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去图书馆“晓雪，我们走。”我猛地拉紧了她的手，了疯似地向前狂奔，也不管方向，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离开，离得越远越好，直到可以呼吸着不带一丝血腥味的空气为ฦ止……当我叫了辆出租车把晓雪送回家后，我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一时冲动，否则从明天开始我的前座就再也不会出现蓝ณ晓雪这个人了。可是，为ฦ什么我最终没有下手？就因为她是个ฐ阳光开朗的女孩？就因为她总爱对我露出甜美的笑容？就因为这个？还是想到这一年多来她对我的关心和帮助？不对，我是百花门的王牌杀手之一，杀道，唯“绝”一字才是真谛，任何杂念都可能招致反噬的后果，这是昆老大一直对我说的。可是，可是，我就是没法下得了手，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碰-ๅ碰-碰”，我的拳头不停挥在路边的墙上，以泄郁闷和疑惑。手上的痛楚丝毫减淡不了心中的苦闷。我直到今天终于现，原来令黑白两道为之色变的玫瑰杀手，也会有杀不掉的人……我刚进门，陈雅风就狠狠地给我了一拳，打得我脸一侧，差点跌坐在地上。“你干什么啊？”莫名遭打，我怒声问道。“干什么เ？！”陈雅风一把揪住我的领口，“你刚才上哪里去了，说啊，不是讲好一起行动的吗？你知不知道，我们俩一出来，看见你没了，以为出什么事了，就在那儿顿了顿。”我默不作声，本来就是我的错。“你说话呀！”陈雅风很大声，“你知道我们那ว时有多危险吗？他们又有多少人吗？你这个混蛋！”“什么？你在说什么啊？不是已经干掉李汇明了吗？你们应该直接上车撤的啊，什么叫他们又有多少人？”我不解地问道。“我们中计了。”一旁的阿佐了话。“中计？”我敏感地想到เ了点什么เ。莫非……“人也不是很多，但是很强，而且显然不是李汇明的人。”我开始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是他的人，应该时刻贴身保护他，或者至少应该伪装成顾客呆在咖啡屋里，可是那帮人全是在我和雅风出来后从外面包抄的。”“你的意思是，李汇明是个饵？”我对阿佐说道。“应该没错，让我们轻易杀死李汇明，只是为了引我们出来。”阿佐面色凝重地说。被我猜中了，果然宋，李两ä人背后有强势人物在操控，而昆老大由于某种原因不愿与其正面交锋，就派出了我们四个人，但对方却好象算准了这步，早已๐安排好了人等我们上钩。如此说来，这只幕后的黑手相当可怕。“你知道吗，当时他们六个人拿出枪来的时候，我都快昏过去了，枪战一对一我绝对不把他们当回儿事，可我和阿佐一人一把枪，人家可是六把，要是双方同时开枪，估计现在你就见不到我了。”陈雅风说道。“那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我没好气地回答道。“是啊，多亏了阿菁！要不是她放倒几个，我们今晚说不定还真回不来了。”“……”我看了一眼坐在沙上的万菁，已经说不出话了——瞬间放倒几个，估计只有她能ม办到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刚才上哪去了？”“我……”“怎么，说啊……”“……”“时间不早了，雅风，佐哥，我们走吧。”万菁在我无话可说的当儿开了口，冷冰冰的语气让人感受不到一点儿温度。“别急，我得问问这家伙到底去哪了？“雅风，我不想回答，今天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说的轻巧，我们四个ฐ拼死拼活地在走到今天，你一句不好意思……”“雅风，对不起，我真的……”“真的什么，你说啊，你——”雅风突然不说话了。只见万菁用枪顶着陈雅风，用死一般的口吻说道：“你认为ฦ问得出来吗？”陈雅风恨恨地看看我，有悻悻地看看万菁，然后一下拨开枪，“哼！”，走出门外。剩下万菁留在屋内，她看了我一眼，一丝同情、埋怨和不解的眼神漂过，尽管很短暂，但我还是捕捉到了。我相信，一小时前，她一定是在车里看到了我拉着晓雪离开时的场景。