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干什么的？”
停尸房只剩下了原枫一个人还有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静得出奇。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夏健川断断ษ续续地问了不少问题。原枫觉得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而且胡步平的回答也是浮于表面，对破案毫无实质性的帮助。原枫有些不解，难道真正的破案就是这样吗，做些没有实际意义的问答，程序化的进行些记录，简直就是浪ฐ费时间。
原枫无法想象那具尸体到底恐怖到何种地步，他挤进去想亲自目睹一下，不料尸体也已๐被盖上了白布。胸口那ว个部ຖ位有血液ຂ渗透白布，犹如雪地上盛开了一朵硕大的红花。
张又奇见到他似乎很高兴，说你怎么现在才来，快坐下罚酒三杯。说着便霸道地把他摁到凳子上，倒满酒逼着他喝了下去。老张头好象喝的不少了，笑嘻嘻地眯着眼瞅他。
铃响了第五声，他终于提起电话缓缓地将听筒贴近耳朵，一阵急促的男声从那一头传来，胡步平再一次失望了。
“什么เ大鱼小鱼，完了就快离开吧！”
矮个子瑟瑟地站着，犹豫不决。高个子死死瞪视着他。
“为ฦ什么？”
她的眼神此时已充满了焦虑与恐惧。
“因为ฦ，这里很快就会被一片血雨腥风所淹没，你千万不要陷进去。”
老妇的声音忽然变得尖厉急促起来。
“你一定要马上离开西陵，无论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回来！记住，千万要记住！”
她的身影渐渐透明，话音也逐渐远去。
“妈，你别ี走——”
原枫喊叫着，伸手扑了过去，他抓到了一只温暖柔软的纤手。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原枫打了一个激灵，脑子顿时清晰了。窗外一缕光线照射进来，刺得他眼睛有些生疼。他正坐在一张整洁的病床上，床边站着两腮绯红的李楠，因为ฦ她的手正被原枫死死攥着，旁边的医生护士都愣愣地盯着他俩。原枫定睛一看是她，立刻松开了手，脸上也泛起了红晕，刚清爽的脑筋又糊涂起来。
医生替原枫检查了一下，微笑着说已๐经脱离危险了，而且你身体素า质好得出奇，不久就会康复的，又对李楠说好好照顾ุ你男朋友，惹得李楠又一阵脸红。说完，他们离开了，病房里就剩下了两人。
“李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早上我打你电话，你同事接的，说你中ณ了一枪，幸亏被人现得早，但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十多个小时。我挺担心，所以来看看你。”
原枫心头一热，但因为刚ธ才翻身坐起的动作过于剧烈，右胸ถ的伤口被牵缠得有些疼痛。
李楠扶原枫躺了下去，问道：“你是不是梦见你妈了，刚才还抓着我的手喊妈呢。想她的话就打电话叫她来呀。”李楠边说边嗤嗤笑着。
不经意间，原枫脸上笼罩了一层阴郁。
“我的父母都已๐过世了。”
李楠顿时默然了。
原枫脸上又出现了迷惘的神色，他皱着眉说道：“很奇怪，这梦根本不象梦，太真实了，我妈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李楠想了会儿，一本正经地说道：“也许真的不是梦，而是另一种现象。”
“什么现象？”原枫迷惑地问。
“濒死体验。”李楠的表情神神秘秘的。
“什么，濒死体验？！”原枫有些诧异。
“对。国外很多专家在这方面做过大量的研究，许多濒临死亡转而复活的人都有过类似经验，他们都言称看到เ已故的亲人微笑着迎接他们，心里无比幸福。你也算是去鬼门关走过一个来回了。”
原枫微微摇了摇头：“我的体验跟他们完全不同，我看见——母亲的表情相当忧郁，到เ最后——甚至还流露出了恐惧。而且她的话也很古怪。”
“她说什么了？”李楠满脸好奇。
“她说——”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原枫的话语，随后走进了一位年轻人，手里提了一大篮的水果，他一见原枫醒了，立刻欣喜的说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此人就是被原枫救了性命的同事。
“你小子可真够厉害，一个晚上就为民除了两大害。对了，再告诉你一个ฐ好消息，我们从你打死的歹徒身上搜到一把宾馆钥匙，顺ิ藤摸瓜，把他们的余党一网打尽了。你晕了一晚，我们忙了一晚。”
原枫听到这个ฐ喜讯也会心地笑了，不过自己参加不了行动不免有些失落。
“可是——”同事微微皱了皱眉，“他们决不承认农大的案子是他们做的，他们说刚到เ这里不久，目标还没选定就死的死、抓的抓，已经全军覆没了。”
同事顿了顿ู，又说：“照ั我看，他们的供认应该是真的，因为他们的老大和另一名打手已๐经死了，若真有案子完全可以推到两ä个ฐ死人身上。”
