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急忙忙坐起身来，急迫地直拍大腿，道：“我听说有人在滁州城外看到过樵溪村的村民！雁山派的人，他们要往琅琊山去了！快，快让大师姐他们离开那里！”
久ื澜顿时觉得不妙，连连摇头。虞久ื渊却皱起眉头，呵斥ม道：“不许摇头，我只交代你这一回，最后一回，你必须给我办好了！”
久澜连忙道：“婆婆，咱们已相熟多年，这些也都是我应该做的，您以后休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终于，她下定了某种决心，回头对顾久澈道：“久ื澈，你随师兄他们回去吧。”
但今日青锋出鞘，最后一点记忆被唤醒了。她骤然想起那ว日青锋染血，再摸到肋下的那处伤痕时，便再不是当日的云淡风轻了。
岳楸轻轻“嗯”了一声，握起她的手，从药铺伙计的手中接过包裹好的药材。
她开始能看见了！虽然还只能感受到光影，但这已然是好转的迹象。
回药庐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檐下风铃又响，庐中飘来阵阵药香，夏苡站在廊下望着二人从林荫径上走来，清泠目光注视在岳梓乘๖的身上，他才躬身行了一礼，向夏苡说出他不惜冒大不韪前来冷沙洲的原因。
第十章花碎
久ื澜望着他，也如往常一般走过去了，却摇了摇头，为他的空酒杯倒上了满满一杯酒。
那人无论结果胜败与否，自始至终表现于人前的，都是从不落下风的模样。
针上的麻药很快迷惑住了对方แ。有血飞溅到她的身上，灼热而泛着腥味，并伴有一声痛苦的闷哼。
暗夜里风声愈发的紧，但她始终没有等到岳楸的回音，只有黑暗中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在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忽然开始紧ู张，恐惧，似有所失，这种感觉还在强烈地压迫着她愈渐凝滞的呼吸。
久澜连忙摆手道：“那多不好意思！樵溪村本就离我教分舵不远，我每次路过这里时帮他们医治医治，也不过举手之ใ劳。而且这几天我除了煎æ药外其余时间本就空闲着，左右无事便帮他们治些小病小痛罢了，哪里值得他们送东西来谢我！”又问：“你怎么也不早告诉我？”
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地拥抱他。
蓝玖笑道：“乐曲最是讲求和谐，但我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和谐。所以定是你错了。”
但这就是命。师父走得突然，门下精英又几乎死伤殆尽，稍年长些的嫡传弟子里就只剩她一个了。所以这也就由不得她。
时隔多日，她再次做了个梦。这回的梦境是延续上一回的，但场景又不大相同。
只是从此少了能陪伴她的人，日后漫漫长路暗无边际，又得她独自一人走了。
所以蓝玖也就渐渐地理解了，他与师父之间的微妙情谊。
“是姑娘救了在下吗？”他低声道。
饶是久澜再不愿意认同岳梓乘的话，这回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没有欺骗她。
“而且若真动起手来，我也没有十足的胜算。更何况归结起来，诡门本就冲我而来，姑娘不过无端受累，只要我一出现，他们必会放过姑娘，又何必言谢？”
但冥冥中她总觉得，这是一个ฐ绝不可放过的时机。
彼时，会峰阁于江南武林已颇็有声望。那位老阁主，本也可借此一举成为江南武林盟的领ๆ袖，但他以行将就木为由，不愿掺和除会峰阁外的武林诸事，只尽力劝服各派掌门勿争先后，以和为贵。
老岳就这么看着她笑，自己้却半点也笑不出来。
梦境至此戛然而止，蓝ณ玖悠悠醒转来，发觉天已大亮。
最后追到巷๕弄深处时，那人正翘着腿，叼着糖葫芦，一手把玩着她的短剑。见到她来，他一口咬下一颗山楂，笑着对她说道：“你还真有毅力啊，可是我累了，不如先歇会儿吧。”
老岳却没有在意。他一只手转着空酒杯，兀自接着他自己的话头道：“你听说过，江南武林有一门派，驻于徽州地界上的齐云山吗？”
听闻，老岳更是吃惊，瞪着眼睛审视着她，重复道：“看雪？”
岳梓乘垂下眼眸，手中ณ的青锋剑颤抖了一下，而后缓缓地举起，直指着她的咽喉。
“停下，收手吧。”他轻声道。
她却摇了摇头，苦笑道：“岳梓乘，你觉得，我还能停下吗？”
她抬起眼，目光缓缓扫过那些正在疯狂地叫嚷着的人的脸。眼前的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她也相信他们未必都认识她。可是如今，他们却一个个都如同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般，拼命地叫嚣着要置她于死地，仿佛她犯下了十恶不赦的滔天罪过。
可至少今日以前，她本人与他们还是无冤无仇的啊。
然而现在，他们就围在她的面前，眼神凶恶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他们要她死啊！她该如何停下，就这么轻易地成全了他们吗？
从风波起始，她便一路退让至今。她承认是自己的同门先动手害死的人，所以他们一开始要复仇，要讨公道，她虽觉得委屈，却从未有过半分怨怼。可时至今日，牵连至死之人无数，其中ณ又掺杂了多少无辜者的鲜ຒ血？那些樵溪村的村民何辜，今日枉死崖上的师兄姐们又何辜？他们直至死前，一双手都是干干净净的未染上一丝血腥，缘何却是身死魂灭的结局？而她自己，被莫名地追杀一路，退让到最后，终也是被逼到了绝路，退无可退。
如果还能由她选，她如何会选择拿起手中的刀剑成为杀人者？孰不知医者的武器，从来都是救人的啊！
执剑的那只手微微一颤。她看清了身前那ว握着剑柄的瘦削的掌背，隐泛青筋而指骨分明。那是一只多么เ干净的手，与她的满手鲜红截然不同。
她忽然就想起，十五岁那ว年与他初次并肩，共同捣毁了一座欺凌附近百姓的小山寨。虽然只是一桩小事，于她却是有生之年第一次行侠仗义。那日她的心都被这种锄奸扶弱的快感填满，于是就在无意间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