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暖和了，程金锁的胃病也有不少起色。李益亭过来的时候，程金锁索性装起病来，头上敷块毛巾，嘴里时不时咳嗽一声。区长推不了装ณ病总可以吧？
女儿的喜日子定在四月初八，再过半个月，女儿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母亲爬起来再次端详着熟睡中ณ的亭亭。女儿的秀凌乱地泄在枕头上，面容上仍然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在睡梦中伸出洁白的臂膀，梦语几声翻过身去。母亲笑一笑，轻轻把女儿的手臂押进被窝。母亲躺下来轻轻叹口气，实在委屈女儿了，如果不是兵荒马乱的年月，她肯定会把女儿的婚事操办得热热闹闹的，现在只有一切从简了。
上一次，李益亭对程金锁开玩笑地说：“程老板，把你女儿嫁给白野吧。”程金锁一下蹦起来，逗得李益亭哈哈大笑。今天李益亭突然想起这件事，越想越妙，把亭亭送给白野，既可以讨好白野，进一步抓紧ู手里这张牌，又可以巧ู妙地让水仙离开白野，同时还可以敲一敲这个一毛不拔的老家伙！这真是个一箭三雕的妙计呀！
那天月亮朦朦胧胧的，山中ณ风凉凉地掠过亭亭的面庞。表哥走出村子上了山，并没有现后面的表妹。走了一段路，亭亭觉得挺有趣，想喊声表哥，但看看急匆匆的表哥又把话咽回去。又过了一座山，亭亭腿有点酸，头上也出了汗，表哥走到เ很远的地方，亭亭一急踢起颗小石子，山中ณ很静，小石子蹦起来的声音吓了亭亭一跳，亭亭立刻猫倒。表哥返回头看了看，后面什么也没有。
进了森林，亢振刚一边走一边用树梢扫去脚๐印，猎人是懂得怎样保护自己的。绕了几个弯子，亢振刚远远望见他们的“家”，洞顶上一缕青烟袅袅地升起来，洞口站着的是二槐媳妇吗？头上、身上落满了雪，亢振刚心里一热，向洞口的女人喊了一声。
郎彪押着两名八路军回到เ古城。
吉田听到这些传闻气得嗷嗷直叫，他希望野藤出来给他澄清这些谣言，或者将那个长舌家伙查出来。野藤冷冷地看着他，算了吧，吉田君，你还是多把精力用在对付中国人身上吧。吉田à听得出野藤轻蔑的口气，吉田回到住处喝得酩酊大醉。
秋风吹过空荡荡的大街，亢振刚不敢走大路，拐进胡同向西门方แ向走去。亢振刚已๐经刮了胡子，衣服也是从老乡家里换来的，破草帽，旧ງ夹袄，一副乡下农民打扮。快到西门的时候，亢振刚缩进黑暗中ณ，城楼上有鬼子的探照灯四处晃动，一队队鬼子不时从城墙上走过，亢振刚躲进一座柴房里等待下手的机会。
白野生得白白净净，年龄三十岁上下，平时板着脸不苟言笑。上次白野召集古城的老板富户们给日军捐粮捐款，李益亭带头捐了一千袁大头，其它的富户们想捐一千又有点舍不得，捐得少了又怕交不了帐，都互相看着不肯上去，场子里有些冷场。
大伙听了非常高兴，马龙分析这可能ม是我们的同志在活动，也可能是群众自起来干的，但不论如何，都说明古城有人在抗日！同时他们也总结了这几天活动的经验教训，这么找县委也不是个办法，在不明身份的情况下，县委可能会隐藏的更深。这个时候，什么情况都会生，而且这么找县委也很危险，战士们虽然经验丰ถ富，但不是本地人，口音又不对，一旦被敌人觉，后果不堪设想。
亢振刚说了许多话，既是安慰二槐媳妇，也是安慰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为娘报仇！为ฦ二槐报仇！为ฦ虎子报仇！为ฦ全村的老少爷们报仇！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洞外的柴火已经熄灭。亢振刚ธ实在是太累了，说到后来，就那么靠在洞壁上睡着了。
