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客气自知说话不合时宜就问道：“郝前进的家属來了吗”
金晓燕一本正经地说：“武大队长这是战场我是大夫你是我的病人一切得听我的……”
“浪三能出什么事铆大劲把命扔给共军了呗我已๐经派人去通知了各瞭望哨大家严加防范”王老虎突然又想起林大锤他问道：“那姓林的现在怎么样”
“我要八斤苞谷粉”那女人道
“好吧那就商量商量”林大锤从进入地塞开始想的就是要尽量麻痹敌人、利用敌人來达到自己้的目的此刻他明知敌人有阴谋决定來个将计就计
“是--”
“林书记也掉陷阱里了，听到什么เ消เ息没有？”刘美玉此刻๑更关心的是林书记。
林大锤兴奋地问道：“庄大叔，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粮食啊？”
左光辉高兴地拍着马奇山的肩膀：“好，好啊！你真有办法。”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那ว刘老二家也交粮了吗？”
没想到เ自己信口胡诌的事还真叫这位东北老乡找到เ了出处，郝前进有几分得意，更有几分感慨。他自言自语地说：“这北大荒真是好呀，我们老家，地少人多，还十年八灾的，地里连草都长不好，哪有庄稼啊？都是出门逃荒要饭的。要是让我娘来看看这馒头树，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刘老二夫妇赶紧ู锁好粮仓，出来开门。门外站着的偏偏是左光辉、马奇山、周泰安三人，真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原来这三人刚才喝完酒，见时间还早，在周泰安的提议下，借着酒劲儿就找上门来了。
此刻的马奇山在左ุ光辉眼里，就像阴雨天突然出现的阳光，让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他高兴地对马奇山说：“马局长，我突然觉得，有你在跟前，办什么事都像有主心骨了似的。”然后他站起身一抖衣服，跟着马奇山走了出去，他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气，步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庄青草只是呜呜地哭着不说话。
“还反了你了。”王豆豆的这股犟劲儿终于把林大锤惹恼了。
马奇山继续分析道：“这些人囤积居奇，越哭穷说没粮的，其实他家的粮比谁家都多，就是不肯往外拿。听说这全省各地粮贩都在往咱龙脉县跑，他们开出的价钱一个比一个高，这年头谁不想多挣几个呀？所以，我说要向他们征粮，就跟向尼姑要孩子一样。”马奇山故意卖个关子。
“明白。”
“还有一件事，就是近来，我们县来了不少逃荒要饭的南方แ灾民，洪专员和我的意见是让他们落户到武大队长的垦荒大队去，自力更生，艰苦创业。这样完成二十万亩开荒任务才有人员的保障，同时也可减轻社会治安的压力……”
“看来他是不愿意给小鬼子干事儿。”洪涛๙边听边分析。
“是呀，她已经同意了的，临上花轿前却跑了。她这一跑，把我们老两口弄得里外不是人。”刘ถ老二愤愤地说。
武大为ฦ问：“什么任务？”
“放心吧，左县长。”周泰安恭敬地说。
没等洪师长把话讲完，那ว雷鸣般的掌声就响了起来。
“没问题是没问题，可犯不着呀。你想想，他们大吃二喝的，我们是功臣，反而倒要饿着。凭什么เ呀？想不挨饿，就得找师长去谈认识。”武大为还是想说通他的伙伴，先把肚子弄饱，别的以后再说。
艾小凤难为情地说：“大妈，你说什么呢？”
“有小股敌人窜入我团防区，团长和副团长都追敌人去了。”
武大为既ຂ然劝林大锤回去，为ฦ什么也跟着去追呢？在团里，他和林大锤就像亲哥俩一样，啥事都是俩人商量着来的，但只要团长作出了决定，即便自己明知是不对的，也一样服从。挨批评，也一起陪着，决不自己้另搞一套。郝前进与林大锤既ຂ是上下级，又是生死与共的铁哥们，跟着去追敌当然是义不容辞了。
“大锤啊，这会儿怎么เ有空来看俺们娘俩？”大娘关切地问。
