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还有谁能有这样的功夫,敢往你脸上招呼?”宋郁๗抬起茶杯浅啜一口,“其实,若不是你说了‘臭丫头’三个字,我倒要以为打你的人是朱砂。”
沐四一笑,有些不置可否:“所谓谋定而后动,兵不血刃。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总比背着一个ฐ谋反的罪名要来得好些。先帝膝下七位皇子,除了九王爷,其余五位王爷都在皇上登基之后病的病、死的死,没有一个剩ທ下来。尤其是年纪轻轻的五王爷容合,原本一向身体康健,却在一夜之间暴毙于自家后园水榭中,死因成谜,难道不值得人推敲?如今中又出了这样的变故,如果皇上一直疯疯癫癫的,那皇位落到九王爷身上,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庄十一还记得宋郁醒来的当天清晨,他自己้正躺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忽然房门被人猛然一脚踢开,两扇门扉狠狠砸到เ墙上,发出两ä声巨เ响。
情况紧急,沐四等人来不及问紫纱的身份,匆忙将宋郁抬到เ卧房的床榻上。
他此番๘夜探倚兰殿,至此已是彻底失败。虽然司意兰没有杀他,但有一件事很明显,那就是司意兰绝对不会放走容翡。
水清风柔,夜色深沉,除了时不时传来的哗哗水声之外,没有其他声音。
彤儿生得清清秀秀,杏眼红唇,平素穿一身鹅黄色罗裙,娇嫩如早春初柳。
但令宋郁他们惊讶的是,容翡听到宋郁这句话,身子竟然变得更僵了,只见他颤抖着,一点一点蜷起身体,尝试把自己缩到被子里去。
宋郁也悄声回答他:“这是两个ฐ男ç人之ใ间的争斗,你还小,不明白是正常的。”
下一刻,一道火红色鞭影如蛇一般从朱砂腕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韩六下盘扫了过去,火蛇吐信,长鞭带起的劲风扫过地面,随即在火舌舔过的地方留下一道极深的鞭痕。
话说花杀离那ว日,宋郁吞下回春丸,扑到花杀身上,丑态毕露。但当时的真实情况是:宋郁用内力极力压制着回春丸的药力,他装出抚花杀的样子,趁机为花杀解开了周身大。
宋郁见状,也松了一口气,他本来还担心容堇会问他深夜出干什么去,幸好容堇没问,他也省下了一番๘撒谎的功夫。
他手执一柄青玉骨描金面折扇,扇头在另一手掌心内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
此时宋郁๗肚子很是应景地咕咕叫起来,他也顾不得其他,坐在桌旁开始大口吃喝。
这是……
容翡此时走到宋郁面前,坏坏地笑:“话说回来,宋统领年纪轻轻,怎么就已经不举了呢?该不是前些时日出时太过放纵,伤了元气吧?”
宋郁木然地顺着容翡长鞭所指方向看去,看到被铁链缚住四肢的那名青年。
宋郁๗伸出手,揽上容翡肩头。
容翡转头看他:“皇兄?”
“翡儿,待会儿到了别人家里,记得少说话,别乱喊人,尤其不能喊我皇兄。”
“为什么?”
“你先答应我。”
容翡撇了撇嘴:“好吧。可是,如果不喊你皇兄的话,我有事要叫你的时候该怎么เ办?”
“有外人在的时候,你要叫我宋郁。”
“宋郁?”容翡眨眨眼,“宋郁不是我的侍卫吗?为什么我要把你叫成他呢?”
“等回来了我再和你解释,你得先答应我。”
“哦,那好。”容翡直视宋郁的眼睛,喊了一声:“宋郁!”
