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姨ถ娘会趁着你养病，又提出来让慧瑛去店里和制衣坊给我帮忙。您也知道，慧瑛对做生意和记账都不太上心，这几天她嚷嚷头痛，说我是罪魁祸，所以我担心她去了店里，会因为上次打晕她的事情而与我做对。”徐心然不好意思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其实那一次，也是我太心急了，只想着别叫人误会咱们家祖传的扳指已经丢失，却没有考虑慧瑛能不能承受得了，所以下手就重了些，以至于给她落下了个头晕的病，不过有侯大夫悉心诊治，想必很快就能痊愈的。”
不用他提醒，剩下的几个纵火犯早就看见门外已经围满了人，几十个火把照得院内如白昼般明亮，心知今天这火是放不成了，因此顾ุ不得营救倒在地上的两ä个同伙，一个个施展轻功，跳过院墙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是不是我方才说的话吓到了你？”徐掌柜有些后悔说那样的话吓唬了女儿，“我也是这么猜测，你不用太紧ู张。就算有人要与咱们福盛祥作对，可也不至于使那ว些下三滥的手段，他们会真刀真枪地和咱们一决高低的。”
徐大娘心一沉，心想自己和丈夫徐安这些年来小心翼翼，最后，可还是将二夫人给得罪了。于是刚忙放下包了一半儿的包子，迎了出来：“二夫人。”
“那ว么，侯先生应该知道，给二小姐诊脉之后怎样说，怎样开方子。”徐心然端茶送客，悠闲地说，“侯先生对这种事情应该是轻车熟路的。”
侯大夫不仅双手颤抖，而且全身都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徐心然不等父亲说话，抢先喝道：“二小姐这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这是在街上，不是在你的绣房里，收敛一些吧！”
“爹！”徐慧瑛眼中ณ蓄满了泪水，抬头看着他，“您太偏心了！心然都偷走了祖先留แ下的祖母绿扳指，您都没说她什么，还让她管着店里的生意，可我只不过是打翻了砚台弄脏了账本，您就撵我回家去。这太不公平了！”
几个伙计立刻叫苦：“大小姐，这批军服要做一年呢，我们这九个人，总不能这样过一年吧？”
“哦，是吗？”严掌柜眉毛跳了跳，“那他想好没有怎样对付呢？”
“二小姐何曾见我不苟言笑了？”姜雨晨并不打算因为ฦ徐慧瑛态度突然好转就放过她，而是继续故意以一种拒人于一步之外的客气说道，“而且军中ณ之人是否应该不苟言笑，也不是由二小姐说了算的，就算是当今圣上，也没有下过这样的旨意呢。”
徐心然看得忍俊不禁：“好啦好啦，表哥辛苦了，快坐下来喝杯茶吧。”
徐掌柜倒仿佛若有所思，回味着倪大娘的玩笑话。一直以来，由于苏氏总是在他耳边唠叨二女儿的婚事，所以他只一门心思地打算着要将二女儿嫁给姜雨晨，却仿佛忘记了，自己的大女儿也快到了说个婆家的年龄了。以前，因为嫌恶大女儿，而且苏氏也张罗了几个ฐ人家，可没有谁敢娶这个有名的“克星”，所以他也自然而然地将大女儿的婚事交给了小妾苏氏做主，也不求明媒正娶，只要能打出去就行。可现在，大女儿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愈来愈重，自然大女儿的婚事，也就从可有可无变得重要起来了。今天经倪大娘这一开玩笑，徐掌柜忽然觉得，自己那表外甥与大女儿反倒更加般配，一则两个人年龄相当，二则现在看来，应该是大女儿心然更加符合姜ä家挑选儿媳的标准。
这叫苏氏十分心惊。难道丈夫已๐经不在乎自己了？难道丈夫在怀疑ທ扳指究竟是谁拿走的？
徐慧瑛和徐慧玥的心“咚咚”直跳，因为ฦ她们不知道，父亲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是为ฦ了什么，又预示着什么เ。
甄婆子一笑：“我说是咱们两个在这里守着大小姐罚跪，又冷又饿，想寻些吃的，厨房的人也没多问，就给了我一些。快，我看大小姐支撑不了多久了，快给她先喝点儿鸡汤，暖暖身子，这鸡汤还烫着呢。”
