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椿望着面如春华的洗婴，仿佛看到了她脸上有其母亲的遗传因子，女人的痴也会是遗传的吧，所以，男人找另一半时，不能忽视对其生母的了解。
“很希望你这样的亲戚多一些！”苟经理揶揄道。
“哪来的粉笔啊？”
“老兄，你脑子哪里出水了？晓蕾大爹要搞，是因为机器按摩对他的康复有好转，他是充满感激的去推广的，认为是积德的善事。我考虑到他一个人很寂寞，这对他从丧妻的悲痛中走出来有好处，我这才支持他办。可你堂堂一个教授干啥要捆在这上面？”
艾教授见争吵不停，下了车看两ä车碰撞没有？一看，真险乎，就在碰同不碰之ใ间，这也真是一种驾驶艺术。
艾椿教授犯愁了，这屋子里到处是散乱的书报杂志，整理是来不及了。
“唉，这全世界的垃圾桶太少，简直是无处诉说。我在这个世界上包括你在内，也就两ä三个垃圾桶，原来艾教授算是一个，可没想到他老兄成了我的情敌。”
“那你姥姥肯定是苦出身。”
“哪里？西施ๅ美女只能一个。她同大作曲家洗星海一家子姓，学名称洗诗，诗歌的诗。”
“晚自习请副班主任代一下，这就说定了，啊！我放电话了。”包龚校长的口气是不容置疑的。
“这怕同你的夜猫子习惯有关系。”
“这一次我可是对他彻底绝望，他太无耻了，竟说什么即使他去寻鸡，也是因为我不能满足他。我已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同他在一起了！我这一阵吃不好睡不好，恨死他了。”
“俺叔，我看书了，你睡会吧！”晓蕾倒是干脆，从包里拿出一本包好封面的书看了起来。
水上泛舟的情趣艾教授久已没有享受到เ了，时令正是仲秋，头顶的太阳温熙，湖光云影，水波如缎。艾椿现老友有难得见到的兴奋，或许是林飞来看他的原因。
“我看，这世界上许多东西都有寄生性。”林飞望着墙上一幅吴昌硕的影印的行书，“我就看不出吴昌硕的字它好在哪里，简直是有点丑，村妇气十足。那还不是他的篆刻名气大，他的字寄生在他的篆刻上。”
“也愿也不愿。”
洗脚上床真一快。
“咋啦？谁得罪你啦？”艾椿见柳留แ梅神色疲惫，以为谁欺负她。
艾教授取出一千元交给紫蛾：“你先拿着用，目前的困难总会过去的。你再考虑下，去苟经理家主要照顾他的宝贝儿子，初中ณ生，说懂事也不懂事的年龄，就看你怎么调教。家务事没多少。有一条你得记住：苟老板的私事公事，你一概不问不管。”
“他是我老公！”紫ใ蛾倒是沉住气的补上缺口。
话筒刚放好不久ื，便骤然响起电话铃声，终于吵醒了秦根，他直愣愣的望着艾椿，翻疑梦中人。艾椿拿起话筒，一听是谢晴的声音：“是艾教授吗？你什么时候去那里的，可急死我了。”谢晴在电话里急切地说。
秦根不一会也醒了，他伸了个懒腰：“没有经你事先的同意，借你身边歪了一晚。”
“是的，古巴的卡斯特罗。他快八十岁了，还那么爱她的年轻的社会主义的古巴๒，也算是老夫少妻了。可是这么多年来那么多的情敌要分离卡斯特罗同古巴，他的年轻的妻子——社ุ会主义แ古巴还能多久坚守她的忠贞？这世界的诱惑太大！”
暑假时妻子小谢，带着正在度暑假的小女儿，来到秦根所在的城市，她没有住进她住了十多年的家里，在一家便宜的小旅๓馆落的脚。
第二天艾椿得知表姐家的老三两口都在上海打工，他们的住房是空着的，每晚老表姐夫给儿子的空房守门。这天正好老三从上海回来，见到从未见过的老表舅，显得非常的高兴。老三邀老表舅和柳留梅去他的住房喝茶，房间在三楼，一百四十平米，干净整洁。
“你们可不能熬夜啊！不能老打。”
柳留梅想，大个子是在借字说人吧？我可不在乎你怎么看我。
报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轻打五更钟。
“可是房子的价值——是有人住啊。”
秦根呆呆的目送着出门人花伞下的依然是娇好的身材，逐渐消失在雨幕里。小谢有一个另类肠胃，喝酒一向不醉，很得现在老板的赏识。这又使秦根心里生出许多不安，你不醉，可别ี人会醉或假装醉，在醉生梦死的酒场一个女人的处境是能够想得到的，酒这东西是上帝为男人准备的。
