得过于突然，她想推辞却被贤妃眼神劝阻了，接着跪了一地的宫嫔又让她忘了此事。
“诺。”那ว内侍应了声后便轻轻地退了出去。
“陛下！”原以为不过是禁足的赵婕妤瞬间便瘫倒在地，“臣妾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