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艾椿在话筒上啪啪的吻出声音来。
秦根当过动物园副院长，退休时是副处级，这个副处级官面子就害死了他，他如果有“相如涤器”的勇气，同妻子开起个小饭店，应该是大体安居乐业的人生，哪能同妻子弄成牛郎织女？哪能ม招来11้0？
“鬼子杀了我家八口人，杀了我们千百万同胞。我国的邻居不乏็虎豹熊罴豺狼，这小日本就是一头凶狠的狼，杀人放火细菌战等等，无所不用其极，掠我财宝文物不计其数。整个儿是穷凶极恶贪得无厌。战败后不知反省，这头狼现在又在巨无霸美国扶持下养好了战伤，满眼凶光，虎视我东海ร资源，它的前爪已搭在我钓鱼岛上，狼牙磨砺之ใ声不断ษ。我总觉得他亡我之ใ心不死，可国人中许多人麻木不仁，不少自以为精英的人荒淫无度。有时想到国家并不真正强大，夜不能寐啊！”
两人坐定后，牛璧递给艾教授一支黄山牌烟，他自己不吸烟：“艾老，同您说一件事，这事外面已๐轰轰烈烈！不知道您知不知道？”
人在末路时，或有疯狂突进或为冷静退却，艾教授的教养使他疯狂不起来。他渐趋冷静时，倾向于离开他的女弟子。他赞成漫画家方成的对婚姻ี的态度。方成的老伴先他而远行，晚年他同比他小得多的一位女性共同生活了几年，相处和谐，可方成这位年轻的妻子同郁大夫的妻子一样，挺有经商才能ม，方成支持妻子的商业爱好，因商业需要，妻子的多数时间在外地，方成不愿意离开他生活惯了的北京，考虑到妻子爱好的事业和生活，方成主动提出分手。分手后两人还是很好的朋友，她每次到เ北京，都要去看望方成。爱情转化成亲情。
“就在这里尿吗？那以后有旅客要拿这盆洗脸呢？”
对白琅来说，南方แ是个大黑洞，吸走了他倾心相待的三位女友。这世上好男人往往在婚恋中ณ跌三爬四，希波纳克斯似的花花公子大都找女人易如反掌，难道正应了这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不瞒你说，今天我有一个重要的手术在等着我，这手术现在没有人去做。”
多时没有出现的像深水鱼般的紫蛾突然浮出水面，敲开了艾椿教授的后门。艾椿教授把她让进了屋里，他对突然的造访者总不习惯，“为什么不先来个ฐ电话呢？”
“我还是爱你的，只是我的压力太大，难以承受下去了，而你也太累。”柳留梅抹眼泪。
当初我妻子同我结婚时，他还只是一个从农村进城来打工的高中肄业的女孩。而你们原本师生，你妻子又是优秀的中ณ学教师，这个差距比我们夫妻可要小得多啊，还有什么เ好顾虑的？我曾经有个ฐ诗人朋友，是五七年同流沙河同榜ึ的著名右派，七八年平反后去一个ฐ专科学校当了教师，他的一个女弟子十二分顽ื强的爱上了他，可女方แ的父母十三分顽强的反对，说这个男人比他们的年龄还大，可女孩坚持自己的选择。由于诗人是知名人物，一时之ใ间闹得风雨满城。可是一晃他们的结合已二十多年了，孩子也已成人，外界一切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你同柳梦梅是什么关系啊？”
南方有佳木，只待凤凰栖。
“那请你随我走一趟吧。”艾教授从包内掏出一瓶鲜果汁递给女弟子。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担心她以往有过的低血糖找麻烦。
归去拂拭红楼梦
“是你让护士问的？”
原来录下的是手术室人流时的现场声音。
“苟经理？文质彬彬戴眼镜的？”
“我是借了你们文人梁实秋的话，他说，中ณ年人恋爱如老房子失火，一不可收拾。老年人闹恋爱，不更是旱天老房子起火？梁实秋自己้就是老房子起火？烧得热烈无比。你这老房子既ຂ然烧着了，就不要救了！”