“我引刘崇伦为知己，主要的并不是我们的心爱的女人都跟人私奔，而是在重大问题上的一致。这个ฐ重大问题就是都认识到小日本的凶残的一面。”刘抗日又站起来去柜子里取出一个皮包，小心的从里面找出一本黄的册子，“你猜这册子是什么？——臭名昭著的《田中奏折》这是1927年日本相兼外长田中提出的侵华纲领。九一八之前刘ถ崇伦千方百计的弄到了《田中ณ奏折》，在上海ร秘密印刷秘密散，刘崇伦大声疾呼‘国人都该知暴敌侵略之将至！’当日本探得这是刘崇伦所为，便对他动了杀心。1้937๕年刘崇伦去台江博爱医院割痔疮后，回家的路上遭绑架被害，凶手是谁不是很清楚吗？这时暴敌日本实际上已๐启动了凶恶的侵华战争机器。”
“认个女儿也未尝不可啊。”艾椿教授想自己当初也曾想到过把柳留梅认作女儿，只是没有足够的能ม耐坚持下去。
“在家能呆几天？”
柳留梅要艾椿及时告知他在城里的行动轨迹，而且给他买了个红色旅行帽，上面写了她的手机号。“你担心我记不住你的手机号？我还没有健忘到这个地步！”
临到出门赶火车时，艾椿又顺手把他使用了多年的像长城砖似的沉重的《汉语大词典》塞到一个大提包里，吭吃吭哧的扛上火车已是一头汗水。艾椿听柳留梅说过她工作的乡镇中学只是在小小的图书馆里才有一部《汉语大词典》，而柳留梅有个从小养成的非常好的习惯，遇到陌生的字词一定要查字典的。她查过的字词就会记得很牢。而艾椿是个最懒于查字典的人，有时候艾椿也不耻下向柳留แ梅有些字的读音，开始艾椿觉得有损师者尊严，后来慢慢习惯了，甚至觉得不问还不习惯。可从此斯人将去，享受不到เ不耻下问的方便和乐趣了，不免黯然伤神。
“人和人是很不一样哪，我的一位朋友，他的妻子常年有病，他觉得日子过得太压抑，平生第一次去了娱乐่场所，花了一百元找了一个小姐谈心，也是有缘，那小姐只陪舞陪谈陪喝，就是不陪身，这正合我朋友心意。小姐是个下岗女工ื，因丈夫吸毒离异，为了生活为了一个女儿上学，才到了娱乐场所，她看我朋友人挺正经，谈得挺投机，临走时我朋友给了五百元，后来一来二去两人成了忘年交，我朋友对她说，别ี在娱乐场所干了，帮我照应老太婆吧，没想到เ我朋友的老伴竟有意培养丈夫同保姆的感情，临终前硬是把丈夫托付给了保姆。”
“我建议你去搞时装设计，搞老百姓的时装，老百姓也爱不花大钱穿的时尚一些。”艾椿说，“这比你给人家搞家政好。”
“你在想什么เ？”柳留梅见艾椿的两ä个大眼睛睁着，艾教授身上的绝大部分器官都在老化，唯独两只眼总是有神。窗外淡淡的月色洒满了半个房间。
咫尺天涯的同路人伍
“他为什么叫包天笑？”包校长进一步问。
“他可能就是有点傻。”一位男ç同学瓮声瓮气地说。
“还有柳下惠。”
“结婚证给我看看。”柳留แ梅说。长这么大，她还没见到这结婚证持枪证什么的到底是何面目。
艾教授心在紧缩，犹如一把解剖刀，剖析他的懦弱和动摇。
艾教授奇怪，又非相亲，便随意敷衍：“听说西方医学院招生，很注重外貌，这病人遇上美女大夫，病也好了我一半。像你这样的大鼻子，病孩看了就害怕。”
艾椿教授让细腰去卧室看电视。室长柳留梅把客厅的门轻轻的推上。
打了几局乒乓๑，两人已有微汗，有位老同志来访，傅钧๕山接待客人去了。
老顾ุ拍了下艾椿的肩膀：“当然我们的小鲍不会在涵洞里开炮，但这已经不是主ว要问题。”老顾ุ对问题的看法以及对青年的关心，使艾椿深受感动，真正是老干部的风范。将青年往死里整的绝非好鸟。
郁医生说：“我在农场劳改的时候，好多男人前列ต腺部位不适，因为男人行房事时，前列腺也参与了运动。生命在于运动，身体任何部位都要适当的运动啊！当然运动多度也不行。记得那时在劳改农场，早晨起床时一排男人站在低矮的廊檐下，一排水枪放的又高又远。水放完了枪筒还挺着。可爱的张贤亮先生的《绿化树》中写一个劳改犯失去性的记忆，出去后在一个ฐ女人的温柔启示ิ下方才觉醒，这是典型的文人瞎扯淡，只能哄骗大多数没有坐牢经验的读者，他是借性做文章，套路并不新，典型的小说家语。如果说有在劳改农场影响这方面能力的，那是饿肚子，营养太差造成的，根本不是该机能ม本身的问题。”
艾教授与其说欣赏秦夫人的服装，不如说在赏析她的身材。一副好身材对女人来说太重要，即或是普通衣料也不论何种颜色，好身材就会化腐朽为神奇。反之ใ身材欠佳，像水桶或过分的豆芽，什么好装都是变神奇为腐朽。除非气质极佳，方能补身材之不足。现在的女性只知讲究外在的衣装，不打造自己的内在气质，怎能显得高雅？难得的是小谢的气质也不错。
