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手滑过男人的腰腹,慢慢地往下伸去。
“你越心疼她,我越要杀了她。”
季寒初郑重道:“去殷家,把话说清。”
这声音极大,响彻整个僻静的渔眠小筑,所幸此处是殷家最旁系的子弟的院落,来往人少,除却几只飞鸟并未惊扰到เ他人。
“我真是喜欢死你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面上正经,其实心里恨不能天为被地为ฦ床,同我野合欢好一番,是不是?”
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
季寒初却是皱眉,首次拂开她欲伸出的手,缓慢且坚定地后退。
她将手背过,一手握住骑马钉,一手去摸袖中的钩月弯刀。
中ณ原少见异域女子,她一点也不遮掩地露脸,胆大到肆无忌惮。
可她依然是一派轻松,讥笑着,径自转身后退。
入夜,路旁小道,“有间”客栈。
“季三,换个词,你总说这句,我会伤心的。”
红衣姑娘颇为不解:“这么看你也不像傻了啊。”
季寒初收腿,默默思索着:季氏乃是武林大家,现任家主季承暄是他三叔,性子孤僻,一心好武,不爱与人交往,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仇人。他自己更是,平日便不太爱出门,怎么也不像会与人结仇的样子。
“你可是专司情报的门主ว,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红妆逼近,“你不告诉我,我就给你下毒。”
谢离忧想到无为和往生,脑แ子还在纠结着贪生怕死还是舍生忘死,嘴上已经乖乖回答:“没有。”
红妆这才退远些。
谢离忧刚松了口气,想着自己这门主好歹顺位第二,做得着实有些憋屈……想着想着,身体越发绵软,手脚๐没了力气,一抬头,那姑娘冲他笑得真甜。
谢离忧委屈地快哭了:“不是说好我告诉你你就不给我下毒的吗?”
红妆摇摇头:“这可不是毒药,这只是软骨散,而且只下了这么点。”
她比划手指,两指间比出“一点点”,眼中的真诚和淡然,看得人瘆得慌。
谢离忧费劲扭头,向季寒初求救。
但见那人不动如山,眼眸望向红妆,一副同他一样动弹不得的模样。
咦?
红妆伏下,脑袋靠在他盘起的腿上,“季寒初ม,我第一次遇着你这样的人,实在喜欢的紧,只可惜你看着温润,心却比石头还硬。”
声音传到季寒初耳中,在心湖投下石子,荡起一圈涟漪,很快归于平静。
她说喜欢他,他不信。
哪次不是惹他一身烦恼后就云淡风轻地离开,她这人没有真心,说谎的本事炉火纯青。
他撞了南墙,可他不是傻子。
红妆哪知自己在他心中已是如此,还说:“我有时真想把你做成傀儡算了,可你要是真变成了个痴呆的傀人,那ว多没意思,想想也就算了。”
季寒初垂眸,问道:“你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红妆从他腿上起来,如释重负道:“我要走了。”
这是她不知道第几次对他说这句话。
每次说完,下一次再见面时,她总在杀人。
季寒初感觉心口那处疼了一下,体内滔天的情欲突然就冷却下来,冷到เ骨子里去,只余了细细绵绵的疼。
红妆捧着他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亲,微微笑道:“季三,我现在给你一个ฐ机会,你一定要记住,我下一个要杀的,是殷远崖。”
她捡起落在车里的星坠,往他怀中ณ塞去,道:“你且试试,能不能拦我。”
他能ม救他一次,不见得能救他第二次。
她可以用毒,还可以用刀,用蛊,用鞭。杀人的方法那么เ多,她总能ม寻到的。
马车驶上大道,马儿识路,自己้哒哒地就往季家跑去。
红妆蹲下,与季寒初ม齐平,他平静地看着她,没再和她说一些道理,也没说要捉她回去。
但这只是短暂的和谐,明天过后他们又是不死不休。
红妆将星坠塞到เ他怀中,不知摸到เ了什么,突然从他身上扯出一个小小的锦袋来。
袋子做工很细,看得出下了十足的耐心和功夫,针脚密密麻麻,排列工整。
她抽出绳子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只小小的玉镯。
季寒初望着那ว镯子,眼神一下变得犀利,“还给我。”
红妆抬头看他,从他语气里也知道这玩意儿的重要,“这谁给你的?”
一看就是女人的东西,贴身收得这么好,该不会是他的小白兔表妹送的吧?
季寒初ม沉声:“还我。”
“不说是吧。”红妆就把镯子晃晃,收到自己怀中,“不说就归我了。”
季寒初:“不是表妹送的。”
呦,还猜出她想什么了。
红妆:“那正好,便送了我罢。”
她俯身过去,亲吻着他的下颌,含糊道:“定情信物。”
谢离忧把脸撇去一旁,恨不得瞎了自己的眼。
季寒初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