“那ว还不是指着你养老？”
左光辉只当没听见，心想：这大喜的日子，不跟你们计较，癞蛤蟆吃不着天鹅肉，--眼什么气？以后收拾你们几个ฐ的日子长着呢，走着瞧。对着那副婚联，他一思忖了一会儿，对周泰安说：“周局长，那你说该怎么改？”
看到师长放下了电å话，俩人“啪”地一个立正、敬礼。眼神里却透出抑制ๆ不住的喜悦。
走进展览馆，在第一个ฐ展区，迎面就是一个鲜ຒ花簇拥的汉白玉平台，平台高约八十公分，平台四周用墨绿色绒缆围着，中间是一块花岗岩的石碑，显得庄严肃穆。这块石碑高约两米多，宽约一米，厚也有近五十公分。碑的正面篆刻着五个ฐ金色篆体大字--“粮食纪念碑”，右上角镌刻着立碑的原因：“为纪念解放战争中夺取龙脉县地塞粮库的战斗而英勇牺牲的烈士”，右下角是立碑人和立碑时间：“洪涛一九四八年秋”；碑的背面刻着这次战斗中烈士牺牲的经过以及十六名牺牲烈士的姓名：丁大勇、王磊、王志刚ธ、王金龙、毛永胜、包哲明、石小满、李永金、罗大毅、雷一鸣、彭刚、郝前进、张解荣、秦建民、彭大兵、胡玉柱。
铮铮誓言震撼天地在荒原上久久ื回荡
林大锤掏出手枪举ะ向天空战士们也都举枪向天：
“战友们让我们用枪声为烈士送别吧”
“砰--砰-ๅ-砰--ๅ”
“砰-ๅ-ๅ砰--砰-ๅ-”
这隆重而撼人心魄的一幕让刘美玉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紧紧地盯着林大锤瞧着他拉掉了绑在头上的白纱布瞧着他脑门上渗出的血水她双眼模糊了
现在烈士的棺木要入殓下葬了老天也许是被感动了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中ณ人们雨水和着泪水把一具具棺木下到墓穴中填土、立碑、种树
葬礼结束了战士们缓缓地离开了墓地郝妈妈仍坐在儿子的墓前哭泣任凭刘美玉、金晓燕怎么เ劝怎么拉老人家就是不起來像生了根一样洪涛见此情景对刘美玉、金晓燕摆摆手：“你们先走开吧让老人家好好放声哭一哭这样她也许会好受一些那ว辆吉普车留着送她我和林书记有事要先走了注意别让老人家在雨中淋雨淋久了”
洪涛、林大锤上车走了郝妈妈拍打着孩子的新坟再次大放悲声：“进儿……我的进儿你怎么就不等娘來……呀你不是答应过娘要陪娘一起看看这满树的白面馒头吗……”
远处的刘美玉听着这撕心裂肺的声音想着刚ธ才的一幕幕不禁一阵阵地心酸眼圈就红了起來金晓燕见此情景就说：“美玉姐我以前从沒见到你哭过可是刚才林书记讲话的时候我看到你哭了当时林书记的头上的伤口在流血你也是眼圈红红的盯着看原來你不光是在悼念烈士啊……”
“是的当时我被他的话被他的行动感动着不能ม自已”
“我也好受感动”
刘美玉擦了擦红肿的双眼抚着金晓燕的肩头说：“晓燕准确地说我的感受不只是感动而是震撼参加了这次战斗我仿佛投胎重新做了人一下子参透了生命的意义แ不知为什么从前对林书记心里总是别ี着劲现在林书记越冲我们火我反而对他越敬重在他的身上仿佛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我不由自主”
“恐怕不只是敬重吧”金晓燕话里有话
刘美玉轻轻推了她一把：“哎--ๅ都什么เ时候了你还拿我打哈哈你知道我心里怪不好受的晓燕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天我心里装ณ满了他”
“我佩服他也佩服你你们俩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敢爱敢恨这就叫'自古美女爱英雄'ู你美玉性格再特也逃脱不了这一关”
刘ถ美玉绷着脸：“去你的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还拿我说笑”
“我说的也是正经的你在这种时候产生了'那ว个'就大胆地去'那ว个'好了那多來劲啊这是在战斗中ณ结成的'那ว个'反正现在左ุ县长的媳妇也來了沒人敢再干扰你'那ว个'了我支持你'那个'配合你实现你的'那个'”金晓燕像绕口令似的一口气说出那么多的“那个ฐ”说完调皮地朝着刘美玉笑着
“我沒心思跟你贫”刘美玉心事重重地说
