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尚早,不到เ吃午饭的时候,赵五奎等烦了,把车往最里边一推,转身朝街里走去。他想酒,想女人。
现在该揭开赵五奎这老东西的真面目了,这家伙是个色鬼。他是专为拉小姐才来的,其目的很简单,但却卑鄙。他知道刚开春出门打工的女人多,没准会碰到เ有新来的,刚出门缺心眼又好哄,会让他先抓个正着,然后想法占为己有。也许有人不信,一个穷开车的,也想赶这个ฐ时髦?是的,这在临河镇,也叫时尚。你看赵五奎,当看到那么多下车的旅客从站里走出来后,他挺直了暴着青筋的脖子,隔着老远在乱ກ哄哄的人里面搜索目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就像饥饿的野兽在寻觅弱小的猎物,一现便会扑过去。突然他眼前一亮,显得异常惊喜,云花领着石榴进入了他的视线,并朝这边走过来了。赵五奎一眼认定,那ว个跟在后边的土里土气的小姑娘,正是他做梦都想寻找的目标。赵五奎看人,准确地说是看女人的眼力,的确很绝,他从对方的外貌,穿戴,打扮,以及形体动作去辨认,她是那儿的人,来临ภ河镇她想干啥,会一猜一个ฐ准,很少看走眼。赵五奎的动作麻利ำ而迅捷,抢先一步冲过去,挡在了云花面前,问:“坐车吧小姐?送你俩走。”
假如一切能像她想像的那ว样接着进行该多好啊,丁梅期盼开门红。偏偏这第一天,开张没生意,竟打了白板。这让踌躇满志的女老板怎么也想不通。
年终岁末的一天,丁梅突然出现在临ภ河镇,找罗延民来了。
情况从二十世纪的八十年代初开始生变化。如今的小镇,已完成由农业型向工商型城镇的转变。煤炭、玻璃、运输等三大具有小镇特色的支柱产业,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围绕城区的,不再是单纯的田园风光,而有了宽阔的四通八达的公路和林立的厂房。旧城区经过改造,大片的农舍被拆迁,代替之的是一幢幢新颖的高楼。相当仳例的老式农民已๐不再靠种田度ㄖ,而成为小镇新式居民,改务工务商为生了。
我走在飘香的土地上
云花心里想,看他那ว个样,有啥了不起,钱再多也是个色鬼,这种人她见多了,整治他们云花自有办法。不过这个人云花觉得跟别的人有点不一样,叫她难以捉摸。别的人都是求她,这个人却叫她求他,但想到เ他兜里的那张红票子,云花顾不上去想那么多,她只想战决,把那张红票子搞到手,于是她劝赵五奎了。
云花说:“进去先办了事,回来再喝不行?一会儿上人了不方便。”就跟哄小孩儿似的。
赵五奎像是主意已๐定,坚持要带云花出去玩。
云花问:“出去去哪儿?”
赵五奎说:“去我家呗,给我做一天老婆,行不行吧?”
云花不想听他胡说八道,又怕他喝多了没办法整治他,也跟他开玩笑,说:“去你家不怕你老婆吃醋?你老婆打我咋办?”
未料赵五奎听了咧嘴笑个不停。他告诉云花,他没有老婆,不是他娶不起,是不想娶。问为ฦ啥?赵五奎答:“不娶老婆能有一百个老婆,娶了老婆只能ม有一个ฐ老婆。”说罢,自鸣得意,赵五奎看着云花咧嘴傻笑,让云花眼气他。凭经验,云花仍认为这个男ç人在胡扯,其实赵五奎说的是实话。
赵五奎原先有老婆,只是早离了,他打了二十多年的光棍,二十多年没人搭理他,更别ี提有人想嫁给他了。到后来他有了钱,想嫁给他的人一下子就多如牛毛,提亲的踢破了门槛ນ。赵五奎说:“想嫁给我?哼!是想嫁给钱吧。”赵五奎不傻,跟他玩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把戏,看错人了。
这样一来,好心管他的人再也不理他了,老东西不识抬举。
这之后不久,就现赵五奎的三轮车里,常坐有陌生而年轻的,模样俊俏的女人,天一落黑,由赵五奎从外面悄悄拉回来,领进家门。第二天一早ຉ,又悄悄地把女人领ๆ出来,开着车送进镇里。
赵五奎疯了,有钱不想法过ㄖ子,叫野女人给骗走了。街坊邻居看不贯,有人骂他,也有心眼好的,出面劝说他。对此,赵五奎全不当它一回事。没办法,有人将问题反映给村干部,村干部来作赵五奎的工作,提醒他注意影响,不要糟蹋了钱,还把名声搞坏了。赵五奎当面接受,态度还挺诚恳,过后却照ั样我行我素,村干部的话实际是耳旁้风。再有人对他说三道四时,他气粗了,而且还相当有理:“吃喝嫖赌真君子,一毛不拔小二人。”