“怎么是半个真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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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是她从家里带来的，汁很多，吃完似觉清醒得多。
柳留梅以为老师在思念师母，起来给他拧了把热毛巾。艾椿擦了把脸，又给两个杯子斟ต满了酒，又点起了一支烟。
“我不能原谅他！”艾椿的老伴临终前对女儿说。就像鲁迅临终前说他一个也不宽恕，这不能宽恕的人中ณ大概也有有胞弟周作人及其日本老婆，这个日本婆娘以最下作的机谋挑起周作人内心中最阴暗的神经，凶狠的把鲁迅撵出八道湾，独霸了八道弯的天地。那时周作人恐怕没有想到他苟活到八十多岁的最后一天，是冻死在八道弯的屋檐下的，这怕也是他给兄长泼污水的报应。
陈薇虽来自风尘心却高洁，她对向她求爱的人回信说：“我过去一直深陷在情感的漩涡中，如今故人已去，了无牵挂，我已很习惯目前的清净生活，以后请不要再提此事。”
柳留梅也同意老头子作“归去来兮”赋，不同意又怎么办？这个天堂城市昂贵的房子实在买不起，柳留แ梅也不忍为ฦ了买房拼完艾椿的一辈子积下的可怜的几个养老金。
艾椿教授把几部已经运转了千万转的近万元的五部东方红摩按机，没有带走，让它继续在这个城市的底层默默运转。艾教授把它们捐赠给了几位生活困难又有病的常来服务站的老人，他们信这摩按机，也就爱它，艾教授走了也放心。其中一位退休工人一定要请艾教授吃顿饭，以表谢意。艾教授说：“我心领ๆ了。我有一件事麻烦你，我那棵认养的‘父树’，请你给常浇点水。”退休工ื人含泪说：“一定一定！”
临别ี的前夕，居委会女主任找上门来：“教授，你这个书生老板，现在我们可都相信你是真教授。你刚来的时候，我们都说你是贾宝玉的本家，是假教授，哪有堂堂教授守着这个小屋开个ฐ免费服务站？神经哈！因此连你的东方红摩按机也一定是假的。日久ื见人心，大家都说你是真有学问，你的东方红是真的货色。我们都不想让你走，假如你在这里有个ฐ家，不就可以不走了吗？我今天来是给你介绍个对象，这个人是我们居委会的下岗内退女工，人品挺好，自己有房子，有个女儿才出嫁，你看怎样？”
“谢谢主ว任的美意，我在这个世上没几年了，还是回原单位度晚年好。”
“我们这个ฐ地方有什么不好？”
“自古吴门天堂地，可不是每个人都适宜住天堂。”艾椿教授望着门前不远处从外地移来载下的观赏性的名贵的树树木，因为水土不宜，长的毫无精神，也像自己一样活的颇为艰难。
“教授，你们俩先过上一阵，日子过得新鲜ຒ就过下去，人家可不是看上你是教授，而是觉得你人挺随和正派，还有知识，她结个一次婚，可那个老男人仅不知道疼妻子，还时常打老婆。她并不需要你养，能稍微疼她就行，我们都能ม肯定你懂得疼人的知识分子。教授，人家模样还好，小巧玲珑，心里善良，性格温柔，见一见面如何？如果能处，那ว就先处一阵，说不定彼此都感到适宜呢。”
坦率的说，能在这个城市有个家，有个端茶送水洗衣煮ุ饭捂脚聊天偶尔争论几句的女人，对一个ฐ单身老男人来说，是不需要犹豫的，但是，艾椿教授不能这样想，他已没有了选择女人的权利，良心不允许他这么想。
快人快语的居委会女主任见艾椿犹豫：“听说有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来看过你几回，你该不会走杨政宁的程序吧，教授，我不反对老夫少妻，可是你要冷静考虑，这世上的老少姻ี缘，大都属于有名和有钱的人，我看你一样也不占，你有钱还来开这个受罪的店干吗？你是教授但也不是很有名的教授啊，对不起人家女孩啊。男女之间的事，可不是怎么都行的！尤其在我们中国，更不是怎么都行的。还是现实点吧，我给你介绍的这个女人肯定把你伺候得通体舒服。”
艾椿教授笑了起来，因为前不久他同柳留梅一起看了伍迪-艾伦的片子《怎么都行》，讲的是一位获得诺贝尔奖的老头同一位美丽无知的少女结婚，然后是女孩爱上帅哥等等，故事并不新า鲜，但是伍迪-艾伦的演技绝伦，心理精雕细刻，以怎么都行的纽约为背景，诠释怎么都行的美国人的凡脱俗的人生态度。
“主ว任，谢谢你的直言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