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战歌，已经不是当初野蛮顽劣的小野狗了，更像是一名训练有素的战士，它看到前面灯光一片，立刻将身体后撤，靠在办公楼的墙壁上，竖起尖尖的耳朵，屏住呼吸，聆听周围的一切。
第一天训练时四只新警犬被白歌和莫少华等人带到เ训练场上，由一名二级士官老陈担任助训员，老陈站在距犬二十至三十米处。白歌和莫少华同时向自己的警犬发出攻击的口令，白歌伸长手臂，用手指向助训员方向，战歌立刻๑兴奋起来，身体紧绷，像一把随时出鞘的匕首。此刻๑老陈装出鬼鬼崇崇的样子，逐步地接近警犬，当“冰刃”等警犬对助训员表现大声吠叫示威时，莫少华立刻๑用“好”的口令奖励。
他知道冤家易结不易解的道理，更明白自己是一名干部，应该有一颗宽容的心。
战歌小声地哼哼了两声，轻轻摇了摇尾巴。
白歌解掉战歌脖子上的牵引带，发出指令，战歌开始进行障碍训练。每到一个障碍前，白歌就高喊一声，“过！”一连跑了四五个来回，战歌轻轻松松地完成训练，没有一个障碍能够难住它。能者多劳，白歌打消了让它省力气的念头，跑吧，他心里念叨，能有多大能量就使多大能量，我再也不会压抑你了。
战歌不是人类，它并不知道，在人类的字典里，这种感受叫做“后悔”。
“不行。”白歌忍着疼说，“头部麻醉会对神经产生影响。”
可白歌心里清楚，“战歌”离警犬的目标还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特别ี是在忍耐力和服从力上，“战歌”趴下两分钟็就想活动活动，看见好吃的就想吃，偶尔耍脾ຆ气不听话，离警犬的要求还差得远呢。
“战歌”的眼中ณ闪着杀气，下颌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正死咬着蛇的七寸，用力地向地面甩着。蛇头一下下重重砸在水泥地板上，蛇的身体软绵绵地耷拉在地上，像一条失去弹性的橡皮筋。
照明灯下，随着副队长刘ถ微的一声令下，数十名女特警战士几乎在同一瞬间趴下，胸ถ腹紧贴满是碎石的水泥地，迅速爬向目标。一轮下来，女战士们一个ฐ个灰头土脸，已无法与正值妙龄的女孩子联系在一起了。
白歌心里很高兴，他转身后退了三步，回头再看“战歌”，还在原地老实地坐着。他重复下达口令并做手势，又退了几步。
一块德芙巧克力。
“哪有这么快投降的？当年在边境军事行动中的孤胆英雄只剩ທ耍嘴皮子了？”白正林哈哈一笑，言归正传，“长海，说真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前进！”白歌大吼一声，飞快地向草地另一端跑去。
“啪”的一声，一块热腾腾臭烘烘的犬粪落在了白歌大腿上。
莫少华喊了声集合，将训导员和警犬带到散放场中ณ央，一个ฐ标准的立正站好，开始整队：
“你的父亲夜歌是十年前名震全军的中ณ国犬王，曾经连续夺得三届全国军警犬比赛冠军，在一场边境军事行动中，夜歌立下了赫赫战功，但为了救我父亲而失踪了，下落不明。”
“它是曾经参加过战争的英雄犬的后代，那英雄犬好像叫什么夜歌。”韩雪说，“你快吃香蕉啊，举了半天了。”
白歌忍住痛，没有挣扎，反而是蹲下来，轻轻抚摩战歌毛茸茸的脊背。他明白被犬咬住后越是挣扎，犬咬得越狠。
“咆哮”也停下了脚步。
“不许走不许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刘微笑嘻嘻地攥住韩雪的手腕，“不然晚上罚你做三百个俯卧撑！”
段辉头都没回，徐跃国摆摆手，示意莫少华保持安静。
小警犬战歌用一双清澈干净的黄眼睛望着他。
“让他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你们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一只四肢黄褐ຈ、脊梁乌黑的小犬飞快钻出白布，出现在众人面前。小犬跳上墙角的暖气，纵身跃上窗台，占领制ๆ高点后，它弓起四肢，背靠敞开的窗户，张开小口，瞪着两只琥珀色的圆眼睛，鼻孔张开，额头上的一缕银毛随着夜风飞舞，威风凛凛地站着，冲一屋子的人狂叫不止。
“喂！喂！说话啊！”父亲催促的声音从手机中ณ传出，打断了白歌的思绪。
小野狗用目光测量了一下柜顶到担架的距离，张开小嘴猛吸一口寒气，随即张开四肢，向担架上跃去。
“我想到一个ฐ办法。”
半个ฐ小时像一个ฐ世纪那样漫长，小野狗爬在地上似乎睡着了，忽然，它的耳朵动了动。
陆芳菲发现韩雪不见了，转身问白歌，“看到เ雪姐了吗？”
白歌点点头。
“参谋长好！”三人同时敬礼问好。
“像！太像了！”姜天宇猛地站起身，满面红光，他搓着双手说，“不过咱们先别高兴，还得检测一下，用科学来证明！”
“我去看儿子你管得着吗？”曲慈将一肚子的火都发在丈夫身上，“得和他好好谈谈。”
“别跟我那么近。”韩雪头也不回地说，“看好你的狗！”邱鹰无奈地摇摇头，只好放慢脚步，可他的目光，却一刻๑未曾离开过韩雪。
“报告！没有！”两人坚定地回答。
白正林脑海里浮现出儿子英俊挺拔的样子，一口答应，“好！小歌，只要你不娶陆芳菲，十条犬我都让你养！但是有一点，得先给把犬送到เ我这里做身体检测！”
尽管小野狗还在它头上乱ກ啃乱抓，但“咆哮”听到“定”后，立刻尾巴๒向下，原地站立纹丝不动了。因为口令是它的训导员赵楠下的，“咆哮”压抑着满腔怒火，忍着巨痛，咬着牙暗想，今天就算这个小家伙把自己้眼睛抓出来，脑袋撕下来，自己也不能ม动一下了。它知道自己是一只警犬，必须服从命令。
白歌和莫少华带着警犬走出草丛，受伤的母狼正在地上慢慢舔着断腿。它看到了白歌怀中的小狗，竟然一骨碌歪歪斜斜地爬了起来。四只警犬刚ธ要冲上前，莫少华右手抬至迷彩服的第三纽扣，五指伸开，手心向左ุ，喊了一声“坐！”，四只警犬憋着力气，立刻又坐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牛肉，奖励四只警犬。
一只灰色的野狼在月光下半张着长嘴，口中插满了小匕首似的牙齿，它拖着尾巴转了几圈以后忽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盯着豹子。野狼的身材比“黄魔鬼”要小，它不急不燥，胸ถ前的鬃毛随风飘散，昂着头，两只黑眼睛闪闪发光，似乎ๆ在寻找“黄魔鬼”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