别人拿他没办法,时间一长,习惯了,也就不管也不在乎ๆ他了,由他去愿咋胡闹叫他胡闹去吧,钱是别人的你又管不着。赵五奎的胆头越来越大,由他拉回家过夜的女人能一天一张新面孔。深更半夜,只要他的街门吱扭一响,准能听到女人高跟鞋敲地的哒哒声,还有听不清的外乡女人的嘀咕声。走出家门时天会大亮,街上已有端着碗吃早饭的人,赵五奎笑着跟乡邻打着招呼,好像他多有能ม耐似的,然后招呼女人上车。
赵五奎嫖女人光明正大,不避嫌疑。
让赵五奎自己说,他究竟睡了多少女人,他不会知道;为此花了多少钱,也不会知道。总之,打光棍的苦ㄖ子早已一去不复返了,如今他仳神仙活得都快活。娶老婆做什么เ?不过也是陪睡觉而己้。“不娶ດ老婆能有一百个老婆,娶了老婆只能有一个ฐ老婆。”ㄖ久赵五奎悟出了这样的道理,每次他喝了酒,他就会跟人吹嘘他的这一人现。
刚刚认识,云花不了解赵五奎,以为ฦ他是个老油条,其实赵五奎对小姐最实在,他讲究公平交易,从不骗人,怕愧对了人家。只不过天长ㄖ久了,像云花这样的女人见多了,感觉不新า鲜了,心里难免就有些烦。对此云花不知道也不管那ว么เ多,她责怪赵五奎说:“好心伺候你,你不实在,不把人当朋友。”
赵五奎觉得好笑,他向来是把小姐当作玩物的,让他花钱买朋友,这种傻事他不干,所以,云花越是殷勤,赵五奎越觉得没劲。他不由打了一个哈欠,问:“那个小姐是你的老乡?”
云花知道他问的是石榴,忙说:“不要乱叫啊,她是我小姑,不做小姐的。”
赵五奎听了就笑。云花听出了他笑里的意思,又强调说:“真的,不骗你。”
赵五奎连着点头,说:“真的真的,我没说你骗我啊。”说罢就像一根蔫ຑ的黄瓜耷拉了脸,没一点精神了。
赵五奎开始埋头喝酒。
云花等烦了,说:“不玩算啦,我走了。”
云花起身。赵五奎却一把将她拉住,云花又坐下来。赵五奎用嘴对着她的耳朵。云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臭气,她想躲,脖子却被赵五奎勾住动弹不得,她听到赵五奎嘻皮笑脸的说:“我想玩了,咋办吧?”
云花说:“走吧,我宿舍这会儿没人,一会儿客人多了,老板就不让进去了。”
赵五奎的手松开了。云花假装ณ整理衣服,有意识撩起褂子,让雪白的奶在赵五奎眼前晃了晃。赵五奎伸手要摸,被云花“啪”地打掉了。
“走,上楼!”赵五奎站了起来。
听说有客人在楼上,从菜市场买菜回来的女老板便上去查看。初ม次跟小姐打交道,丁梅心里七上八下没有底,她觉得如履薄冰,时时小心翼翼,凡事都要过问。
丁梅看到二楼一间包房的门敞开着,桌子上有吃剩的酒菜,人却不见了。丁梅喊了一声云花,没有回音。丁梅朝三楼走去。走到楼梯口时,隐隐约约听到上边有响声。丁梅又喊了一声云花,仍没有回音。但听到เ的声响更大了。这声音古怪,陌生,丁梅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声响是从云花的宿舍里传出来的,丁梅蹑手蹑脚挪过去,敲了一下门,里边的声音骤然停止了。果然云花在里边,朝外喊:“谁呀?等会儿啊,别敲了!”
随后那声响又恢复了,女人的浪ฐ笑,男人的粗喘及床板吱吱声,浑然一体,且更加肆无忌胆。
丁梅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紧往后退,不知何故,她慌慌张张朝楼下跑去。
很快云花从楼上走下来了,她拿着二十块钱递给丁梅,说是客人给的台费,接着又递过来五十块,说是客人给的饭费。
尚没从惊魂中镇静下来,丁梅听不清云花到เ底说了些什么,就见一个ฐ人影儿从眼前飘过去了,谁呢?赵五奎,一个老农民,一个开出租三轮车的穷车夫。丁梅不相信眼前的事,又无法否定眼前的事。
这钱来得莫名其妙。
夜里,云花做了一个梦,梦见客人请她吃饭,要了一大条红烧鲤鱼。啊!云花差点要蹦起来了,鱼?余。这是不是个好兆头呀,莫不是她真的有财运了?想想,这在白天像是已๐经应验了。赵五奎给了她一百块钱小费,她却只付出几分钟็的时间。云花欣喜若狂,下楼时一蹦三跳。终于碰到财神爷了,云花暗自拿定主意,一定要把赵五奎搞到เ手,别说做朋友,做他“老婆”云花也愿意。因此,云花早ຉ早起来,又到大厅等赵五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