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记得去药店里买点药。”
只是这么一来，那声音又得徘徊在她的脑海里。
尚展颜很是湿润，酒精的力量，外加着所谓兄长的侵入。过去的十五年里她一直都是个乖孩子，是个令所有大人都能ม放心的乖孩子，她沿着世界和社会的规律准则而活着，不偏差，不离道。她这样做了，可是这个世界呢，他们又是怎样对待她的？
“变态啊你！！”说着举起手臂，拿袖子狠狠抹了抹嘴角，嘴边都被擦出红痕来。
十一点半。
要说家附近的商城那只有一家永安百货，里头也确实有一家溜冰场，尚一诺虽然从没有去过，但也从同学那边了解过一二。
接着他跪下身，近乎虔诚地捧起一个角落嗅了嗅。
她带着点怒气，手臂僵直着前后摆动着，带着点扫平一切的感觉往前行进着，连过往的路人都有点好奇地看她几眼，只是她并不在意。
“走吧，回去了。”他回过头去看她，“天色暗了。”
“饭吧。”
“晓得了————”尚展颜撒娇般的拖长了尾音，努力配合着这份普通平常，尽管微小的不适感如同足底的小石子一样硌得她烦躁不堪，却又难以摆脱。
尚展颜那张警惕得如同被侵占了领地的小动物一般的神情不期然被冲上脑海，他又想起了他的妈妈，美丽的却愚蠢的，死于等待的他的母亲。两张脸逐渐交叠在一起，幸与不幸，现在看来如此鲜ຒ明的对比让他的情绪一下子上涌到鼻腔、眼睛，他翻了个身把脸微微埋进身下的布料里，胸膛剧烈地起伏，如同不甘于死亡的溺水者，拼命攫取着身旁为数不多的空气。原本颇为ฦ工整可观的五官此时皱作一团，仿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偏薄的嘴唇可怖地眦开，露出一旁尖尖的犬齿，凶狠得像头小狼。
和尚酬勤的激动相比，跟在他后边的男ç孩倒是平静得很，话不多，只在尚酬勤同他说话时，才回上一两句简单的。他声音也不大，尚展颜几乎ๆ抓不住他说话的瞬间。
她一盘接着一盘，慢条斯理地把剩ທ菜端进厨房，再将它们一一倒进垃圾桶，把碗碟抹上洗洁精好好擦去油污又冲洗干净，整齐地码进比她高半个头多的厨柜里。
那盏老灯下的光是橙黄的，人被拢在下头，脸被暖光照ั得看着温暖又亲切，只是偶尔地会噗呲一下闪烁，暗下又亮起，那一瞬的神色并不能怎么看清。一张木制的方แ桌横在灯底下，它被漆成红木色，用的漆又油又亮，台面反着润泽的光，只是一看就不是什么真红木。这种浇了漆的便宜货，看一眼就能ม知道，这幢老楼房里几乎每户都有张一模一样的。
有个人回应之后，尚酬勤就只当大家都答应了，高兴地多吃了几口菜。今天那个蒜苗炒肉是他喜欢的，于是多夹了几筷，和着白饭就这么咽下去，格外满足、愉快。
尚酬勤吃过午饭之后又匆匆蹬上了鞋子，赶着回了工厂，说是今天下午还有个紧急的生产会议要开。
尚一诺本来想着晚些时候再去次药店帮尚展颜买药，这么一来就不得不改变一下计划了。
他牵着尚展颜的手腕想带她去他的房间说说这事情，尚展颜却很不配合，握着的手腕如同一尾鱼一般在手掌里挣扎晃荡，几乎ๆ要滑出手掌。
“不是要买药吗。”
听到เ这句话，尚展颜这才安静下来，任由他牵着进了他的房间。
尚一诺的房间并没有多余的椅子好坐，尚一诺只好拉着他一齐坐在了床沿。
“等会儿就去药店帮你买，那个……避孕的药。可能要花一点时间，得早一点……”
“楼下就有个药房。”
“楼下药房认识你吗？认识妈妈吗？认识尚酬勤么？”
“……”
“嗯？？你是想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我倒是无所谓……”
“知道了！”尚展颜突然提高了点声音，“去远一点的药房。知道了。”
“什么时候？”
“过个半个小时就走吧，正好你换个衣服整理一下。”
尚展颜听完随即起身离开，一秒都不想多呆，冷淡得好像昨天晚上抓着他阴茎叫他哥哥抵着让他进入的人不是她一样。
尚展颜后悔了？
不，也没有。
她从不后悔做出的所有决定，哪怕是受了点酒精的影响也一样。只是觉得够了，事实已๐发生，目的已达成。
够了，这样的人，也不需要再有除此以外更多的接触了。
等尚展颜整理完，他们就出发了，步行了二十多分钟找到เ了一家荒僻的小药店，铺面很小，客人也没几个，里头穿着白褂的药剂师颇็感无聊地趴在玻璃柜台上闭目养神。门口的扶手上挂了串风铃，一友人推门进来药剂师就能知道，也不至于因为短暂的休息扰了生意。
尚一诺走进去，抽出一只插在裤ไ兜的手，整幅身体的力量押上去，微微倾身，开门进了药店。尚展颜在门口犹豫了下，还是没进去。
叮铃叮铃。
风铃随之响动，药剂师随即抬头看向门口，单眉微挑，好像在询问尚一诺要些什么一样。
“咳……”尚一诺清了清嗓子后看向药剂师，脸上带着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