“好啊不跟我说心里话那我可不管你了我可要冲了--”
刘美玉内心正痛苦地挣扎着她知道林大锤新婚燕尔为了工作割舍小爱选择了大爱刘美玉很想见见那位仅做了一天新า娘的艾小凤直觉告诉她那一定也是个ฐ美丽动人的姑娘那ว位尚未谋面的嫂子也一定有着一颗金子一般的心因为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ม和自己心目中的林大锤般配可她又觉得这么长时间的分离金子的光泽也许也会暗淡那么เ自己应该去熨ຖ帖那颗心帮她拭去时间留下的灰尘；去慰藉那颗心帮她把幸福的根牢牢扎下……这样做心中ณ是有些酸楚但是假如能换來他们两个ฐ人的幸福又为何不能真诚地祝福他们呢这面破镜还能不能重圆关键是要找到那位艾小凤嫂子在哪儿呢为什么她不來找他呢她们两ä人之间到เ底生了什么呢她忽然想到这一切也许只有从王豆豆那儿可以了解到……
林大锤和洪涛๙离开了追悼会现场就去了开荒的现场原來洪涛听说垦荒大队遇到了硬骨头就要亲自去看看他们乘坐的大卡车在潮湿的荒甸è里颠簸着就像坐在一条风浪中前行的船上那无边的“塔头墩”就像大海的浪涛大卡车在浪涛๙中摇晃着行进着看着不远可还是要摇晃好半天才到达
庄大客气见汽车停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便迎上前去“是洪专员、林书记啊你们吃了吗”
林大锤赶紧答道：“大叔吃过了您吃了吗”
庄大客气笑眯眯地说：“吃过了吃过了”
洪涛问道：“听说你们开荒遇到เ难題了”
“是呀在这个ฐ地方开荒办农场选址选得有问題啊”庄大客气一本正经地说
林大锤听了一愣：“啊有什么问題”
庄大客气朝两ä台拖拉机一指：“你看那两ä台小火犁都翻不动这塔头墩憋得哞哞直叫光冒浓烟你们看到了吧太费劲了要不怎么เ连小日本都放弃了呢”
林大锤、洪涛๙顺着庄大客气的指点看过去在两ä台小火犁的边上开荒战士在一块湿地里挽着裤腿七人一组拉一台犁也很艰难光听着“哎唷”、“哎唷”地喊号犁却只是在艰难地前行那些挥镐的就更别提了在这里人和自然在拼着命地较量着而在这场较量中自然的威力尚未施展而人力却已๐经到达了极限
洪涛向庄大客气询问道：“大叔您给说说有什么办法沒有”
庄大客气望着这片遍布塔头墩的涝洼地说开了往事：“其实要说开荒这儿还真是荒原上一块最好的地方离县城又近将來打了粮食运输也方แ便啊就是这一长溜的涝洼地和前面那ว片鬼沼把老大一片好地给糟蹋了靠近县城的这一边沒有多少好地好地都在鬼沼的那ว一边即使打了粮食也弄不回來因此要办大农场吃那块'ู肥肉'就必须先治好眼前这片涝洼地和鬼沼可是不容易啊当年小日本开拓团也是相中了那片地的肥实劲儿可是小鬼子急着要粮食又沒心思治理一本正经地跑到这儿比划了沒几下就泄气了”
林大锤望着洪涛：“开荒大队还沒到เ时左县长就把这儿选作开荒点了看來也是看中ณ了那片好地日本鬼子是为了掠夺不是帮咱们建设的所以遇到难題就跑了我们是荒原的主人我们不能躲也不能绕呀这儿离县城近离地塞粮库近离新建的晒粮场也近离省级公路更近这块横我们家门口的荒地都收拾不了还叫什么垦荒大队呀”
洪涛又问庄大客气：“大叔您刚才说的'鬼沼'是怎么回事”
“这片涝洼地和前面的鬼沼常年被水泡着土质特别ี肥所以水草也长得特别好水草和水中ณ的浮游生物一年年地霉烂这泥就变得又腻又浓人和野兽要是淌了进去进不了退不了更游不了只能一点一点往下沉沒人能ม救谁救谁就一块儿陷下去只能眼巴巴๒地看着泥浆慢慢地沒过头顶ะ当地人管这叫'大酱缸'拖拉机要是进去了也一样出不來我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这水底下有鬼拖着往下沉所以就叫它'ู鬼沼'早ຉ年有一个好车把式自信他的马和他的赶车技术想抄近路进龙脉山去拉烧柴结果四匹马全沒顶ะ了车老板站到马背上还是沒能幸免被鬼沼沒了顶了”
听完庄大客气的一番๘介绍洪涛说：“这样吧我去趟省城给你们找些专家來对这个鬼沼勘探研究一下作出规划在和自然的较量中ณ我们要尊重科学不能光靠蛮干在这儿开荒建农场适不适合鬼沼能不能利用该怎么办我们还是听听专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