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可能不是。”蕊仪制止道，来者着唐军战甲，又不像是魏州ะ城的人，那还会是谁？
蕊瑶握住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有一次我不小心听到爹和大伯说话，说姐夫曾经还有一个侍妾姓周，李继岌九岁的时候，本来要封侧妃，结果跟晋军里一个军士跑了。那时候咱大姐刚掉了个孩子，当然不愿意让一个庶子得了体面，就和刘氏到เ老王妃面前说了些话。”
营内驶出两驾马车，前面一驾稍显郑重，驾车的人目光精睿，正是李存勖身边的周明易。蕊仪、蕊瑶身后跟着几个宫女仆妇从后面行出，回望中军大帐，面色都不太好。战火连天，此去一路上不知是吉是凶，她们这些妇孺也不知能ม否平安到เ达魏州。
又寒暄了几句，蕊仪上了马车，既然有蕊瑶随行，萱娘和福儿自然就要到เ后面的马车上去了，蕊仪想来不觉气闷，不知一路上蕊瑶又会如何聒噪。
看来敏舒的病真是被鱼凤折腾出来的，未免敏舒追查下去，鱼凤确实不能再留在洛阳宫了。蕊仪微微颔道，“你主人欠本宫的，由你还上了一些，剩ທ下的本宫想由他自己้还。再晚些时候，本宫让福儿送你出宫，不必担心路上的花费，本宫送你的银钱足够你过下半辈子了。”
“可是身子不舒服？”李存勖又贴近了些，凑在她耳边轻问，“是不是有了？”
“母妃放心，茂儿一定听师傅和奶娘的话。”刘ถ茂在她怀里乖顺地点头，小小的人儿像要保证什么似的故作郑重。
体贴地为ฦ她盖好被子，尽管只是一层薄被，但还是尽量轻柔地覆在她身上。蕊仪看看天色，不想再耽搁，“我要去仪鸾殿瞧瞧贵妃姐姐，现在满月不在，你也要休养几日，我暂时把福儿提上来用着好了。”
“娘娘饶命，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萱娘的告饶一声接一声地传来。
“奴婢的那位长辈说了，奴婢拿去的这种药烧过之ใ后呈褐色。还有一种表面上看来和这种一样，但烧过之后呈黑色。呈黑色的这种倒真对身孕有益。”萱娘想了想，以手比了比那ว只瓷瓶，“想必贤妃手上的才是呈黑色的，要不想办法换过来？”
“你尽管挑了用，随意留两个给我就是了。”敏舒不以为意地道。
“她？我怕……”蕊仪沉吟，鱼凤虽然是魏崇城的妹妹，可她们相互间并不了解，尤其是她一直摸不透曹平都的心思，万一鱼凤是平都的人，事情就很难说了。可是眼下的情形不兵行险招，又更待何时，“她在哪儿？”
熟悉的感觉在他心中升起，这一刻，那曾经破裂的玉玦仿佛找到เ了失散的另一半，在青涩的木香中慢慢契合。李存勖蓦然收紧手臂，让那玉面贴在他怀中，“朕怎会娶他人之妻？朕要的不过是她后悔。蕊仪，若你能诞下皇子，朕定将后位予你。”
“姐姐的苦，我懂。”蕊仪笑道，相视之ใ间二人有了些默契，淡淡的，还看不出多少痕迹。
蕊仪闻讯，赶来了仪鸾殿，一进门就瞧见梓娇抱着茂儿一起哭，李存勖在一边怒容满面却又无可奈何。蕊仪上前接过茂儿，小小的人儿眼看着就要哭岔气了，她将茂儿交给奶娘，又亲手洗了帕子给梓娇：“姐姐做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左右多了一个ฐ妹妹，多子多孙、天家和乐่才好，别让那些不成体统的看了笑话。”
还有另一个女孩儿说存勖是她们父亲的学生，可是存勖的老师只有一个，那就是韩元。而她又并不是韩元的女儿，韩元的其他女儿中也没有叫子良的。
“不成。”李嗣源像被烫了爪子的老虎，另一半酒也醒了，怒目圆瞠。他想了想，话里有了劝说的意味，“皇上誓要平梁，王彦章始终是心腹大患，断不能ม留แ。我只你素า来敬重他，我保证决不让他受辱便是。”
蕊仪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侧脸，“皇上，臣妾从不敢有那ว种奢望。”
梓娇็落了单，也不见生气，“妹妹怎么也来了？”
“臣尚未接到旨意。”李嗣源沉声道，蕊仪绕过他向前走去，他无声地跟上，忍了又忍，还是开了口，“娘娘近来可好？我……臣是说，前日见到韩大人，韩大人让臣代为问起。”
“圣旨到，蕊妃娘娘接旨。”门外有公公来报，一袭暗色青衣，捧着明晃晃的圣旨快步而来，后面跟着十几个ฐ宫女太监捧着盘子，抬着箱笼。
韩靖远骑马跟在马车外，离窗户近，他耳力又好，蕊仪在车内说了什么เ听得一清二楚，“才听说你过得不好，怎么现在又雨过天青了？”
“姐姐当然这么เ想，不过蕊瑶倒是觉得伊妃娘娘温婉体贴，日后也可能会诞下皇嗣，也是不错的人选。”蕊瑶想把事端引到เ敏舒身上，笑得跟银铃似的。
蕊仪心酸，搂紧了她，“好妹妹，以后咱们姐俩相依为命，咱们永远都是好姐妹。”
“什么事？”李存勖抚着胀痛的额头，支起身子，幔帐微微动了动。
“你别小看了她，日后她将宠冠。”蕊宁眼角含泪，嘴角却带着抹不去的笑意，眼中ณ的欣慰更是想忽视都不成。
蕊仪脸色煞白，陡然知道自己的身世，心中那些荒唐的猜测虽然落到เ了实处，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以怨怼的。她不记得幼时之ใ事，自然不知道她的亲生爹娘是不是抛弃了她，无从怨。这些年韩家二老对她很好，大体不知她底细，自然也就跟待亲生女儿无二，无须ี怨。她所哭的不是自己้，而只是那段心酸的往事。
“王爷就当念在姐姐多年的夫妻情分上，给她留แ些颜面。”蕊仪深吸了口气，掩面而泣，“不然她这病好了，也是白好。”
蕊仪愣在那ว儿，半天说不出话，此刻若是在房中，那眼泪是如何也忍不住了。她阻拦着蕊瑶，是因为ฦ嗣源伤她太深，跟她分开几日便眼巴๒巴地娶了平都，她如今是防着存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