姑夫“哧哧”抽完一袋烟，磕磕烟灰问：“高诚怎还不回来？明天不把后山上的山药起回来就要冻到地里头了。”“高儿有事就让孩子忙去吧，我们娘俩和你起山药。”母亲不经意地说着。
父亲像是听出了点什么，母亲也开始坐起来，屋子里的油灯亮了。马龙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喊声，“爹！娘！”老人们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ว个失踪了十几年的龙儿回来啦！老人跌跌撞撞下来开门，听得好像碰翻了什么，娘已经哭着喊龙儿了。马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推开门，扑通跪在地上，爹！娘！马龙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场子里的地很硬，他的十个ฐ指头很快便磨得血肉模糊，他不知道疼，他什么也不知道，意识里只有刨！刨！乡亲们死得好惨哪！有的被砍去了脑แ袋，有的被劈成两ä半，有的肚子上被刺了好几个窟窿。
亭亭本来是古城第四师范的女学生，今年已经二年级了，如果不是日本人打进来，再有一年，亭亭就该登上讲台面对那ว些可爱的孩子了。
枪响的时候，二旦刚好从媳妇身上下来，两人顾不上穿衣服，跑出家门见鬼子已进了村，两ä口子搬开干柴跳进山药窖里。
在古谷关不远的一个小山村里，秘密潜伏着一支精干的队伍，他们是八路军的一个连，连长马龙正是古城人。马龙个子不高，脸黑瘦黑瘦，两只大眼里透着精明。马龙年龄不大，资历不浅，十五岁参加“红小鬼”，十七岁跟上红军闹革命，爬雪山，过草地，抗战爆后又随着部队跨过黄河回到古城。年近三十的马龙已是一位久经沙场、沉稳老练的八路军指挥员了。
见没有动静，程金锁推开门进了南面的小屋。
嘭的一声，镢把白森森裂ฐ断，鬼子软绵绵倒下来，二旦ຆ媳妇急忙爬起来。亢振刚摸摸鬼子，现还有一口气，干脆ะ一不做二不休，拿起手中的半截棒子照准鬼子的脑แ袋又是一阵乱ກ砸。
古城的上空飘浮着一层淡淡的忧虑和不安。
二旦气不过，但又惹不起日本人，便把戴了绿帽子的那种委屈、忿懑全撤在女人身上。二旦媳妇怕爹娘听见难受，便咬牙忍受着二旦的拳头，等二旦打完了，夫妻俩又忍住声抱头痛哭。
二旦说到这里捶胸ถ顿足地嚎起来，振刚哥，我活得窝囊呀！
亢振刚早ຉ就听得忍不住了，抓起二旦ຆ就是一拳，“窝囊废！混蛋！狗杂种！”亢振刚自己也不知道是骂二旦还是骂那个军曹。“说，那家伙什么时候来？”亢振刚“嗖”地拔出猎刀。
二旦连忙喊：“使不得！使不得！他会要我们全家的命！”亢振刚狠狠给了二旦一脚，“胆小鬼，杀了那ว军曹谁来要你们的命？”二旦还在犹豫，亢振刚不耐烦地喊：“我在路上干掉那家伙不连累็你们一家吧？”
鬼子被人暗杀的事很多，二旦点点头。亢振刚问好鬼子来的路线、大致时间、体貌特征后，让二旦ຆ回去等好消息。二旦还要说什么，亢振刚ธ推着二旦回去。
二旦ຆ是个心中装不下大事的人，回去一直心神不安，躺在炕上也翻来复去睡不着，女人问他有什么心事，二旦吱吱唔唔说什么也没有，他一直支起耳朵听院里的动静。
其实二旦心里仍在犹豫，他既盼振刚哥除掉那家伙，又有些怕真的杀了那家伙，他害怕鬼子仍会像上一次一样疯狂报复，鬼子残忍的手段他是领教过的。一连三四天什么เ事也没有。
第五天，天上下起雨来，鬼子仍然没有出现，二旦说过鬼子一般白天来，这家伙怕黑夜有人算计他。亢振刚ธ看看天气估计今晚鬼子不来了，便决定回二旦家过夜，已连续在外面守了四天了，亢振刚ธ也想休息一下。
二旦媳妇不知道振刚去干什么，见振刚冒雨进来高兴地生火做饭。二旦一直是副心事忡忡的样子，亢振刚ธ碰碰二旦ຆ装作没事人似的又说又笑。