这真是艾片长的多事之秋。前不久ื有光棍饲养员奸母驴的事，接下来还闹了场新า嫁到本村的一位新า媳妇上吊的事
“教授，古往今来这‘贫贱夫妻百事哀’可是不变的硬道理啊！这穷老头可别在老少感情中瞎折腾了。”郁๗大夫给艾检查了前列ต线，建议不要手术，他以很专业的语气说：
正说着，秦根同小谢生的正上小学的女儿放学回来了，一进门，放下书包，就一下滚在秦根的怀里，一家三口的其乐่融融，给艾教授许多信心。
艾教授在同女弟子的感情还在酵时，就不能再去同别的女人酵。男女处友有个厕所原则：出来一位再进一位，一个尚未整装外出，另一个就挤进去解裤ไ带行么？
“相约去红楼的两个人，总有一方แ是另一方的奴隶。”他说。
回答问题的女孩淌下了眼泪。
艾教授忙着点燃一根高级檀香，因为ฦ不常打扫，鞋袜不常洗晒，加上连日阴天，室内气味不是太好。
那是一个雨天。
知名不具
“可能是处不下去了。”
“不能处就分手么。”
“我小姨是很执着的女人，没你说的这样简单，我这就去。”
女弟子走后，艾椿收拾完碗筷，正想躺倒补一会觉，多卿上门来了。
“老艾，这叶酸你买几盒吧，增强免疫力的。”
“给你那ว位叶酸妹拉生意的吧，看在你的面子，就买一点。”艾教授知道近来有位推销保健品叶酸的女孩常去多卿家，很谈得来，使他心情好许多。艾教授戏称她外号“叶酸妹”。两人又下了一盘棋，刚要下第二盘，叶酸妹来电å话说有事要商量，多副教授便立即走了。艾教授笑了起来，往常多卿老伴在世时，电话催他回家，他总不难烦。
柳留梅天擦黑时才回来，一脸的倦意，晚饭已经准备好，边吃边聊。主要是说她小姨的事。小姨同市一家保险公司退休老总同居已近两年，突然老头说分手吧，理由是两人性格合不来。小姨说，那好，你把我给你做了二十二个月家务的工资给我吧。那ว副老总一钱不给。
“开始那老头不是说相处半年就领ๆ证的么？”艾椿问。
“那老家伙说，再处处，彼此多了解一点。我小姨实在，也没一定缠着领证。后来，小姨ถ见老头喜欢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曾经主动分手了一个月，经不住老头甜言蜜语的劝说，又回那个坑里去了。主要是我小姨能干，老头家住房面积大，楼上楼下，每天的卫生都是我小姨一个人干，我小姨也是个ฐ有洁癖的人，整个ฐ家被她收拾的像个水晶宫，所以狗老总舍不得放弃一个ฐ廉价劳动力。据说，那老头又结识一位比我小姨年轻的女人，于是生出歪点子，撵我小姨滚。你说，要回劳务费不是应该的吗？”
“假如那副老总是个人，当然会付给。问题是他不是个人，这就难办了。”
“小姨可能要通过法院要回公道，他说要请一个好律师。能不能请动你女婿？”
艾椿笑说：“你这次回来是打我女婿的主意啊？那ว不用我请，你的一句话比我管用。”
“但我真的不想麻烦你女婿，实在需要律师，再请你女婿推荐一个。”
“我的意见是，这场官司不太好打，打官司重证据，你说小姨ถ给他家搞家务，搞得很累，证据何在？所以这种官司以不打为好，吃个哑巴亏吧。”
“小姨说，她不是第一个受害人了，也不希望她以后再有受害人，所以要把他这事的真相揭露出来。”
“真相？真相在哪里？当初，小姨就该认真调查一下对方的品性，起码开始就大致看清老东西的嘴脸。我不是说过，官场中人同学问场中人，人格是很不一样的。”
“不说这些了，别辜负了你这一桌好菜，还有这十年女儿红。”边吃边又聊了石婆婆宾馆室友的故事。
“好菜美酒能ม留客，佳人春花不赠人。”艾教授几杯红酒下肚又掉书袋。
“你干脆去我那里开个小饭馆，不然埋没你的烹调才能ม。要是能挣到钱，再买房。”