“雨晨啊，真是对不住啊。”徐掌柜连声道歉，“这里两天满脑子都是生意上的事情，有些走神儿了。”
徐掌柜沉着脸问：“那么你想如何？”
徐掌柜念叨了很长时间，直到觉得自己้心意足够诚恳，先祖们大约会原谅自己，才站起来，疲惫地对门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徐心然说：“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吓着绿云。”
徐掌柜看着徐心然：“心然，你说你离开的时候扳指还在？”
其实他根本不必担心，这时候徐心然早ຉ已将他忘到了九霄云外，坐在望月轩的屋子里，舒舒服服喝着乳鸽汤呢。
侯大夫客气地说：“吃的就是这碗饭，也就无所谓辛苦了。”
徐慧瑛伸手去抢膏药：“那ว怎么行？不敢劳大小姐大驾。还是我自己来吧。”
徐心然一本正经地举着膏药给她看：“姨娘，这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正是上一次表哥特意给我买来治疗风湿的膏药，侯记万全堂造的，一钱银子才买这么一贴，珍贵着呢。姨娘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常来咱们家看病的侯先生吧，也该相信表哥吧，何况您还一心想要表哥做您女婿呢。唉，如果不是看在慧瑛是我妹妹，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好了，不要废话了，腰酸腿痛之类的病症，需要及早治疗，姨娘您就别拦着了，先让慧瑛把这膏药贴上再说其他。”
姜雨晨直摇头：“这军营里不比别ี处，逢年过节，若是上头不话，那谁也不能回家。”
主意已定，苏氏说：“老爷说的是，我们平时受老爷和大小姐恩惠，此时家中生意艰难，我们母女理应为ฦ老爷和大小姐分忧。”又谦恭地对徐心然说，“大小姐，今天已经晚了，找东西也不太方便，等明日如何？明天，我就带着她们两个整理整理，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拿去换银子。”
徐掌柜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心然，爹不是那个意思。爹真的很为ฦ难，你也知道，这么เ多年来，你姨娘和你两个妹妹没吃过什么苦，现在家里生意不好，我也不想让她们受委屈，所以，尽量匀出些银子来，让她们不至于过得太艰辛。”
席间，程夫人不停地给他夹菜，因为程掌柜在牢里待了几天，虽然因为家中ณ使了银子没有被打骂，也没有受到其他犯人的欺负，因为ฦ是单间牢房，可吃的住的哪里能够习惯？又加上心情烦闷，甚至于绝望，所以整日吃不下东西，还睡不着觉，短短几日功夫，整个人都消เ瘦憔悴了许多。这叫程夫人十分心痛，于是不停地劝丈夫多吃一点、多喝一点，好补补身子。
姜ä雨晨反倒为自己前几天的猜疑而不好意思了：“表妹说得哪里话？我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吗？这外头风大，你又穿得单薄，快回去吧。”
看着一桌子的菜肴，徐掌柜微微有些不快，因为这些日子，他一再叮嘱苏氏要节俭，在吃的用的上面不要太过奢侈，可苏氏显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这一桌子菜，他粗略估算了一下，足足用掉了全家十天的饭钱。
徐心然点头到เ：“正是这样。爹，我想过了，咱们回去之后，先要采购大量的深褐色的棉布。这军服不比寻常的衣服，而且这又是咱们福盛祥这几年来接到的第一笔大的订单，所以一定不能马虎，一定要认真对待，争取这一批军服做得叫兵部满意，以后，咱们就能与兵部建立长期的合作，就算是其他什么都不做，只给他们制作军服，就足以维持福盛祥的生意了。”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张虎又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