三个人正在吃饭，门上突然响起很粗鲁的呐喊开门的声音。二旦脸色大变，手中的碗“砰”地掉在炕上。二旦媳妇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小鬼子来了，振刚哥会饶过那鬼子吗？杀死军曹会遭到鬼子的报复吗？许多问题刹那ว间涌ไ上女人的心头。
门上响起火气更大的敲门声，不能ม拖延了，正屋里二旦岳父已๐推门出去，女人高声答应着指使二旦敢快将振刚哥藏起来。
大门被鬼子一脚踢开，二旦ຆ岳父想搭讪一句，被军曹狠狠扇了个耳光。女人的心“砰砰”直跳，还没等推开门，军曹已๐连推带踢地闯进来。
二旦刚把亢振刚藏在里屋，返回脸讨好地笑一笑，军曹的大手已扇在二旦的脸上。二旦ຆ被打得晕头转向，向前一倾又被军曹拽住，军曹瞪着牛眼，嘟็哝一句“八格牙鲁！”便将二旦扔到เ院外。
七八天没碰女人的军曹，此时像一头情的公牛，抓过瑟瑟抖的女人便是一阵乱啃。女人知道亢振刚在里屋，既害羞又担心，她想用手阻挡一下，但在强壮的军曹面前，她的抵挡显得毫无意义。军曹三把两下便将女人的衣服撕光，然后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水牛一般的身体重重地压上去。军曹一边啃女人，一边退自己的裤子，两条腿使劲挟住乱动的女人。
这几天游击队活动频繁，这家伙一直没有机会出来，好不容易有点空档了便不管不顾地闯出来，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军曹骑在女人身上狼一般又咬又叫。女人被压得气也喘不过来，头使劲躲闪着军曹臭哄哄的大嘴。
亢振刚两眼冒火，一脚踢开门跳在当地，军曹听到เ响声本能ม地返回脸，他看到的是一个手持寒刀、怒目圆睁、满脸胡须、凶神恶煞的中国汉子。他有些吃惊，也有些害怕，推开女人想取过身边的短枪。
亢振刚的猎刀猛地刺去，那ว家伙用手一挡跳起来。女人胡乱ກ遮件东西缩到เ墙角，她心中ณ担心的事生了。二旦也推开门进来，持根棍子不知如何下手。
亢振刚又是几个猛刺๐，军曹提着裤子绕地乱蹦，军曹臂上、肩上、肚上鲜血直流，他靠在炕沿上喘着粗气瞪着亢振刚。亢振刚ธ往前一刺，那家伙闪身躲过，猎刀刺在炕沿上，军曹吼一声扑向亢振刚，两人扭打在一起。女人害怕地看着。
军曹惭惭占了上风，肥胖的身躯压在亢振刚身上，两只手死死卡住亢振刚ธ的喉咙！
“二旦！二旦！”亢振刚难受地喊。吓傻了的二旦ຆ醒悟过来，照住军曹硕大的头颅就是一棍，亢振刚跳起来拔出猎刀，反手刺进鬼子的肚子，女人捂住眼不敢往下看。二旦跳过来，照ั住军曹又是一顿乱棍，军曹头歪在一边没了声息。二旦岳父、岳母过来，地上到处是血，一家人脸都吓白了。
远处有狗叫起来。亢振刚揩揩血把刀子插进怀里，说老人家不要害怕，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连累็你们的！说完架起鬼子尸体便闯出院外。二旦ຆ喊声振刚ธ哥跟出来，两人借着黑暗把鬼子尸体扔到庄子附近。
四周漆黑一片，两人摸索ิ着返回河槽里。亢振刚在河槽里安慰二旦ຆ几句，说鬼子明天肯定要问你，你一口咬定鬼子没去。两人又说了几句，亢振刚便向山上走去。二旦ຆ等看不见振刚ธ了才悄悄摸回村子。二旦一家一夜不敢合眼。
天一明聂庄的鬼子就现了军曹的尸体。
有人告诉吉田，军曹在前面的村子里有个相好的中国女人，昨天晚上就是找这个ฐ女人失踪的。吉田à带着人马很快赶到二旦院子里，二旦ຆ一口咬定军曹没来。
吉田在院里转了几圈没现异常，一队人马返回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