在那种复杂的眼神过后，她又恢复了那似千年不化的冰霜表情，转身准备离开。“阿菁”我喊住了她，“那个ฐ……谢谢你。”“换我也不想回答的。”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们走后，我爬上了天台，夜色依旧如此浓厚，象是要把万能物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ณ，远处繁华的都市夜景却又顽强地散出它的魅力，人类与自然的对抗。我点上一枝烟，深深地吸上一口，紧紧地锁着眉头，然后展开，缓缓地吐出烟圈，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是谁？无数个夜晚我都在问这个问题，我觉得这便是我人生的终极目标。“汪云飞”只是个代号，我要明白地知道自己到เ底是谁，难道要迷迷糊糊地当一辈子杀手？我茫然地仰望着天空，意识到自己所不了解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父亲究竟是谁？为何不辞而别？母亲又为ฦ什么说他是有苦衷的？母亲又为什么会紧ู跟着悄然离去？那个昆老大为什么会找到我？而我怎么又会执意要为百花门做事？而今天为什么เ又会遭人埋伏？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他的目的是我或者是玫瑰堂的话，我该怎么办？还有晓雪，以后我是不是还要继续在她面前如此辛苦地伪装下去？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现了我的真实身份，我又该拿她怎么办？千头万绪，杂乱ກ无章，搅得我心烦意乱。我忽然明白自己้是悲哀的，因为我仿佛在命运设定的框架中挣扎，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เ？阴谋？陷阱？抑或是死亡？我只能亦步亦趋地保护自己，说穿了，命运才是真正的王牌杀手，它没有杀不死的人。“云飞，你别忘了哦，今天中午……”晓雪故意把这个“午”字拖得很长。“干什么？”“陪我去图书馆自习啊，你不会耍赖吧，我正好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呢。”看来几天前生的事情她也忘了。这丫头，是不是少了根神经？我暗自想到เ。“我怎么会忘呢，只是你不要太笨，到时候不管我怎么เ教也教不会，那就太伤我自尊了。”“嘻，我是有点笨，不过你一定要有耐心哦。”她的脸上依然是花见花开的笑容。我庆幸那天晚上没有……“行了，吃完饭我在那儿等你吧。”“不行。”“为什么？”“这么大个图书馆，你先去了，我怎么找得到เ你呢？”“笨蛋，你不会打我手机，我到门口找你不就行了吗。”除了“专用手机”外，我还有一个备用手机。平时老师同学联系我就打这个。“我今天手机没电了也。”“……”“不如这样吧。”“恩？”“我和你一起吃饭，然后一起去图书馆，ok？”“不行。我……”“就这么定了，我先去拿碗了啊，你要不来的话，你死定了。”一溜烟，人不见了。我憋了半天，憋出一个字：“靠。”“喂，笨蛋。”我看着头埋在碗里的晓雪说道，“我说，你别这么夸张好不好。”“怎…#￥%*…么拉”她嘴里塞满了东西，说起话来含糊不清。“有你这么吃饭的吗，看看你，嘴边都是饭。女孩子，收敛一点行不？”“嘿嘿，我今天比较饿。”说完这句话，她又把头埋了下去。“没见过你这样的。”我轻声嘀咕了一句。“这里是食堂哎，不是西餐厅，不用这么讲究吧，汪大少爷。你看看你，围什么เ餐斤嘛。”“……”“%a—*￥#a”又是一通狂吃。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打了一个饱嗝。“吃完拉，接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玫瑰巾帕，递给了她。“恩，谢谢。我说，云飞啊……”“又怎么拉？”“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啊？”“说。”“你这手帕擦没擦过鼻涕啊，擦过的话……”“没有。”“哦，那我就放心了。”说罢，她擦完嘴后，“狠狠”地在我洁白的玫瑰巾上擤了擤鼻涕。