原枫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同事轻轻叹了口气：“不是他们做的反而更麻烦，说不定明天哪个角落又会冒出一具被掏心挖肺的尸体。”
李楠在一旁้咋了咋舌，显然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原枫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冷不防，农大里那个娘娘腔男ç生的话语闪现在他脑际，他立即对他同事说道：
“我总有种直觉，张又奇的被杀与西陵农大内部人有关系。对了，验尸报告怎么写的，还有现场提取到了哪些证据？”
“你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同事笑了笑，继而正色道：“验尸报告上写，老张头是服了过量的麻醉剂致死——”
“这和我拿到的报告上写的是一样！”原枫脱口而出，打断ษ了他的话。不过此话一出，他们两ä人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算了，你继续说吧。”原枫已无暇顾及那本诡秘的验尸报告了，再说也想不起来那份报告放哪里了。
“张又奇的死就有些古怪了，事实上他并不只是被挖了心脏，而且身上另有二十几处刀伤，只不过当时他身上都是血，覆盖了伤口，并且当时大家的目光都被他胸口上的大洞吸引了，没有顾ุ及到เ这个细节。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一把水果刀，这把刀被证实就是凶器，但是——”
李楠眼睛睁得大大的，听得面无血色，喉头不自觉地出了一点声音。原枫的同事看了看他，又继续说道：
“但是，刀柄上的指纹却是张又奇他本人的。”
“啊，难道是自杀？！这可能吗？”李楠万分惊讶，不禁失声了。
原枫对这点倒不以为ฦ然：“凶手可以杀了他后再把刀具上的指纹擦净，塞到他手里。”
“但如果不是为了得到เ他的器官，谁会对他有这么大仇恨，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法去杀他，除非是变态！”李楠插嘴道。
“可是，我们在现场并没有现其他人的指纹，也没有搏斗ç痕迹。而且，经勘察，那个ฐ实验室就是第一现场。”
“但器物上的指纹是可以擦去的，或者凶手是戴着手套作的案，任何人只要看过几部侦探片的都会考虑到这点。”原枫似乎依然对他们的勘察存有疑ທ虑。
同事摆摆手，不容置疑地说道：“这绝对不可能，因为这间实验室已๐经空置近二十年了，里面所有器具以及墙面、地面都积了厚厚一层灰尘，而灰尘被擦掉的地方แ留下的痕迹都是张又奇他本人的。但如果判断他是自杀也不大可能，谁有能力以这样的方แ式自杀呢？”
“空置二十年？！这是为什么？”原枫疑惑地问道。
“呵，因为一个很荒唐的原因，说起来你可能会笑。”同事笑了笑，“据看管实验楼的老职工说，大概ฐ二十年前，他经常在深夜听见从那间实验室里传出女人的尖叫，每次开门看的时候却空无一人。他后来向校长提了这件事，校长竟做了个惊人的决定，封了实验室，这一封就是二十年。呵呵，当时我询问他的时候，他依旧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还反复恳求我不要透露他的姓名，因为校长对此事好象相当忌讳。”
“竟然由这样迷信的人来担当大学校长，也太可笑了吧。”李楠对此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看十有八九是那老职工ื的幻觉。”
原枫却板着脸，默然无语。同事咂了咂嘴，又继续下去。
“还有一个相当令人费解的地方แ，法医在张又奇背部以及背后的衣服上现了大量粘稠的血液，但这血液却不是张又奇本人的，虽然未做dna测试，但经鉴别里面包含了三种血型，是不同人的混合血液。更不可思议的是——”
同事忽然停住了，似乎他也不大相信自己的话，原枫和李楠却瞪圆了期待的眼睛注视着他。
“更不可思议的是，从腐败程度来看，这是死了相当长时间的人的血液ຂ！”
李楠忽然觉得浑身有些冷，原枫也无比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你们说，张又奇死的时候为什么会微笑呢？”李楠忽然冒出了这句话，病房刹时肃静无声了，李楠本人更是脸色苍白。
静默了一会儿，原枫打破了沉寂的气氛：“我觉得，张又奇的死与老张头的死是有联系的，因为张又奇死亡之前去过试验田。”
原枫伸手指了指衣服架子，对李楠说道：“李楠，麻烦你把我外套口袋里一个小塑料袋拿出来。”李楠帮他取了出来，里面装ณ着两片暗红色的叶子。
“这两片奇特的叶子，一片是我在农大试验田à的大棚里摘的，另一片是从张又奇鞋底上取下的。从叶子的新鲜ຒ程度看，张又奇踩到鞋底上时间不会很长，大概正好在他死亡前那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