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律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只微微摇了摇头。如今的秀秀就像突然从笼子里放出的猛虎,他有些拿不住势头。再这么下去,原本一女佳人,就要变女汉子了,她要逆天而行,他拉都拉不住。
秀秀抬头望天做思考状,今夜月黑风高,果真是个坏事横行的夜晚。这样的夜晚秀秀经历过许多,所以她很镇定。
琼林宴酒至半酣,一派热闹眼风。秀秀有些昏昏呼呼的,却被执意的离朱王爷拉起身,胡律想上前阻止,想了想却没有阻止,她大概想泄一下。今日她心情不好,他说什么,她也决计不会听。
琼林宴进行到一半,离朱王爷说要带她去看花,要送给她帝ຓ都最美的一朵花,然后就带她去了锁春苑。不管这是不是真的,最后锁春苑没去成,在门口被管京师治安的金吾大人逮了个正着。
他平素不是这个ฐ样子的,他平日里读书都是默记,只有在教她的时候才会出声,也不会这么没有情绪。他总是在她弄乱他的屋子的时候,皱着眉头冲她喊:“秀秀,你这样我没办法专心。”现实与记忆,真是大相径庭,这才是距离。
这年头做丫ฑ鬟的真不容易,累็死累็活的不说,还要跑来跑去的传情,明知这两人有奸情,还要憋在心底不说,这样迟早会内伤的,不知道少爷院子里的窦丁是不是也是这个ฐ感受。
闭了一会儿眼,眼睛涩涩的,大概又是没睡好。
一阵山风刮过,山顶上枝叶飞扬,景致不亚于漫天落红。秀秀回过头来望着她,自从上山之后,小丫ฑ鬟就在她身后嘀嘀咕咕个不停,她这是料é定自己不会将她怎么样么?
她没有什么梦游症,她真的是被胡律抱回去的,自己迷迷糊糊被人揩了多少次油,她还不自知。有好几次她明明是知道的,可是胡律的话提点了她,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也一直坚定地告诉自己,只是个梦罢了,都不是真的。
胡律这个回答甚是高明,这样她就不会问了,她今天这个回答其实也是同样的理,韵姐一定也不会再问了。
胡律摇了摇头,能够被她这么大方说出来的话,一定不是真的……
阳光透过枝叶在地上投下几许淡影,秀秀好像踩在旧时的岁月里,总也着不了地。她低着头,有些头重脚轻,步子也有些虚。她从来不怯场的,主要是今次考试太特别ี,她害怕自己考不好,与他擦肩而过。
娘亲刀子嘴豆腐心,等韵姐出了嫁,她再嫁了人,也只有胡律娶妻,才能让她略๓感安慰了。生儿养女一辈子,其实挺不容易的。
秀秀年少时不懂ฦ事,总喜欢去打搅他,现在想想,那时候他一定很讨厌她吧。但是他没有责怪她,因为ฦ即将为君,所以比一般人要大度。
“今儿个落下清闲,哥哥不在芙蓉帐中度**,一大早跑过来看你弟弟我?果真是应了那句话:‘衣服不如手足?’”离朱揶揄地打趣道。嘴角一动,脑中一阵抽疼,就知道他来了准没好事儿,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位爷脾气太大,实在不大好伺候,还经常动不动就向外扔东西,上次他奉命守在窗外,就被扔到一直破鞋。
对付这种人,从来不需要手软,所以她真的直到เ自己手软了,才慢慢放开他。
俗话说:要么忍,要么残忍!自我摧残这种事儿做多了,偶尔也想换换口味,今日遇见这么放荡的两人,她实在忍不住了!
秀秀蒙在被子里乱了呼吸,隐隐觉察到เ一双大手正在掀被角,她下意识拉了拉,将被子裹得更紧一些,软软糯糯地呻yin一声:“嗯,你们都不要管我,让我饿死好了。”
可是她一定很恨他吧,恨他的不专一,恨他的不负责任。能恨一恨也是好的,至少不会很快就忘了他。
兴许是屋内温润的空气终于将她拉回了现实,秀秀回过神,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额角一阵抽搐,方才或许是太紧张了。
当年兰亭诗会结束后,爷爷曾私下里赞叹过胡律的才华,说他的文章才是不事雕琢的天然璞玉。为ฦ此,爷爷想将秀秀作为交换生,交换胡律,秀秀抵死不从,这才作罢。
秀秀会意道:“娘,您一向温婉贤淑,高贵大方,作风正派,堪称少女的楷模,妇女的典范。女人们都羡慕您,男ç人们都敬佩您,男ç男女女都夸奖您呢。”秀秀一派花里胡哨地吹嘘。
能够轻易解决的事,还需要这个小女人开口?生在相府,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可是秀秀不一样,她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所以比阿韵幸福得多。
娘亲说:“秀秀,你胡律哥哥亲自给你道歉来了,娘亲站在这儿有些不合适,就先走了。”说罢竟真的灰溜溜不顾ุ她女儿秀秀的感受逃走了。
“那人可是你入相府之前就认识的?”
胡律也长了一双娘亲一样的眼睛,只不过他的眼睛少了几分女儿家的柔媚,多了些凌厉,所以看起来更加慑人。秀秀从来不敢与他对视,生怕一个不小心亮瞎了自己的眼睛。
秀秀不断在脑中ณ搜索着狐狸君“折磨”她的那些情景,现原本她恨之ใ入骨的狐狸君,现下出现在她的意识里,竟是个ฐ难得的好人。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开了,纷纷对今年的春闱多了份期待。秀秀也多了份期待,这是他继位的第三年,需要赢得民心。
秀秀在一处僻静的角落坐下,将纸伞放在脚边,拧了拧衣袖,摊开铺在桌面上。
秀秀想,如果玉姑当初ม不是做女官,而是在街头随便开个舞蹈培训班,收入一定不菲,而且早就找到了继承人。
那一年大水,有位木匠的妻子去河边浣衣,去了之ใ后就没有回来。
在没有认爹爹之前,秀秀一直住在千里之ใ外的兰亭,那ว里有浩瀚的桃林花海,也有她少时最美的时光和记忆。
“秀秀,你在哭。”胡律抬起她的下颚,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尽,将她轻轻揽在怀中。
“你胡说,我何时哭了?”明明不想哭的,可一对上他的眼睛,她就又忍不住,趴在他怀中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骂:“胡律,你这个坏人,你为什么要骗我;胡律,你这个重色轻妹的狐狸精……”
胡律轻轻揽着她,不停地安抚她,直到她哭的累了,才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她这么又吵又闹,还哭得这么เ抑扬顿挫,在他怀中倒是第一次。
“今天的事,不许告诉别ี人。”秀秀一边抽噎,一边警告他。
“好。”胡律郑重地点头:“好,我不告诉别人。”
秀秀一个翻身,将他压倒在身下,两手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他:“胡律,你一定还在为ฦ我当年轻薄了你而怀恨在心吧。”
胡律诚恳地点了点头:“嗯,这事儿一直没敢望。”
秀秀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恶狠狠地道:“本姑娘高兴才轻薄你的,你不高兴啊,不高兴我再轻薄一次。”说完狠狠一口咬在他的唇上……
月色朦胧,房中静谧,怀中人儿已๐然熟睡。胡律轻轻起身,替她盖好被子,走出门去,又吩咐侍女:“李大人一向贪睡,明日可别忘记叫她早起。”说罢又回头望她一眼,见她睡姿良好,这才安心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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