吃完晚饭，柳留梅烧好一壶水，“给你洗头吧！”
“大前天才理的，头还干净。”
“干净个啥，从理室回来就应该洗头的，理室的毛巾多脏ู！”
艾椿教授一生怕洗头，就像白居易一辈子不愿洗澡一样。同柳留แ梅在一起后，她每周回来后，一定要给他洗头的。可是她走了以后，他更懒得洗头了，因为ฦ一洗头就会想到柳留梅，会很伤感同她的分开。
“你的大头真好玩，中间一道沟。”柳留梅每次给艾椿洗头，都会感慨一番
“早产儿的符号啊，严å重缺钙造成的，很羡慕你们在娘肚子里呆上了足够的时间。”
“早产儿聪敏，大物理学家牛顿就是早产儿。你说我们那第一个儿子可会是早产儿呢。”
艾椿教授没有接话，他不愿意提起柳留梅的那ว次痛苦的人流，那孩子如果生下来，该是顽皮活泼的小学生了，有了孩子，柳留แ梅同他肯定不会天各一方。艾椿想起了秦根，他是大无畏的，他五十岁的时候，陪着二十岁的小妻去医院生孩子，大大方方。不管别人如何非议秦根，在艾椿的心目中，秦根是大写的人，他的坦诚和无畏ั是不可多得的一种品德。对于男ç人，畏畏ั尾，是属于基因方แ面的严重的缺陷。
“你怎么会早产呢？”柳留梅问。
“这笔帐要记在日本鬼子身上，娘怀我的时候，鬼子已๐进了中国，没两年日本鬼子打到我家乡时，老妈常带着肚子里的我跑反，又惊又累，能不早产？”
“我们语文组一位女教师前不久ื也早产，这孩子挺可怜的，又瘦又小，娘还没有奶。”
“中学教师那么累，能不早产？空气和食品都污染严重，是产妇没奶和少奶的原因，你别ี看你的奶那ว么坚挺饱满，生了孩子怕一样没有奶。”
“你俨然成了妇科专家。”
柳留梅给艾椿洗完了头，立刻又用吹风机给湿漉漉的头吹干。然后给艾按摩了头皮、脖颈、后背。
“这一手那里学来的？”艾椿感到浑身舒坦。
“美容院，我们学校的女老师都有固定的美容点的，我们的包校长鼓励我们经常美容。他说女教师的不整洁不修饰，影响学校的环境美，我们女教师的奖金比男老师多百分之五，包校长说这是补贴美容费的。”
“校长是女权主义者。那每次美容时间多长？”
“一到两小时。”
“能不能ม看书？”艾椿问。艾椿是上厕所都要看书的人。
“还看啥书？我们女教师是利ำ用美容时间打瞌睡，你不知道我整天有多困，每天早晨五点起床，洗漱完毕立即上操场同学生一起出操。南方学校的中ณ午没有午睡时间，只能ม陪着学生在教室里打会盹。晚上磨到至少十一点才能上床，腿都木木的”
“这都是应试教育的罪过！”
“我们是重点中学，学生的高考率上不去市里有意见，家长有意见。学校没有了吸引力，学生少了，学校收入少了，奖金少了。你不是常说，任何事情起杠杆作用的是经济吗？”
“你们这样的忙和困，压力如此大，我看就不能ม真正的美容。”
“是啊，我们大都是容颜枯黄，我成了真正的黄脸婆啦，有一天怕没人不要我了。”
艾椿喟然感慨了一声：“以前哪那有什么按摩？按摩是竞争年代的产物，按摩还真是能解决一点问题，只是治标不治根”
“我说，你可不能去美容院啊！”柳留แ梅说。
“我这一脸皱纹的老头，去美容院出洋相？人家还不笑话死你！”
“你是书呆子，你不知道，性市场看好你们老头这块蛋糕呢。你没看到报上时不时的有花甲â老人去找按摩女的新闻。”
“这不过是一个指头和九个指头的问题，在这个举ะ世谈论金钱、女人的大时代，有些老人不甘寂寞，可以理解。在中国，对老人的感情需求，一向漠然，认为老人的任务就是吃饱了等死。老人一闹感情生活就惊天动地，成了社会的话柄。拿老人的尊严å太不当回事，老人的心理有多少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