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柳自然认得这鸟是泛漪变的。她脑子哐当一声响,立刻站了起来。
“我去去就回,你小心照看顾公子,一定不能出差错,知道了么?”
他很清楚,他的心意无足轻重。明若柳艳丽若海棠,灿烂如星辰,他低微的仰慕,根本不值一提。
顾琢斋这话说的十分客气,明若柳莫名觉得他的态度变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妥当。
她撑着自己坐起来,趴在她床边打瞌睡的南煌感受到床榻的震动,眯着朦胧的睡眼抬起头,见明若柳正靠着枕头幽幽地看着自己้,困意一下消失无踪。
南煌在床边静静守着明若柳,心里五味杂陈。
明若柳缓和下脸色,秀眉一挑,笑嗔道:“都是埋到土里不知何年何月的事儿了,公子干嘛这么认真?”
“两百一十五年前,正是前朝鼎盛之时。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宫里夜夜笙歌不停,宴席不休,堪称风流景盛。”
“不行!”明若柳想也不想,立时反对。无论如何,她不能让顾琢斋离开集芳堂
“进来吧。”明若柳嫣然一笑,侧身请程安亭进门。
三日后,五更天时分,月影西移,东升的太阳影影绰绰,天色灰蓝ณ黯淡,人人都还在睡梦里。
明若柳低着头,绞着手安静坐在床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呼吸有些杂乱。
孟夫人虽说是不再多问,但那别有深意的眼神却让明若柳觉得她仿佛已๐经知道了全部实情。明若柳脸上热度更炽,便忍不住伸手贴了贴自己脸颊๐。
“明,明姑娘……”顾琢斋气若游丝地喊出她的名字。
见到是人非鬼,程安亭放下了几分戒心。
她冷笑一声,客客气气地回击道:“难是不难,但是你倒说说,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妖族恩怨分明,向来有仇必报。当日她让银梦那样难堪,银梦这次得了机会,还不知道会怎样将怨气撒在顾琢斋和程安亭身上。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他回来,你这次上门,把钱送到เ了,见他没个好歹,就快点回来,别在那儿一耗耗一天。”明若柳别ี别扭扭地嘱咐着,起身离去“时候不早了,你早点睡,明天别起晚了。”
这朵小白莲连她都敢不理了,难不成还真想翻天?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她一扁嘴,说话带了哭腔。
她将声音压得极低,南煌惊讶地一瞪眼,竟然更想走到房中去看个究竟:怎么回事儿?怎么他一会儿不在,那姓顾的小子就趁虚而入了?!
“哪儿来的猫?”他喃喃自语,声音明朗清爽。
恰在此时,天边响过声爆裂的惊雷。
反正你回去也是随便凑合一顿,还不如留在我这儿改善改善伙食。
两人你来我往争执好几轮,最后明若柳拗不过他,只能妥协。
“那我就赌这只镯子。日后不管是我嫁予别人,还是顾公子另娶ດ他人,这镯子都归你了。”
顾琢斋明白程安亭仗义豪侠,此言是出于好意,但打点二字说起容易,没有千两银钱,又怎能成事?
“啊。”
明若柳慌张地看着她动作,“你……你要做什么?”
不让走还想我给解药?
南煌猝不及防被摔到岩壁上,一阵头晕眼花。他落地化为人形,踉跄着站起来,觉得脖子后火辣辣的痛。伸手一摸,原来颈子已被明若柳揪掉了一撮毛。
顾琢斋恍然回神,明若柳清澈明亮的双眸映进他眼里,撞得他的心悸然一跳。红晕悄悄从他耳朵后爬起,他慌忙接过笔,连声答应。
浮桥镇有妖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下好了,不仅勾栏院没生意,晚上居民连门都不敢出了。狗皮道士的生意火爆,家家户户为避妖邪,门上都贴道符,挂艾草。更有谨慎的,干脆在门前台阶上放碗黑狗血镇宅。
“一还扇,二买花,三嘛……”许乐安说着,目光在明若柳身上一转,“会人。”
“你知道了么?”他问明若柳。
“江大夫,怎么样?”程安亭抢上前去,关切问道。
“陈先生住在哪?带我去吧。”
顾琢斋不理她,她也不泄气。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顾琢斋将明若柳带离杏花弄,走到大街,才放开手。
哟,没想到这人看着斯文俊俏,还是个寻花问柳的老手!
不明白就再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