这一声反而叫宋郁有片刻怔愣,容翡上一次这样呼唤他,已经是一个ฐ多月之前的事了。
容翡喊完,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低下头咕哝了一句:“这样叫还真是怪怪的……”片刻后他又抬起头,“话说回来,那个ฐ叫宋郁的侍卫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见过他一次,他当时睡在你床上,长得真是丑死了,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丑的人……”
容翡絮絮叨叨地说着,宋郁藏在面具之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想起在皇里的时候容翡曾说他是“全天下最丑的人”,看来如今容翡虽然人变傻了,对美丑的判断标准倒是一点没变。
沐四等人跟在软轿之后,七杀的地形他们早已熟,此时对沿路风景也不感兴趣,于是韩六和庄十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六哥,你说这司意兰忽然请我们去参加什么中秋夜宴,是何居心?”
“顶多就是去凑个热闹呗,还能ม有什么居心?咱们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ฦ鱼,司意兰要是想动我们,办法多的是,哪里有必要搞这些花花手段。”
“呃,我觉得还是要多留个心眼才行。”
“留แ了心眼又有什么用?你那ว天没听花杀说吗,中秋夜宴时,七杀所有人齐聚一堂,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不仅司意兰,还有七杀七位堂主都会出现,咱哥四个就算留再多心眼,能ม胜过他们八个人吗?更何况我们还有皇上这个ฐ软肋。”
“所以,六哥你的意思是……”
“既来之,则ท安之ใ。反正是中秋佳节,去宴会上热闹一番也好,尽管放开来品佳肴,饮琼浆,赏明月,看美人,岂不快哉!”
沐四瞟了韩六一眼:“你也就那点出息。”
韩六立马不干了:“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你!”
庄十一忙到เ两人中间:“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窝里斗!”
沐四住了口,韩六仍瞪着他,庄十一忙岔开话题:“对了,我刚想起来,今日不是八月十五吗?再过三日便是八月十八,那天可是咱们老大的二十岁生辰。”
庄十一这话题转得相当成功,韩六沐四一起向他看过来。
“是啊,小十一你不提的话,我险些把这件事都给忘了,老大的生日快到了。”韩六皱了皱眉头,“该送他什么礼物才好?”
“二十岁正是弱冠之ใ年,应行冠礼,是件大事。”沐四道。
庄十一说:“要不到时候我和彤儿说一下,让她告诉厨房多准备些酒菜,我们就在风荷苑池边凉亭内设一小宴,为ฦ老大庆生,如何?”
沐四韩六点头表示附议。
“提起老大的生辰,不知这件事你们还有没有印象。”沐四神情认真,“近三个月前我们出去劫持花杀,半路上遇到เ了一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疯老道……”
庄十一两手一拍:“我记得!那老道疯疯癫癫的,满口胡话。”
“嗯,就是他。你们还记不记得那ว个疯老道所说的话?”
“什么เ话?”
“他说,老大在二十岁生辰前后几日内将有一场大劫,若能平安渡劫,便可此生无忧,长命百岁;若不能……”
韩六接过话头:“便会命途多舛,一世凄清。”
沐四看一眼韩六:“原来你也记得?”
韩六哼了一声:“不过是江湖上招摇撞骗的把戏罢了,遇上谁他都这么说。当日若不是我们忙着赶路,压没理那疯老头,只怕他接下来就会拿出一堆破烂法器,让老大买去消灾解厄。”
庄十一想了想:“原来是这件事,我倒也有几分印象,我记得那老道说这话的时候,老大只看了他一眼,随后就像压没听见这些话似的,径自骑马走了。”他见沐四微微垂着眼,似乎在沉思,便问:“四哥你难道相信那疯老道的胡言乱语?”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东西我从来不信。”沐四道,“只是……只是最近变故丛生,我们如今被囚禁在七杀里,皇上又变成那ว个样子,总让我有些担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韩六在,谁也别想伤老大一寒毛。”
沐四白他一眼:“上次老大被花杀打伤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种话?”
韩六急了:“那、那是因为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不在老大身边啊!”
“只会放马后,又有什么เ用?”
“你说什么เ!”
庄十一咳了一声:“好了好了,你俩别吵。总而言之,咱们这几日一定要提高警惕就对了,是吧?”