“……”“云飞啊，我现你特别象女孩子。”“……”“你想，现在谁还用手帕啊，都用餐巾纸拉。你一个男生兜里一直放着块手帕，是不是娘娘腔又老土，哈哈哈。”说罢，她极其嚣张地笑了起来。“笨蛋，这是我的习惯，不行吗！”“还有，我一直想你的，为什么你东西有这么多都是玫瑰色的啊，衣服、笔袋、书包、你的车子包括这条手帕，全是玫瑰色的哦。”“笨蛋，这是我的习惯，不行吗！”“行，行。那我们走吧，现在去图书馆，还可以学习上一个小时，Let’sgo!”“你想我以什么形式帮你复习？是我帮你理复习的脉络，还是你提问题我来答疑？”我们找到一个偏远的角落坐了下来。“你帮我理脉ำ络好了。”“恩，那你把书拿出来，我们从头来起，我估计刚ธ开学那会老师教的东西你早忘了。”“恩，是有点记不得了。”晓雪一边翻着书包找书，一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咦，我的数学书呢？书，书，书，书，书在哪？”她一边飞快地在书包里翻腾，一边嘴里咕哝着。“……”不会连书都不带吧。她手里停止了动作，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地抬起了头，一本正经看了看我。“找到了？”“找不到เ了，不如用你的吧，反正也是一样的呀。”我差ๆ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下不为例，重要的东西当然是记在书上比较好，复习起来也方便。笨蛋，知道不？”我拿出了我的数学书，翻开到第一页，准备给她重头补起。“恩，恩。”她拼命地点头。“这次期末考试，老师说主ว要是考圆锥曲线和空间几何，但是和前面的函数还有平面向量联系比较密切，就从函数开始复习好了。”“什么函数啊，这个不是下学期才上嘛。”我又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就是几个初等函数，我想我们还是搞一下这个ฐ比较好，因为它和圆锥曲线的关系真的很密切。”我强忍着，尽量保持平静的口气。“哦。那你开始讲吧，我会仔细听的，真是的，还没教过的东西呢。”“……”我忍！我深深吸了口气，“先，函数的基本形式有这么几种……”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一个小时就到了。在这一小时内，我听得最多的话就是“你在说什么”和“你再说一遍好不好”，搞得我快崩溃了。从图书馆出来后，晓雪笑着对我说：“今天我的收获好大哦，我觉得你比老师讲得好，至少我不会睡觉。”“是吗？今天我的收获也好大哦。”我模仿着她的口气回答道。“恩？为ฦ什么啊？”“我从来没看见过象你这么笨的人，今天终于见识到了。”“你说什么啊？我只不过是以前上课漏听一点东西嘛。”“漏听？我看是没听吧。”“……”“亏还有那么多男ç生追你，要是他们知道你是个没大脑แ的人，恐怕早溜了。我劝你还是赶紧……”我自顾自说着，丝毫没有留意晓雪脸上的表情变化。“喂！”“干嘛？”我转过身去——她一直走在我身后。“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呢！我就是笨，可……可那ว又怎么เ样？还有那些男生，难道是我要他们来追我的吗？”我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话触及到了她的神经，惹得她的反应如此之大。“……”“你确实是聪明，成绩又好，家里又有钱，人又长的帅，是不是觉得和我这样没有大脑的人在一起很丢脸啊，那好，学校不是有女孩子追你吗？你去找她们啊！”说完，她将书包使劲往肩上一搭，拼命朝前跑去。靠，看来是真生气了，我本以为ฦ晓雪是没有脾气的，至少在我面前她从未表现如此强烈过。大概是平时对她是有点过分了，从未给过她好脸色，今天又说了两句特别伤她自尊的话，难怪她受不了了。我现在要怎么เ办？我可是从来未哄过人啊，再说我堂堂……去逗一个ฐ女孩子开心，岂不有跌身价？晓雪的身影越来越远，再不作决定就来不及了。只能……只能ม这样了，我暗下次了决心——老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